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怀有生孕
慕容秋水的手还未碰触到太子妃,她便慌张的推开了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腕,眼里满是恐惧与紧张,她拼命的摇头说:“不用,本宫没有什么病,不用。” 云若飞当即以为定然是那药让慕容秋水发现了太子妃身上的诛心蛊,毕竟那药是白铭给的,想来应该是与蛊毒有关的药。慕容秋水终究是师出名门、耳濡目染医术非凡,自然猜测得出此药用途。 可既然她与苏逸之来到这静怡殿,就是为了保皇后和太子妃而来。诛心蛊无药可解,更不能让太子妃破誓言引蛊毒发作。遂而拦下她说:“秋水姑娘,太子妃的情况我们都有所了解!千万不要多问!” 太子妃一听此话,错愕的看着云若飞,竟没想到苏逸之淡淡的说:“皇嫂,辛苦了!这药是北冥山所赐,定然是对你的毒有益处。” 兴许是隐藏了太久,太过疲惫;亦或许是等了太久,终于得以解脱。太子妃无力地扶助就近的椅子坐了下来,委屈的掩面痛哭,亦如一个哑巴,一字不说。 慕容秋水孤傲的看着云若飞,说:“我是个大夫,你是不信我的医术还是不信我的为人?” 此话一出,让云若飞有些懊恼。她的医术虽不及琳琅妙手但也算高超非凡,她即知道诛心蛊更是明白此毒的忌讳。 而云若飞的无心之举显然让身为慕容峰女儿的她,有些不痛快!她高傲的走向太子妃,聚精会神的为她把脉。 见她如此认真,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床榻上的林皇后兴许感觉到这非同寻常的氛围,她轻声说:“是楚楚吗?她的毒怎么了?” 慕容秋水为太子妃整理好衣袖,站了起来,说:“娘娘怀有身孕,已有2月有余。” 太子妃下意思的摸了摸她的肚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慕容秋水,欣喜一闪而过,却而代之的是nongnong的哀伤与自责。 林皇后欣喜的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允言的第一个孩子,这么多年了,真是太好了。” 太子妃入东宫6年已久,一直未有孩子。而这一点正是她,甚至太子被人诟病的问题。岂料这孩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到来,这一点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2月以来,太子妃纠缠于这蛊毒与自责之中,虽发现身体有异,但对于太医院的失望,早让她处处设防。 她紧紧抓住慕容秋水的衣袖,不顾身份的跪了下去,哭着说:“我求求你,慕容姑娘!救救这个孩子,我怕我如今的身体,这孩子他……” 云若飞阻止了太子妃失控的言论,她取而代之的说:“秋水姑娘,诛心蛊会影响这孩子的健康吗?” “蛊虫本就是毒虫,虽然诛心蛊只是誓言与心蛊,对大人无害。但是腹中的孩子,尚且幼小,抵不过这蛊虫的毒害。” 崩的一声巨响,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往后看去,林皇后不小心打翻了瓷盆之中自己的血,地上黑血令人触目心惊。太子妃走到床边,抓着林皇后的手,唤道:“母后,儿臣……儿臣该怎么办?” “秋水,求你救救楚楚和她的孩子,你爹和整个太医院如今……”林皇后无奈的说:“楚楚别怕,本宫找云贵妃要解药,不要怕。” 云若飞本想出言安慰,却不知如何说起,终究自己不是大夫。不知为何,此刻她竟特别希望白铭能够在这里,或许是习惯了遇事白铭在旁为自她解答。 所幸,苏逸之看出了她的顾虑,说:“白公子的药有何用处?” 云若飞方才恍然顿悟,佩服的看着此时依旧冷静的苏逸之。白铭既是先知更是无所不能,他既然口口声声强调要将这个药给太子妃,定然有他的用意。回想起那一日他似乎也强调过要给太子妃诊脉一事,更是确定了苏逸之此言的意思,忙问:“对啊,秋水姑娘,我师傅的药……” “白公子的药可保胎儿平安降世,不受蛊虫影响。”慕容秋水淡定的说。 众人雀跃,就连林星宿也终于明白了个中厉害,振奋的说:“真是太好了。” 但喜悦短暂,慕容秋水的后一句话却让众人跌入谷底,她说:“但,毕竟是诛心蛊,已是病体!只怕产子之时,心力耗尽,母体不保!” 不过抬手之间,大喜大悲让人哭笑不得。林皇后沉重的叹息,让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多说。太子妃童楚楚擦干泪水,跪在床边,黑血浸透她的衣裙,虽瞩目惊心却惹人心疼。她行大礼,恳求林皇后让她继续享受身为人母的喜悦。 林皇后犹豫不决,她的儿子萧允文是个正直、善良且善始善终之人。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中意这个容貌秀美、恬静聪慧的尚书之女,虽有慕容秋水才情名扬四国,也有美艳绝伦的富贵子女,但萧允文却独独爱童楚楚一人。即便6年过去依旧没有子嗣惹人闲语,皇帝也逼着他纳了妾室,但童楚楚依旧是他的正妻。 太子妃再拜,哭着述说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更何况他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她不愿太子再因为没有子嗣惹人诟病。如今太子之位出现了史无前例的危机,她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成为他父亲的助力,助他父亲之位巩固,保南朝安定。 太子妃声音温婉却句句有力,让人无法反驳。这是她作为妻子对丈夫的支持,亦是她身为人母对孩子的保护。 刚刚经历生死的林皇后却又要战战兢兢的等着不久以后的生离死别,她哽咽的说:“此事,本宫不能答应你。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允文,而你是他的妻子。” “母后!儿臣求求你了!”童楚楚的额头已然有着丝丝血痕,却依旧跪着说:“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太子,我求求你了母后。”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云若飞说不出的痛苦。一个生命的来临,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结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云家祠堂中的那一幅画像,那是她对她母亲唯一的记忆与认识。悲从中来,双眼红润,或许她自己也没想到,她居然与肚子里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 太子妃刚毅性情有别于她的温婉,或许这就是一个母亲能够为孩子做到的所有。云若飞问:“秋水姑娘,这个孩子会健康平安的出生吗?” “调理得当,与寻常孩子无异!只不过……”慕容秋水说:“孩子越发健康,母体的危险就越大。” 太子妃毅然起身,以前所未有的威仪对慕容秋水说:“慕容大人,你能够做我这孩子的太傅吗?保他平安出生!” 慕容秋水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童楚楚,却明白她眼里的坚定绝非儿戏。如此重责换做旁人或许早已推托,但高傲如慕容秋水,她清冷的点头说:“谢娘娘信任,臣定不负所托!” 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却已经有了像慕容秋水这样才情惊艳四国的女太傅。显然太子妃的目的是直接且单纯的,她只是希望慕容秋水可以竭尽心力的去照顾和保护这个孩子。
而得她一句应允,太子妃放心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豪的看着病床上的林皇后,说:“母后放心,儿臣并不后悔。还请母后和众位能够替我隐瞒,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不会忘记众位的救命之恩。” 林皇后看着初为人母的太子妃,无奈的叹息自责,她始终认为是她连累了太子妃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耿直的林星宿听到林皇后主动提及此事,忙问事情的始末,毕竟这些疑惑已困扰他多时。林皇后疼惜的看着林星宿,唤苏逸之到她的身边,说:“逸之,你娘她还好吗?” 多年来,林皇后鲜少找这个外甥说话,更是没有主动对苏逸之提及过她的这位好姐妹。 过去了的这20多年,她疼惜、敬重她的夫君,有太多的事她不敢提、不愿提也不想提,在她看来一切都已成过去,思之无益。 即便看到云贵妃顶着云海的脸被带进宫廷,但南帝欣喜若狂的样子让她不忍拒绝,即便当时她有这个权利,甚至全天下都与她一样,怀疑此女子的来历不明。 但她又一次选择站在了她丈夫的身边,她谴责全天下只为让她丈夫将未完成的心愿在另外一个女子身上实现,将那份歉疚与爱意全权转移给一个替身。 她担心南帝被美色所迷、惹天下不满,第一次提出了她的要求,要定下储君安天下民心。然而南帝对她敬重、感激、信赖,断然将储君之位交给了尚且年幼的萧允文。 此举安抚的岂止是朝堂与天下,更是肯定了他们夫妻多年的感情。南帝用实际行动在告诉她,无论如何,她依旧是这个南朝当之无愧的正宫皇后。 她善待云贵妃,陪着南帝弥补那份亏欠,岂料云贵妃并不是上天所赐,而是蓄谋已久。 当太子妃将那些假设呈现给她时,她就已经明白,那些过去的并没有完全过去,而是暗潮涌涌、蓄势待发。在林皇后看来,当年的人、当年的事,所有的一切皆因名扬而起,为此她唯有问这个令她疼惜的外甥,自己的姐妹是否也与她一样遭遇了不测。 苏逸之说:“母亲如今在府中礼佛,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林皇后浅浅的笑,欣慰的说:“这倒也好,逸之,你要好好保护你娘!这云贵妃……是我们的一位故人,她是不会放过你娘和你的。” 眼看林皇后就要说出真相,云若飞心中焦躁难安,正惶恐着如何阻止她继续说。岂料林皇后居然在苏逸之问完为什么后,淡淡的说:“这不过是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你只需要记得,云贵妃她是南渝国人,她的目的不止在复国,她还要复仇!” 苏逸之说:“这我知道,云贵妃也叫作鬼修,西明国的七皇子正是她所杀。” 林星宿难以置信的说:“原来是她!怪不得她咄咄逼人,既然如此我们要告诉皇上。” “不可以!”云若飞迎着林星宿疑惑的眼睛,解释说:“鬼修不过是个代号,云贵妃并不是一人。他们具体身份还有待我们调查。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另外一个鬼修不知道是谁,会做出什么!更何况,如果莽撞行事,只怕会打草惊蛇!” 苏逸之默许的点头,林皇后叹气说:“七皇子居然是被云贵妃所杀,看来她比她jiejie还要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