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打醒他
周辰率先站到了拳台上，师父还在下面神色严肃地说：“小八，别胡闹，快给我下来！” 语气虽然严厉，但谁都知道，师父是为了周辰着想，怕他在拳台上挨揍，尤其师叔他已经是怒不可遏的状态了，一顿痛殴挨下来，很可能好多天都不能上班了。 倒是不担心会搞出重伤，老拳师下手都有分寸，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把人打进医院，最多也就是些皮rou伤，但保准会鼻青脸肿难以见人。 周辰在拳台上神色轻松地对师父说：“师父，按照师门规矩，宁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师叔他看不起我，骂我是个废物点心，我就要在拳台上证明自己。” 好嘛，把师门规矩都搬出来了，师父也就无话可说了，习武之人要的就是这股子心气儿，宁可输，不能怂，否则一辈子功夫都就白瞎了。 况且，这时候师叔已经蹦上了拳台，五十岁的年纪，却还是身形矫健，行动如风。 “师兄，你也别护着他。” 师叔把外套一脱，随手一扔，里面穿了个短袖汗衫，神情语气中透着隐隐的狰狞：“上了拳台，没有不动手就下去的道理。除非，这小子不是咱北派弹腿的门人。” 多余说一句，这里的弹腿就是‘谭腿’，只因为老一辈的师门恩怨，咱们这一门腿法不能以谭腿自居。具体是何种恩怨，周辰也不清楚，一直以来，师父都不愿意提起。 周辰也把休闲西服脱掉了，就搭在拳台一侧的绳索上。 话不多说，动手吧！至于师父、小师妹和三师兄有多么担心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周辰有着充足的自信，马上就能让他们大吃一惊了。 来吧！ 动若猛虎，周辰在一瞬间就把深埋在胸膛里的野兽释放了出来，是因为左腿旧创，压抑了十多年的一头野兽，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道憋屈了多少个日夜。 第一击不是腿法，而是重如山岳的一记直拳。 周辰不只学过本门功夫，散打、拳击什么都有涉猎，就是为了弥补腿上功夫的不足。 势如闪电，这一拳颇有些出其不意，师叔没想到周辰的气势如此凶悍，竟比自己还要主动。本以为，他这个半残废上了拳台应该是畏畏缩缩躲躲闪闪的一副样子…… 砰！ 来不及躲闪，师叔只能以封架之势，用手臂把周辰的拳头硬挡了下来。 腾！腾！ 他竟被震退两步，脸上顿时显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周辰的第一拳就这么重，这么狠。 “呃！” 师父也在下面愣住了，心中大讶：好家伙，这一拳够凶的。 眨眼之间，周辰就变得不像是原本的他了。 呼！ 得势不饶人，周辰紧跟着就是一记鞭腿扫了过去。出于习惯，他都是右腿支撑，以左腿攻击。 师叔身材魁梧，但动作轻盈，像一头猎食的豹子，面对周辰的第二击，已是心有防备，也就及时的躲闪过去。 躲闪不是畏惧，而是为了调整状态，找回自己的节奏。毕竟刚才那一拳，确实把他打了个措不及防。 腾！ 周辰却像是疯狂一般，借助动势，左脚刚一落地，整个人就冲了上去，直接以肩膀撞向师叔。 拳台之上，这种毫无保留的攻击节奏应该说极其危险，一旦被对方抓住破绽，很容易一击KO。 但周辰要的就是这股气势，要把积攒多年的压抑和憋屈像洪水般释放出来，爆发出来。 瞬间爆发，不留余地！ 当然，气势疯狂，不等于头脑发热，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刚刚复制了对方的格斗技能，对他的套路一清二楚，心如明镜。若换成别人，周辰也是不敢的。 砰！砰！砰！砰！ 周辰的一连串攻击，都被师叔躲避或格挡了下来，却也是连连后退，被他逼进了拳台死角。 唰！ 周辰见好就收，一个后撤退回了拳台中央，因为所谓的拳台死角对双方而言都很危险，没有了腾挪余地，硬拼之下，不一定谁会吃亏。 这只是第一个回合，明显的，师叔他落了下风，也把台下的一帮人惊掉了下巴。 “好凶啊，这个人！” 刚刚还在练拳的几个学员都有些目瞪口呆，感觉这电光石火的一番对拼，比在电视里看到的职业拳赛还要可怕。可能是因为，现场的刺激感就是如此强烈，远不是荧屏前可以比拟的吧。 再就是一前一后的矛盾感，不久前见到周辰和王教练（三师兄）打招呼，还显得文质彬彬相当随和，好家伙，这一上拳台，简直就像头饿了三年的猛虎，直接就要把人撕碎的节奏。 这一刻，他们都在想，换成自己在拳台上，估计只需要一两下，就被人家放倒了。 看来，这家武馆还是有真功夫的，咱们的学费没白交啊…… “吓！” 小师妹也在咂舌，在师父身边喃喃说道：“小八哥这是怎么了，吃了十几斤兴奋剂吧，怎么跟疯了一样？” “小八……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师父看出的则是更多细节，更多的门道，此时此刻心里的想法是：这不是兴奋剂就可以实现的，换成自己发了疯，也不能把师弟逼成这样…… “呸！” 师叔在拳台上吐了一口唾沫，脚下移动着，又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刚刚被周辰击中的地方，不是麻木，就是隐痛，足以证明，这小子的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绝对没有花假。 战斗时，肾上腺素起到的作用，会让痛觉不那么敏感，事后能有多疼，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师叔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拳师，当然晓得，刚刚与他碰撞过的地方，事后肯定会红肿淤青，这种感觉，真的好多年都有没品尝过了。 反观周辰，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脚下轻盈无比的小范围挪动着，随时提防着师叔的反补。 身上没有一处麻木酸痛，反倒有一种畅快淋漓的通透，好像全身经络都被打通了一般。 不需要询问幽影也知道，这不仅是心理上的一种感觉，更是因为体质强化所带来的隐性改变，皮rou骨骼强韧了许多，抗击打能力超过正常人一大截。 具体有多么抗揍，这个很难说，估计与欧美的职业拳击手差不多吧。 国内武术家由于系统化的实战对抗训练比较少，抗击打能力普遍较弱，再加上战斗风格大不一样，针对眼睛、后脑、胯下等要害部位一击必杀的绝招，碍于拳台上的规则无法施展，所以在正规比赛中打不过职业运动员那也是正常的。 当然这都是闲话，总之，第一个回合下来，周辰的自信更为高涨，坚信自己绝对能在拳台上把师叔打趴下。 不过他毕竟也是师门长辈，周辰只是想打醒他，而不是为了伤害他的身体，所以，心理攻势也不能忽视。 打醒他，让他知道，你只是人生中的一个失败者，若不是师父重情重义一直迁就你照顾你，你连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空有一身武力，却像个寄生虫一样依赖别人，还整天没皮没脸，自以为了不起，好像所有人天生下来就欠你的…… “师叔，你老了。” 周辰故意以一种淡然口吻刺激他：“岁月无情，你现在，连我这个腿上有伤的半残废都打不过了。” “放屁！” 师叔满脸的凶气，怒声喝道：“老子揍不死你，小兔崽子，今天非让你躺着下去！” 一声怒吼，整个人飞扑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