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远来有客
认识小海的这几日里，陆陆续续从她口中得知了许多有关青峡镇的事情。不过整日闲谈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云墨、肖羽、宇文海三人被安排到了镇里巡街，这是青门口最日常的工作之一。每天早上三人一组在东市巡视一圈，然后找家酒店用午饭，下午再到东市巡视一圈，基本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无非就是谁家缺了斤两，谁家店大欺客，最大的案子也就是抓个伸手的小偷。这里毕竟是青峡镇的腹地，在聂王府的治理下还算安宁。要是接了另外一个巡守城门的活，那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瞧瞧这发簪，花样款式都是东瀛时下最风靡的，上边的这颗东珠也是一等一的上品。卖十两银子是真的不贵。” 小姑娘见了这些金银首饰、翡翠玛瑙就挪不动脚步，一边自掏腰包一边还自我安慰。 “小海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一会儿大大小小的玩意，都花了三十多两了？”肖羽、云墨跟着这小姑娘也转悠了半天，眼前就离不开那些胭脂水粉、宝气珠光。 “我来的比你们早，这么些年了，还不叫我攒点银子啊。” 小姑娘很得意，自顾自地挑选喜欢的饰品。肖羽心里很不平衡，自己一贫如洗可这小姑娘却挥金如土，他一边逞些口舌之快一边也翻翻摊位上的项链耳环，好奇这些亮晶晶的小玩意为什么可以如此博得女人的欢心，而且卖得出如此高价。云墨则是一直瞧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的，采买的，打把式卖艺的，围观看热闹的……各色人种应有尽有，不过云墨的眼神似乎对于一个人“情有独钟”，一直来回打量，要仔仔细细把他瞧个清楚。 “瞧什么呢？有认识的人？”肖羽发觉云墨的神色不对，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觉得那边一个人有些奇怪。”云墨回答时的眼神也没有转过来，眼光满是疑惑。 肖羽也顺着他的眼光打量过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就见到一个裹着裘皮，一脸风霜的中年汉子，慢步走在街道中间不住的往两边探望，看看左边的摊位又瞧瞧右边的店铺，不像是个要买东西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不就是个普通客商吗？不买东西也许是人家在调查市场里什么货品最紧俏好卖，或者是丢了小猫小狗在找呢。”肖羽以为云墨就是因为这个只看不买才怀疑他有问题的。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他确实奇怪，一定有问题。”云墨这个人之前还是挺活跃的，是个风风火火的热闹性格。但自从家里摊上神机府的这事，性子一下子就变了，话开始渐渐少了，没有必要的话基本都不愿意多说，人也稳重了起来，做事都是思虑再三才下决定。 小海听不到肖羽的碎嘴子，回头一看，见俩人正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就放下珠钗也走过去看，顺着肖羽的手指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那个裹着裘皮的汉子。 “他说的没错，那人绝对不是来这里行商的商贾，倒是像个混进青峡镇的探子。”小海说这话的时候口气老道的很，完全不像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探子？你凭什么怎么说？” 肖羽总是不喜欢被这个小姑娘主控，所以对于小海的话总是有习惯性的质疑。不过这次肖羽的问题也是云墨的心声，他只是觉得这人身上有点什么不对劲，但自己又说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你们看他的眼睛，神色飘忽，眼神根本就没有在看摊位上的货物，而是落在商家客旅的脸上，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在买卖货物。”肖羽还想说话反驳，却一时想不到个合理有据的反驳理由，只得听她接着讲下去。“他是逆着人流在走的，这样是为了更清楚的看清楚每个人的脸，很明显是为了找人而来。” 小海把话说到这里，云墨、肖羽两人都心里一惊，人潮人海喧闹街头竟然也感到心里一寒。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去了，可能是神机府派来的探子，专门来探查他两人下落的。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眉头都微微蹙了起来，心知自己被认出来之后会是什么结果。所以也不约而同地微微转过身。 “看得出他是哪边的人吗？朝廷，鬼牙，匈奴还是江湖帮派？”云墨还是想确定一下来人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这个看不出来，不过也没关系了，不管是那个门进来的，只要是在青峡镇图谋不轨，我们的对策都是斩草除根。”说着话，小海还调皮地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不过要说这么伶俐活泼的小女孩会动手杀人，还是不大能让人相信。 “不会错杀无辜……”云墨话还没说玩，就见小海忽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并且做手势让他俩跟着她走。 三个人七拐八拐上了一处城楼，这里居高临下正好利于观察市场内的情况，只是上了这城楼也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云墨和肖羽都隐蔽起来还用衣襟遮住脸。 不费多少功夫，便又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位裹着裘皮的汉子，依旧执着地寻找着，经小海一说破，现在云墨、肖羽两人也承认他是在市场上找人的了。三人就这样一直在城楼上轮流监视着这位探子，直到这家伙把东市这一块转了一个遍才悻悻离开。当然三个人不会轻易放开这条尾巴，马上又跟了上去。 这一路跟着他在面馆吃了面，又溜溜在巷弄里转了半天，天色渐渐昏暗才见他往客栈走去。仨人一直在后边跟着，等的就是这一刻。派来的暗探绝技不只是一个，抓到一个尾巴，就得顺藤摸瓜一起端掉。 “整整跟了一天，午饭都没吃，痛快把他们弄死，我们赶紧吃饭填饱肚子去吧。”肖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忍不住开始抱怨。 “青峡镇有青峡镇的规矩，我们得按着规矩办事。先查清人数、住址，订好计划、时间，然后通知清道夫准时过来打扫。这才符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