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祭奠
这一战，郑家军如果不是太过疲劳，只怕要追杀清军三十多公里。 这一战，郑家军可谓大获全胜。 攻城前的十七万大军，最后活着逃出去的只有五万人马，当中鳌拜溜的最快，他的一万满蒙八旗保护的最好，基本上没有损伤，但其他的就基本上成建成建的被消灭了。 一众手下追杀清军多有捷报。 “报，末将擒获清将张鹏程，清兵俘虏三千，金鼓八个，旌旗五只……”赫文兴拱手奏报。 “报，末将献上清将高谦头颅，清兵俘虏两千……”刘国轩奏报。 “报，末将抢夺粮车百辆，擒获俘虏六千……”万礼奏报。 …… 王忠孝将众多将士的都统计了一遍，报告了郑成功。 “大将军，清将马豹子、李本深、刘忠、胡茂祯、张鹏程，副将高谦、王平、张鹏程、李荣、张洪德，刘应杰、范绍祖等都在此次阵亡。我军前后共斩杀清军七万四千多人，擒获了清兵三万九千多人。抢夺粮车上千辆，共计粮食十一万石，火炮四十三门，战马一千一百二十六匹……” 听着手下一个个的奏报，郑成功是开怀大笑。 这一战终于击败了清军，三十万大军，只剩五六万，已经无力再东进侵犯了。 王忠孝继续禀告，“此战我军阵亡六千四百六十七人，重伤三千一十二人，轻伤者无计其数。” 听着这伤亡数字，郑成功共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将功成万骨枯！ 郑成功轻声问道：“我军现在还有多少兵马？” “包括伤兵在内，只有一万九千人！” 哎！此战伤亡惨重，虽然拿下了安徽，但却是以重大伤亡获得。清军无力再东进，郑家军又何尝有兵马再西进攻略湖广。 百战老兵伤亡惨重，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根本就没法恢复。 没能占领长江以南所有底盘，利用强大的郑家军水师据守，这下天下局势又多生变数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郑成功回过神说道：“这战过后，我率兵回南京休养生息，收拾军马，等待时机再攻略湖广！这三万多清兵俘虏就留此，建造安庆新的城墙，同时修建官道。” 王忠孝忙说：“是，大将军，下官这就去安排！” 王忠孝走后，陈永华问道：“大将军，准备派谁留守安庆？” 郑成功说道：“安庆最为紧要之地，令赫文兴为主将，余宽为副将，保守此地。留周全斌守把池州。但有缓急，飞报将来。吾会亲率大军来缓！” 陈永华听到说：“大将军，安排甚是妥当！” 郑成功分拨已定，让手下都下去准备，准备回军南京。 上万清兵都在这次爆炸中丧生，断肢、碎尸、尸体与城墙的碎石伴在一起，堆积如山。 调派来收尸的百姓根本没办法分辨，挖了个坑，一股脑地将这些都埋填了。 郑家军的士兵待遇就不同，小心地收拾，连断肢都要仔细寻找，找到后，派人缝合在一起。 再分个焚烧，用白瓷装好骨灰，派人送回南京，送到他们的亲人手中。 将士难免阵上亡！ 每个将士都做好了心里准备。 但就算是这样，每个华夏人都希望自己死后能落叶归根，不要做个孤坟野鬼。 为了能对得起这些勇士，每次战后，郑成功都是叫人仔细对照士兵册。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让他们都能光荣的“回归”家乡，不会独孤的漂流在荒野，被野兽所吞噬。 七月初十日，安庆城内一处道观。 郑家军将士都腰系白色布条，上千名士兵手执擎幡，肃立四周，魂幡如林。 不远处，郑成功、赫文兴、陈永华等皆神情肃然，默望着一个个木制灵位被几个道士恭敬地送上神台，眼中的悲伤之色却是完全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 周遭肃立的上万郑家军将士一齐吟唱起来，声音低沉而悠长，雄浑、悲壮、凄凉。 “cao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军士们一遍遍地吟唱着，声音悠悠然回荡在天际之间，久久不息…… 阵亡的将士的灵位都安置在这座道观，享受四时的祭拜。 祭奠完阵亡的士兵后，留下赫文兴、余款率领一万五千多兵马驻守安庆，以备清军。 郑成功带着六千兵马启程回南京了。安徽原降文武各官，依旧带回南京调用。 大军行走到芜湖休整时，一个探子将最新的军情递给了郑成功。 迅速浏览了一遍那军情，郑成功气的将信报狠狠地仍在了地上，大骂：“坚子，欺吾太甚！” 看到郑成功大发脾气，陈永华捡起了那张信报，迅速浏览了起来。 只见信报上写着：六月二十日，广东李成栋趁清军与郑家军激战时，出兵攻打江西赣州。围城四天后，赣州提督胡有升听到洪承畴大败的消息后，出城投降了。 李成栋派胡有升为前锋，所到之处，尽皆唤出拜降。李成栋兵不血刃突击南昌城下，趁清兵无备时，攻克南昌城。投降，现在江西全省都归了李成栋！ 为了加奖李成栋，永厉封他为镇南王！ 镇南王和平南王爵位相同，但如同秦王与楚王的区别，诸王之中，秦王最贵。 两字王中，镇字比平字尊贵。 趁着老子跟清军血战时，你来捡便宜不算，现在看到老子损失惨重，竟然还敢爬在老子头上，欺人太甚！ 郑成功在军营中大骂李成栋、永厉，陈永华忙将那些下人赶出去。 等到郑成功气消了，陈永华才劝说道：“大将军，虽然李成栋这次是所有人当中最得利的，但是他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的西面广西是大西军的，东面和北面福建、安徽都是我军，他三面出头的地方都被人围困了，根本无法再扩张。如果他敢冒天下大不济攻打我军与大西军，只怕会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所以他不足为虑！” 郑成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只是想着我军、大西军、清军三方都损失惨重，被迫休战，李成栋轻轻松松就占了一个大便宜，心里不平罢了！” 陈永华说道：“大将军，我军现在还不是跟李成栋闹翻的时候，还请大将军暂时忍耐。” 郑成功点了点头，说道：“复甫放心，这点容忍，我还是有的。只是李成栋算什么，只有两省之地。老子现在都拥有四省的底盘，还让那个屠夫骑在老子头上，老子面子往哪里搁！复甫，派人去给永厉上凑，就说此次败军之责皆在我，自当贬降，请辞爵位！” 陈永华想了想说道：“此计可行，大将军日后是要干大事的，一直担着永厉封的官爵，日后行事多有顾虑！” 郑成功听到欣慰地说道：“复甫知我心！” 接到郑成功的奏报，永厉慌了，忙召了瞿式耜进宫，说道：“瞿爱卿，你的敲打之计不行啊！你看，郑成功竟然连爵位都不要了！” 瞿式耜苦笑着说道：“皇上，郑明严这是想以退为进啊！皇上当好言相劝，不然不知内情的人还会以为皇上无容人之雅量，对皇上的名声大不利。” 永厉只好忙下旨安抚郑成功，郑成功却是上表辞谢不敢接受。 看到郑成功死都不肯接受爵位，瞿式耜只好说道：“既然郑明严自行贬降，皇上大可分封他手下那些有功的将士们。即可安抚郑明严，同时又可施恩于其下。” 于是永厉下旨封甘辉为崇明伯、林习山为同安伯，洪旭为永安伯，赫文兴为祥符伯，王秀奇为庆都伯，张进为建安伯，至于其他的将士，也都论功行赏，或是升迁或是奖赏。 甘辉、林习山、洪旭、王秀奇、赫文兴、张进等将士齐齐上奏称身负皇恩，不敢受！ 肇庆这边拼命要加封郑成功以及他手下，南京这边却是拼命推辞，使者两边来回跑，骏马都累死了三四匹，事情还继续扯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