第二十三章 凝火寒丹
好在，钟桢此次前去，很快就回来了。 神秘的跟岳琛说道：“岳大哥，这一次，事情好像有点诡异了。刚才，站在那边的人竟然是艾二爷。” “你能分辨出与艾二爷交易的人的道行不？” “我可没那能耐，但凭感觉，包括艾二爷在内的五人，道行应该没你高。” “这个艾二爷的行为，还真是让人费解。钟兄弟，他在艾家，是什么身份？” “大总管！”钟桢看了看岳琛，说道，“这事，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老实说，我很讨厌你哪位师兄。” “你离开后，他的声音就听不到了！我猜，他很可能就在刚才进入院内的哪些人中！我们先去看看艾家大院周围，再做打算。” 钟桢点点头，道：“虽然你道行比我高，但夜间行走，你得跟着我。”岳琛轻一点头，跟着钟桢猫腰而行。钟桢选择的路线，是尽可能避过火光与可能出现死人的地方，朝艾家大院最安静的右边一处地方摸去。 阴冷的夜空下，火影浮动，艾家大院内剑芒乱舞，时而传来几声大呼。风中的血腥，久久不散。先前的哀嚎声，却已消失。听钟桢说，每每行动，总有一些人会来“断后”，将一些残留之人尽数除掉。想必，那些人大概都已经着了毒手。 话说，二人来到艾家大院西北向的假山下，钟桢极谨慎的学鼠叫了几声，不见有人出现。岳琛忖度片刻，轻声说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钟桢却拉住，用手一指艾家大院方向。岳琛顺势而望，只见一条人影悄悄的遛了出来，也朝这边而来。 钟桢说道：“你师兄！” 岳琛微微一笑，道：“这个浑人，从来不做正经事！” 正在此时，欧阳休来到一块竖石前，沉声说道：“出来吧！” 岳琛心道：“还是被他发现了。”正要往下去时，又被钟桢拉住。岳琛定睛看时，从竖石的暗影中走出二人，皆是花白胡须。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钟桢。钟桢附耳说道：“岳大哥，像你这样的人，道行再高也无用武之地。有时，恐怕连我也对付不了。” 只听欧阳休朗声说道：“二位只要告诉我，这里看管的是什么东西，若不是在下感兴趣的，在下必定离去。若是在下感兴趣的，二位也挡不住我手中仙剑，还是别自讨苦吃的好。” 一个阴声阴气的老者说道：“找死！” 另一人哼声道：“杀了他！” 倏然间，欧阳休御剑而起，朝岳琛二人的藏身方向而来。二位老者起身紧追。岳琛突然听到欧阳休低声喊道：“还不动手！” 岳琛“啊”了一声，自语道：“我怎么把那个小家伙给忘了。”说时，施展出三阶术法苍弩震击术的符箓，以奇诡的速度与强大的威力将其中一老者击落地上。而欧阳休悠闲的在空中划了个半月形，挺手中灵剑，直接斩向另一老者。 老者本就被暗中偷袭惊的有些走神，继而又被修为在自己之上的人一剑斩下，只得仓促招架。欧阳休身形轻舞，待双剑交接之际，身形突变，右脚狠狠的踹向老者的胸口。老者重重的摔在地上，闷狠一声，却也没大呼起来。 欧阳休落地后，先说道：“你们两个小王八蛋下来吧！这会的功夫，院子里的人也空照顾你俩。”又朝一位捂着胸口、口中鲜血之流的老者说道：“久闻陀州的阴阳双鬼，道行甚是了得。不曾想，尽是如此不堪一击。” 稍顿后，说道：“我只问一遍，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想，二位也是为了一点泫晶，才替艾家大总管来卖命的吧。然而，艾二爷还是太低估他大哥了，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细细算来，二位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这买卖可能才划算些。何况，这艾家大院内，又多了一位贯清境九重的修士，只要我与师弟随便帮一方，结果甚是明显。” 捂着胸口的老者喘了几口气，沉声道：“阁下此话当真？” 欧阳休一本正经的回道：“千真万确！”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说道：“艾泽并不完全相信我二人，也从来没告诉我们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告诉我们说，到时，若东西完好无损，可凭借这把钥匙获得酬劳。此次，他开的价太高，我二人实在无法拒绝。若真能得到这个酬劳，或许我们也可以一窥神衍境的修为呢。 都是贪心所致，怪不得别人。今天，我兄弟二人败在二位少年英雄的手里，无话可说。但此地，绝非久留之地。 若三位小英雄肯放我们离去，还请给个痛快话。” 欧阳休问岳琛道：“师弟，你说怎么办？若放了他们，他们朝姓艾的通风报信，我们定将陷入麻烦中。” 岳琛实在是拿捏不定，犹豫好一会，才说道：“师兄，还是让两位老人家走吧。等我们查看这铁门后面的东西后，也尽快离开就是。” 欧阳休又问钟桢道：“你又怎么看？” 钟桢没说话，却是从身上掏出两颗黑乎乎的东西，快速的喂给二位老者。清醒的哪位老者说道：“陀州的黑峰屎？”“没错，我们都是陀州人，应该知道它的厉害，也知道它该如何解。二位老爷爷，岳大哥心底仁厚，放你们一马，但他世故经验太少。这算是我替他做的。你们快离开。否则，后果你们也能预料到。” 岳琛见状，实在是于心不忍，又掏出一枚低阶灵丹，说道：“老前辈，这只是益气的灵丹，您先服下。也好待另一位前辈离开。” 老者也没多犹豫，接过灵丹服下，背起另一人快速离开。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岳琛，却也没说什么。 欧阳休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味，说道：“小狗兄弟，你刚才的意思，我是坏人咯？” “师兄，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先看看铁门里面是什么，再说也不迟。” 欧阳休狠狠的瞪了一眼钟桢，向前走去，说道：“老十三，当我看到你中毒后，以为我们将会阴阳相隔，永无相见之日。直到你们两个臭小子也混进人堆里，我才确定你真的没死。看来，你小子命挺硬的，或许，那个该死的诅咒对你没什么用。”说着，突然骂道：“这个王八蛋姓艾的臭二爷，也太缺德了，尽然用这种东西。” 岳琛问道：“师兄，什么东西？” 钟桢眼快，说道：“我可以打开这种锁。” 欧阳休一摇头，道：“臭小子，你可别满嘴跑舌头。你能有这能耐？”说时，挥手示意钟桢，让其快些。 只见钟桢掏出自己的那把小斧，扭开斧柄，取出几样东西，在铁门上或撬或磕，偶尔用火烛烧一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铁门“哐啷”一声打开。欧阳休一闪身，先走了进去。 钟桢低声说道：“这种铁门封禁，没钥匙的话，只能借助灵剑，用法力劈开。到时，会产生冲天哄响。你师兄以前肯定见过。”钟桢话未说完，二人就听到欧阳休“啧啧”的怪叫起来，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天才地宝，原来是七头猪。” 岳琛听之一怔，低声道：“进去看看！” 钟桢低声道：“岳大哥，我们还是外面守着，万一有人来，就逃不掉了。” 岳琛道：“无妨，你看那个角落里。那是我师兄的花狐貂，有它在，比我们管用的多。钟兄弟，你也不用太过防着我师兄，他并非不讲理之人。” 二人往里走时，钟桢低声说道：“原来，就是这个家伙发现了我们的？”岳琛“嗯”了声，只听欧阳休仍在那里“啧啧……”个不停，也就没多说话，而是轻步走了过去。看着里面的七人，不禁轻呼道：“陆师兄、秦师兄，是你们？” 可不，铁门里的一道精钢栅栏后，正软绵绵的坐着七人，正是陆攸等人。见他们法宝在身，想来是对手过于忌惮，才没敢贸然近前，只是用药制住了七人。 岳琛问道：“九师兄，怎么还不救人呢？” 阴暗处一人回道：“嘿嘿……！来得好，九个人，一个也不差！” 岳琛大叫一声，欧阳休呛了一声，闪身过来，与岳琛并肩站立。没想到，旁边的钟桢却说道：“是你！” 阴暗处缓缓走出一人，却是阴阳头，一边的头发如雪，一边的头发幽黑，站在黑暗中，显得十分可怖，朝钟桢说道：“狗杂种，你那死鬼老爹还真有能耐，竟然用一具尸体瞒过了我的双眼。本来，我也是看在你娘与环儿的面子上，准备放你一条活路的。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这可怪不得我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往那儿跑。” 旁边的欧阳休吃惊的说道：“你娘跟着这个人跑了，还给他生了个女儿？啧啧……！这可真是瞎了我的眼！” 钟桢似乎没听到欧阳休的话，双手攥紧斧柄，怒视前方。哪人说道：“怎么，你想用你爹留给你的这个小玩具，杀我？嘿嘿……！今天，你就先安心的上路，等你爹没有利用价值后，我自会送他来陪你。” “原来，你与钟兄弟一样，也会灵蛇遁光术这种异术。”岳琛半揣测的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装的有多高深。摩诃殿的人，早已将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只要他们出手，你们恐怕只有束手就擒的命了。” 哪人道：“你见过摩诃殿的人？” “要是没见过，我如何知道你们找来的哪批假和尚？”岳琛灵机一动，道：“而且，摩诃殿的高僧也告知我，你们是什么人，为谁卖命。” 哪人道：“摩诃殿的秃驴知道了，又如何？此刻，他们还被困在黎州，尚且不能脱身呢！” “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是谁主事而已。” 哪人突然脸色大变，阴阳发上鳞光闪闪，阴森森的说道：“听你的口气，来的莫非是了见大师？若真是这样，事情果真不妙。也好，我先送你们去阎王那里报道吧。”说时，双手合十，身子如蛇一样扭曲，背上缓缓升起的剑芒，好像是从体内生出一般，人的身子渐渐的变成了影子。 欧阳休惊道：“十绝山庄的蚀rou残影术。”同时，大喊道：“老十三，快用那个术法打它。”而他自己，则是缓缓拨出背上的那柄剑。看上去，欧阳休每拨出一寸，都要花费好多力气。剑之光芒，呈纯绿色，拥一线开天之威力，穿透铁屋，直透苍穹。 一时间，岳琛不知道欧阳休说的是那个术法，随手从如意袋中掏出五张黄纸符箓，皆是一阶术法流沙术。双手抱圆，运气聚力，五张符箓在虚圆内直立，按五行位摆放。就在那条影子腾空而起的同时，岳琛手中的符箓也发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准影子。影子那奇快的速度，顿时锐减。岳琛一击得手，又施放出一张天金障符箓，却是击准那柄剑影。影子中一声惊呼，怒斥道：“找死！” 岳琛见自己只能拖延对手的攻击速度，心中一急，取出一张符箓，用口咬破指头，滴血于其上。暴喝道：“让你尝尝血箓的厉害！”血滴于青符纸上，青符纸上的符阵、箓图如人之经脉一样，被快速浇铸。岳琛低诵一声咒诀，符箓携琉焰风舞之威势，击向那道影子。影子中竟然传出一声闷哼，一时停滞于半空。而岳琛被重重的反弹到钢栅上，连喷数口鲜血。 与此同时，一道一线天似的晶绿剑芒，拦腰斩向那道影子。影子中的人凄厉的大叫一声，化作一缕轻烟消失。 欧阳休强行催动湛卢剑，这一会的功夫，也不比岳琛强多少。但是，当他重重的收回仙剑后，笑着说道：“咱师兄弟联手，可真是难求一败。不像里面的那七头猪。” 岳琛也跟着一笑，强打精神，从如意袋摸出一个灵丹瓶，说道：“师兄，有这个，我们当无碍。得赶紧救几位师兄，离开这里要紧。” 欧阳休抢过瓶子，怒骂道：“师父这糟老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补天丹这种灵丹，我都没吃过几枚，你到是有这么一瓶。”说时，自己先服下一枚，又给岳琛服下一枚。最后，极不舍的看了一眼，说道：“算了，老头子见你不易，才赏赐于你的，你还是好生保管好了。”走过去，拍了拍钟桢，笑着说道：“这个，我刚才口快了点，别介意。对了，先把你岳大哥扶到一旁休息，我来救人。” 钟桢收起斧子，说了声“没事，本来就是事实！”走到岳琛旁边，扶着身体有些颤抖的岳琛到一旁。 欧阳休说道：“老十三，血箓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以后尽量少用。你现在的道行是高不成，低不就，若对方人多，你就算是交代了。”话一说完，欧阳休拨出自己随身的那柄法剑，钟桢却叫道：“其实，我可以打开那个锁的。” 欧阳休一竖眉，道：“你会的还真多。”见钟桢走到那把大锁前，又拿出自己的小斧，从斧柄处取出几样东西，开始忙活起来。欧阳休继续说道：“听说，十绝山庄中曾有一脉，供奉的是三手金仙。莫非，这位钟兄弟的祖上，竟是十绝山庄的人？” 也就一小会的功夫，钟桢真的打开了大锁，欧阳休仍是先走了进去。走近几位同门时，大大咧咧的踢了一脚苏诗，调侃道：“你们怎么这么长本事呢？还让人给一锅烩了。啧啧……！真是羞煞人也！” 陆攸瞪了一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快帮我们解毒！” “等着，我看老十三那儿有没有凑效的灵丹妙药。要是我，羞的我怎么能开这个口。”欧阳休说起话来，不依不饶，气的几位师兄只翻白脸。 苏诗说道：“岳师弟身上定没有解此毒的灵丹。老九，你快去艾家大院找找，有没有什么袪寒的寒性灵草，或许，我还能想办法暂时压制毒性，足以让我们离开这里。” 在外面听到这话的岳琛，却是心中一动，快速从自己的如意袋中翻找一回，取出一个乌黑色的瓶子，朝欧阳休掷去。欧阳休接过瓶子，“呜”了一声，说道：“真是便宜你们了。这还是江州一役中，我与师弟的战利品。” 苏诗略显激动的说道：“太好了，尽然还有大日仙宗的凝火寒丹。” 这一瓶，足有十五颗之多，欧阳休分给七人各一枚后，毫不客气的将丹瓶收入自己的如意袋中。朝众人说道：“你们七个记好了，你们各欠老十三一个人情。剩下的一半灵丹，本来是我的，当时，我也只是寄存于师弟那儿，今天算是收回而已。” 服过灵丹后，陆攸与苏诗很快就恢复过来，秦、宿二人稍晚片刻，也就站了起来。卫垣三人，就显得辛苦了许多，约摸三刻后，才恢复如初。 就在陆攸等人走出钢栅的时候，外面一人声嘶力竭的喊道：“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