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我叫罗洪
杨小欧家附近的露天广场。 秦夺来到这里的初衷的确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次遇到那天“偷窥”自己的人。 一但练起拳来之后，竟然什么都忘记了，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拳术修炼之中，不能自拔了。 可就在秦夺全神贯注修习“三体式”的时候，灌木丛中激射出一到目光，这道目光有如实质一般扫过秦夺，秦夺如遭受电击一般，立刻从修炼的状态之中跳跃了出来。 秦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偷袭”自己的人，几个闪越来到了这个人的近前，与他对峙。 奇怪的是，秦夺开始的怒气竟然慢慢的被老者的笑容和气质所淡去。 老者的音容笑貌像似与天地契合，给秦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神清气爽，一片清明，换句话说，这个老者就是这蓝天，就是这白云，你没有什么事会对蓝天白云生气么？所以不论怎样，秦夺都生不起怒气来了。 “小伙子，你这份锐气当真是练拳人最应该具备的，你今天若非如此，当真是我看走了眼，好一个不畏‘强拳’，现在一些练把式的很少有这种精神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老者慈祥的笑容稍稍退去，渐渐转变萧索，此刻老者目视远方，神情专注，如果不是刚刚激发过那般强力的“目击”，秦夺当真分不出他和普通的老头有什么区别。 “如今正经的拳术传承已经很少了，尤其是拳术精神的传承，过去拳术只杀敌，不表演，如今社会进步，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秦夺虽然还不知道这个老人的身份，但秦夺可以确定他并没有恶意，而自己此时也已经没有了怒气，再动手已经很难了，最关键的是老者的气质流露，让他提不起任何争斗的意识了，老者的这最后一番话，也正说到了自己的心窝处，可以说英雄所见略同，秦夺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的确是如秦夺所说，现在社会已经遏制了拳术的发展，相反，一些用于表演的跆拳道，合气道倒是如火如荼。 秦夺长大之后也是被迫从事了杀手的工作，因为只有作为杀手，才可以尽情的施展拳术。 “你倒是一个打真拳的人，不过看你戾气深重，定然是平日里杀伐过多，你要多加注意，这样的心境并不利于你拳术的精进。” 老者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是有点播秦夺的意思，这个老者的话一出，秦夺就知道这个老者那一记“目击”就真的没有恶意了。 秦夺认识杨小欧姐妹之后心态有所转变，不再是以前冷冰冰的杀手了，而是一个有感情的拳师了，从周家别墅不顾自身受伤的危险，对周家母女手下留情的事情，就不难看出秦夺的变化了。 这一个心境的转变给秦夺带来的，的确是拳术的进步，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激发气芒，达到耐力境巅峰境界。 这个老者算上次在这里见过自己，无非见过两次面而已，就点出了遏制自己拳术进步的症结所在，一方面说明这个老者独到的眼力，另外一方面还向秦夺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个老者有意在拳术上指点自己，在拳术的世界，向老者这样的指点是可以的，指指点点，趾高气扬就容易促发血案了。 古时候练拳人的规矩很多，有些可能比较陈腐，可有些却是值得传承的。 过去师父收徒弟的时候，首先把一群想拜在自己门下的一群人叫来，站成一排，然后让他们分别把自己在晚饭上吃的是什么写在纸上，然后拳师快速出手，眨眼间，在众人胃尖上轻点而过，用的招式和秦夺暗杀周仝的拳法相似，但力度掌握精准，不然这帮人连师父还没拜成就先把命丢了。 点完之后，这帮人个保个的呕吐不止，然后拳师命人拿着之前这帮人写的，挨个对照，对上的算是在人品上过关了，对不上就是撒了谎，品行有问题就很难留下了。 这是测试品行的方法，也是大多数拳师都非常在意的，也有拳师注重别的测试。 秦夺此刻已经或多或少了解了老者的意图，同时也对这个老人用心缜密，感叹不已。 第一次在这个广场，秦夺练拳的时候就被老者看见了，老者当时就觉得秦夺是个练拳的好苗子，对秦夺起了心思，所以有意将自己暴露，让秦夺感知自己的存在，不然以老人的实力，如果不想让秦夺发现，以秦夺三十米的感知很难发现他的。 可老者并不知道秦夺当时树敌无数，以为有对手在藏匿着，准备对杨小茜行刺，所以匆匆带着杨小茜离开了，看到秦夺匆匆忙忙的走了，自然知道秦夺是扮演着保镖的角色了。 错失了一个好苗子，老者也是后悔不已，想必老者之后的一段时间，都在这里等着秦夺出现，这次秦夺果真再次出现了，老者干脆直接用“目击”袭击秦夺，目的就是激发秦夺的本性，老者这也算是一种考察。 这一种测试在古代大师收徒时也常常用到，就是激怒来访者。 老者当然知道在人练拳的时候打断对方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可目的就是让对方处在暴怒的边缘，看看他能做出什么反应，如果今天秦夺被老者“目击”之后，没有选择找老者理论，甚至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那么，想必老者早就转身离去了，定会对秦夺大失所望。 因为老者的一记“目击”实力展现的超群，完全不是秦夺所接触的拳师中，能爆发出的实力了，如果秦夺知道对方实力超群，就选择“欺软怕硬”，那么就算秦夺是一个再好的练武苗子，也是一个废人了，练拳的路上，讲不得半点圆滑，方的就是方的，圆的就是圆的。 相反，秦夺激烈的反应，竟然敢找强敌动手，就说明这个人的路数和老者拳法的理念相同，属于同一路人，对了老者的“症”，用老者的话说是“练真拳的人”。 当然，老者肯定不能眼瞅着秦夺和自己动手，略微施展“大枯禅术”的功法，将自己的气质提到最高，与自然契合，让秦夺心境明朗，散去了他的怒气。 这种“大枯禅术”的功法说起来神乎其神，可并非如此，并不是什么歪门邪道，蛊惑人心的东西，而是和心理学催眠类似，都是调节心情的一种技巧。 看到秦夺的反应之后，老者也是倍感欣喜，可能是在坚持自己拳术理念的道路上太过孤单，也可能随着年龄的变化，老者心境变化，此生从未收徒的他，此刻想找个传承人。 秦夺也自然理解老者的意思，可是秦夺对这个老人一无所知，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受别人的好处，在拳术上受人点播，在拳术的世界里，那就是莫大的恩惠。 “依我对拳法的理解，‘大枯禅术’极难修炼，可以说日常每走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是修炼的过程，时时让自己保持在这种状态。也正是因为修炼这种拳法，对练拳者的年龄和实力很难从外表看出……” 秦夺过去也是从书中了解到这么一种拳法，这二十年在现实中还没有见过，更别谈实战了，所以很好奇，不由得问了起来。 “哈哈哈……小伙子你还真是个善战分子，你我投缘，我就与你讲一讲，如果我讲完之后，你还有兴趣和我比划比划，那咱们就比试比试。” 老者也是个老江湖了，自然知道秦夺起了动手的意思。 秦夺则是点头微笑。 “我的年龄似乎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十年之前你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号，这些年我却少出江湖了，当初也年轻气盛，四处征战，树敌颇多，总想着为国家拳术做些什么事情，可身单力薄，力不从心，以我一人之力终究拗不过大势所趋，也算是心灰意冷，决定放弃的时候你又重新让我燃起希望。” 老者说话的时候，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全身骨骼噼里啪啦直响，随后面容大改，气质大变，身高由之前的一米六几暴长到了足足一米八多，之前的满脸皱纹全部消失，容光焕发，如果之前从面上看上去，老人是五十多岁的样子，那么此时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岁的青年，完全是两个人。 秦夺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差点跳起来，这完全和魔术中的大变活人无异，试想一下，你走在路上，身边一个佝偻的老头，突然全身一阵异响之后，身体拔高了二十多公分，那等震撼的画面，恐怕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这老家伙是人是鬼！？” 秦夺虽然在书中看到过对大枯禅术的描述，可书上的描写也是残缺不全的，如今，一个活化石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秦夺显得异常兴奋和震惊，竟然在心里对这个老者不尊重起来。 如果让老者知道秦夺此刻的想法，恐怕老者一定会气的把秦夺按在地上狂揍一顿。 不过，吃惊归吃惊，对老者的话，秦夺还是都听进去了的。 “你又叫什么名字呢？”秦夺平复了心情之后接话道。 “我叫罗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