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流寇？难民？（上）
明朝中期开始，福建、广东沿海地区的乡镇经常遭受海贼、山贼、红夷强盗、倭寇等袭击，因此为了自保，沿海多数村庄筑墙围寨，以防御外敌及野兽的侵扰。 这些原本只是自保的山寨、村庄后来在明朝赋税越来越重地情况下，慢慢地演变成抵抗朝廷的手段，用寨墙阻止衙役上门，用武力拒绝交粮纳税了。 直至明末天下大乱，兵戈不止，又时逢灾年，因此漳州山区很多村庄、山寨的百姓农忙时种田耕地，农闲时节可能就变摇身一变成为盗匪了。 时农时贼的这种村庄、山寨是最难辨认的。 不过这种山寨就算攻打下来，也没有多少油水的。毕竟都是些苦哈哈，活不过去才会去做贼的。 在郑成功带领兵马刚去到漳浦，就遇上了这种情况。 当时郑家军刚登陆，前锋杨才带着三百多名海军陆战队先行前往内陆探路。 在离岸数公里外小山丘的一个转弯大道上，有一两株合抱不交的大树拦住了道路。 大树倾倒在道路上，把道路堵得严严实实的。道路中的数十人，好象正帮忙着挪动这些倒塌的树。 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看到这种情况，都停下了脚步。 逢山开路、渡河搭桥本来就是前锋的任务其中之一。 杨才刚想安排士兵，前去帮忙快点清空道路，好让后续的大队能顺利通过时。 有眼尖的士兵走到，对杨才说道：“将军，情况有些不对。” 杨才忙问道，“怎么了？” “将军那些树木好像不是自然倒塌的，看那些折断处，明明像是用刀斧砍断的。将军，谨防有诈。” 杨才努力望去，那断口却像所说的那样，他刚想让自己的手下警备时。 突然响起一阵敲锣声。紧接着山路转角后面乱哄哄地涌出了一群人，道路两旁离海军陆战队几十步距离的杂草丛中也窜出个一两个百人来，近千人挥舞着各种奇形怪异的武器，怪叫着向他们杀过来。 看到有敌人，杨才大叫道：“有埋伏，兄弟们快结阵。只要守住一会儿，大将军就会赶来救我们的！” 海军陆战队的战士们脸色有些难看，太大意了，没想到这里就有人埋伏，要袭击他们。 不过，他们到底被训练了很多时间，这时候平日里苦训的效果就出来了。 他们在杨才的指挥下迅速结阵，藤甲兵们都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握着砍刀，在外围站成一圈，保护着里面拿着弓箭的战友。 三百海军陆战队结成圆阵准备抵抗敌人，等待救援了。 杨才正当思虑着这次怕是要载一个跟头时，忙叫人朝天射了一直鸣箭，即是警示大将军这里有埋伏，同时也是为了告诉大将军，我们需要支援。 听到那尖锐的鸣声，劫匪们都一愣，距离海军陆战队只有七八步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打量着他们。 清一色的藤甲，明晃晃的刀枪，严谨的阵型，一看就是块不好啃的硬骨头，他们都不敢轻易上前了。 这时候，有几个头上一顶破头巾，身穿一领布背心，露着两臂，手持着真正武器利刀的人，来到了劫匪队伍的前列。 当中一个喊道：“蓝大哥，他们好像不是那些乡绅的狗腿子，更像是正规的军队。” 听到那个喊话的人说，眼前的这些人是军队时。 周围拿着各式怪异兵器的人顿时闹翻了天，很多都产生了畏惧，都不住的往后退了。 那个蓝大哥看到这种情况，立马大喊道：“是军队又怎么样，这些年来，我们打败的军队还少吗。如果放过这些狗腿子，万一他们回去禀报，那些个狗官派大军来，我们大家岂不是更加惨。要我说，就该趁现在将他们杀了，才能保住我们的村庄，保护我们的妻儿老小。杀啊！” 为了打消他们的畏惧，同时也是鼓舞劫匪们的士气，那个蓝大哥第一个向前冲。 看到带头大哥都冲了，其他的劫匪也陆续上前准备拼杀了。 “来了，来了！”杨才心中默念着，刚准备开口喊“杀”的时候。 不远处，郑成功正骑骏马飞奔而来，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搭上箭，瞧得较近，便大喊一声。“中！” 说时迟，那时快，箭如流星，霎时便射中蓝大哥拿着兵器的右臂。 蓝大哥惨叫一身，便翻到在地。 这声惨叫让道路周围的劫匪一呆，当他们看了下蓝大哥，又抬头想看是哪个混蛋射伤带头大哥的。 可等他们看到到远处一骑马将军正带着数千士兵朝着这边冲过来时，这些人恐慌了，大喊着，“官兵来了！”转身就逃，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近千名所谓的劫匪乱哄哄地从杂草从、山林逃走。 看着这情形，杨才有些呆愣，这算什么埋伏，一点都不专业啊。 来的快，去得也这么快，莫非是看到大将军来了，想行诈退计，杨才有些不敢确定。 那离劫匪最近的杨才呆愣了下，才想到要出击。 可那些劫匪的跑的快，对这里的地形又熟，一会儿就逃个无影无踪了。 海军陆战队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不敢追得太远，而且天也马上就要黑下来了，怕再出事。 追出去了一段距离，抓了几个活口后就回来了。 那个蓝大哥，被之前跟随着他的几个人抬着狂奔而去，海军陆战队没有跟上，让他们跑掉了。 郑成功听到枪声后，怕前锋部队有失，就急忙带着余下的兵马赶过来。可没想到这次战斗会这么简单。从头到尾，就自己射了一箭就结束了。 这么轻松就获胜了，让准备大干一场的郑成功有些不适应了。 刚下船没多久就遭人埋伏，虽然没有伤亡，但总是让人感到恼火。 扎好营寨，郑成功就令将士将那几个活口提上来。 郑成功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们是谁？谁是你们的头领？为什么在这里埋伏我们？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们会在这里上岸的？快说，不然老子将你们一个个剁成rou酱！” 郑成功火气很大，一口气就将全部问题都抛出来，然后望着这几个人，如果不给个满意答案，这些人怕是活不过明天。 那几个俘虏一时被郑成功众多问题问晕了，都不知道该回答那个好。 俘虏迟钝了下，就看到站在郑成功后面的一排士兵正杀气蹦蹦的望着自己，身后捆压着自己的郑家军拿着锋利的大刀在自己眼前不停地摇晃着，冰冷的刀刃时不时从脖子擦过，带出一丝丝血痕。 当中一个胆小的俘虏经受不住这恐吓，竟被吓得裤子一湿，空气中顿时有股臭味。 郑成功很厌恶，不想再看到这个家伙，用眼神意识一个士兵将这个家伙拖出去，砍了！ 那人被人拖着出去时，拼命地挣扎求饶，但随着一声惨叫，所有的叫声就刹然而止。 士兵再回来时，带来的是一颗血淋淋的首级。 看到这伙军队这么凶残，剩下的几个俘虏的防线顿时崩溃，忙哭咽着将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讲出来。 几个人语无伦次地讲了半天，郑成功才明白。 这帮家伙都是漳浦附近村庄的百姓，被一个叫王富贵的乡绅苦苦压迫，甚至武力强行抢夺了他们的农田，导致他们没有生计，只能流离失所成为难民。 今年福建大旱，各地都有无数难民饥民。连普通老百信都活不下去了，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个流民了。 被迫无奈下，在一个叫蓝登的青壮号召下，他们聚众为贼匪，平日里在大山中生活。 粮食不够时，就靠着打劫往来商人百姓，以及掠夺一些乡绅的村庄、山寨，以此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