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3 昨夜梦回牡丹江
李宝石绝对是公主病，因为打扮得像公主，就得吃和公主配套的晚餐。 我有些犯愁的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法国菜，还特意指定了地点，临江最贵的钻石圆顶餐厅。 这下我是真的愁了，特别愁。赶忙告诉饭店的老板，说不在这儿吃了，东西先别烤，然后我就谎称要上厕所，躲在洗手间给朱丽花打了个电话。 我问她，还可不可以再支一点儿工资。 她说当然可以。我问她能支多少，她说要是想都支出来的话，得在网上向总部提交申请，不提交申请的话，只能支70%。 70%，就是70万，听到这个数额，我差点儿没两腿一软，坐到洗手间的地上。 我按捺着心里的亢奋，声音却还是有点抖，问她这笔钱什么时候能支出来。 她说明天，让我把自己的卡号发给她，明天直接让财务把钱打到我的卡上。 我赶忙答应，然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自己想请朋友到钻石圆顶吃饭，问她能不能先借我点儿钱。 她在电话那头咯咯的娇笑，说钻石圆顶啊，您在那儿吃饭，可以直接走公司的账，章总在那儿存了好多钱呢。 我心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儿？挂了电话，懵逼的在卫生间站了半天，还是感觉自己这几天活得像做梦一样。 到钻石圆顶吃饭，走公司的账？ 明天还有将近70万打到我的卡上？ 怎么那么的不真实啊？ 和李宝石前往钻石圆顶的路上，我困惑的问她：“你说，我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当上了盘龙鼎的区域总监？” 她边开车边帮我分析，说：“基本上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遇到了贵人，这个贵人在帮你；二、这还是盘龙鼎布的局，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把你推出去充当炮灰。” 我说：“贵人是不可能了，我身边最贵的就是你，关键是，这件事肯定不是你弄的呀。看来还是盘龙鼎给我下的套，***，怎么偏偏就挑中了我？” 她说：“也不一定，楚星汉楚老爷子，那样一个大人物，不还是亲自出手，救了你的命？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茫然的看着车窗外，觉得夜色之下，除了无尽的喧嚣，还布满了重重的迷雾。 钻石圆顶坐落在北辰大厦的顶层，除了旋转的地面，其他部分全部由钢骨和超白玻璃构成。餐厅内部环境优雅，灯光昏暗，坐下以后，服务人员很快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递过来一本带有中文注释的法文菜单。 我把菜单推给李宝石，让她点菜。 她风情万种的笑了一下，拿起菜单点了几道菜，叫了两份七成熟的莎朗牛排，还要了一瓶20年份的波多尔红酒。 服务生端上来两道菜以后，红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我起身把酒倒上，递给李宝石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传来一丝轻微的晃动。这情形把我吓了一跳，再看李宝石和服务生，居然都没什么反应。 我说：“怎么回事儿？刚才地面晃了一下？” 李宝石说：“哪有？我怎么没发现？” 我说：“真的晃了一下，是不是要地震啊？” 李宝石说：“要是地震了，这个餐厅肯定先掉下去，100多米呢，你要是害怕，就赶紧跑吧。” 被她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把酒递给她，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其实我这人本来就特别恐高，再加上刚才感受到的晃动，什么至尊蜗牛、顶级鱼子酱，吃得索然无味，还感觉自己的两个蛋都快要疼得碎了。 好不容易熬到李宝石把牛排吃完，我说：“咱们走吧。” 李宝石有些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说：“你就这么请人吃饭啊？真扫兴。” 我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心里慌的厉害。” 她翻了个白眼，说：“好吧，那就不吃了，走吧，看你那点儿出息。” 买单的事，朱丽花已经帮我和吧台打过招呼，所以我直接和服务生表明了一下身份，就和李宝石离开了钻石圆顶。 开车把我送到小区楼下，李宝石冷哼了一声，说：“谢谢你今天的盛情款待。” 我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赔不是说：“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状态真的不对，改天一定好好的请请你。” 她说：“行，我等着，我告诉你，明天得去学校点名啊。” 我应了一声，下车后就觉得周围的环境有哪里不对劲，仔细的观察片刻，这才发现小区外面的警力已经撤了。警戒线也被拆除，大门口显得空空荡荡。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在进入小区以后，不由自主的感觉周围阴森森的，毕竟，在这个小区里面，可是有好几个人相继跳楼，其中的三起还是我亲眼目睹的。 想到这些，我顿时起满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直到回到了租住的房子，见到女鬼以后，我略带惊恐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女鬼正斜倚在沙发上吃一份九寸的披萨，我见到以后，就拿起来一块，跟她一起吃了起来。 之前在钻石圆顶的时候，因为心里慌得要命，也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闻到浓香的披萨味，食欲渐渐回复了一些。 一边吃着，我一边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对于之前的连环跳楼事件，我还是比较好奇的，见到警方已经从小区撤离了警力，就想看看，案件现在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谁知道今天的新闻频道居然没有播放连环跳楼事件，画面上正有一名女记者，情绪激动的拿着话筒，站在灯火交织的夜幕下，语速极快的报道着一起刚刚发生的小规模地震。 由于是本市的新闻频道，地震肯定发生在临江，我心里想着，难怪之前在钻石圆顶感受到了一丝晃动，原来真有地震发生。 同时下意识的倾起身子，仔细观察电视画面中的受灾现场。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感觉说不出的熟悉，然后又仔细的辨认，发现女主持人身后的建筑，越看越像我之前还在用餐的北辰大厦。 而且，在女主持人的斜后方，明显存在着一大堆残败扭曲的钢结构龙骨，地面上满是破碎的玻璃。 看到这样的画面，我浑身的汗毛猛然炸立，心脏咚咚的狂跳不止，心说这不就是北辰大厦吗？北辰大厦发生地震了？钻石圆顶掉下来了？ 想着我就冒出了一身冷汗，感到说不出的后怕，幸亏我之前状态不对，这才和李宝石侥幸的逃过一劫。 要是随着她的性子，继续吃下去，我俩现在肯定得随着钻石圆顶，被摔得粉身碎骨。 在庆幸自己大难不死的同时，我又想到了之前见过的服务生，以及其他桌上用餐的客人，心说那么多鲜活的生命，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心里正想着，我又听画面中的女记者滔滔不绝的复述道：“就在今晚的19点23分，市中心地面发出一次轻微的震动，导致北辰大厦39层的钻石圆顶餐厅，因为结构原因，倾斜坠落到了地面。灾难现场一片狼藉，救援人员正在全力搜救，然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之前的搜救结果令人遗憾……” 后面的话，我几乎就听不到了。 因为我听到灾难发生的时间，整个大脑就像短路了一样，变得一片空白。 我和李宝石大约是在18点40分左右到的特色烤海鲜，然后我在卫生间给朱丽花打电话，出来以后，和李宝石到达钻石圆顶，那时候，应该是将近19点10分。 李宝石说，20年份的红酒，不用醒太长时间，因此也就醒了大概10分钟。 也就是说，我给她倒酒，并感受到一丝晃动的时候，就是电视里播报的时间，19点23分。 可是，19点23分，我和李宝石就在钻石圆顶啊！ 我们还吃完了饭，被服务生送上了电梯，那时候，都快20点了吧？钻石圆顶也没掉下来呀？ 为什么那个女记者说，灾难发生的时间，是19点23分？ 我懵逼的把脸凑向电视屏幕，又仔细分辨了下，确实是北辰大厦，大厦的前方，整个由钢结构与玻璃构成的钻石圆顶，已经被摔得支离破碎。屏幕下方滚动的字幕，清楚的显示着，灾难发生的时间，是19点23分。 我草！不对呀！ 这***什么情况？ 我正感到一头雾水，电视里的画面突然变成了雪花点，闪了不到一秒，画面很快恢复正常，却是播放起了每天都能看到的连环跳楼事件。 屏幕上的女主持人正在节目现场面带微笑，询问受邀的警方发言人，说：“有些观众留言提问，警方在小区内外布置了大量警力，会不会影响到本市其他方面的安防工作？还有就是，警方打算什么时候撤离那些警力？” 警方发言人清了清嗓子，说：“要说其他方面的安防工作，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不过我们会尽量把影响降到最低。至于撤离吗，上方明确指示，案子一天不破，布置在小区内外的警力，就绝对不会撤离。毕竟，我们要对生命负责，防止跳楼事件的再次发生……” 案子一天不破，警力就不会撤离？ 我蹲在电视前，懵逼的想，今天的新闻频道，好怪异啊！ 因为这两个新闻的缘故，我越想越是觉得惊悚，直到女鬼回到卧室，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没消下去。 这样的状态，妥妥的让我再次失眠了大半个晚上，最后因为困得不行，好不容易进入浅睡眠状态，还做了个噩梦，梦中我回到了家乡牡丹江，却找不到老爸老妈，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也不接，还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这不是牡丹江，你不该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