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鸟鱼市场
昌州有三个花鸟鱼虫市场，北面滩、火车站，顺城门，规模最大的花鸟鱼虫市场就是北面滩花鸟鱼虫市场。那里算得上昌州整个城市的花鸟鱼虫的集散地，数百商家林立在那个地方，可以说那就是一个花鸟鱼虫一条街。 还没有到周末，所以北面滩花鸟鱼虫市场，并不算繁忙。如果你周末来到这个地方，就会看到很多自己养鱼的，在道路两旁摆着摊再那里卖袋装鱼。而且带装鱼，一般就是七彩神仙了，什么一对儿一百多。 王老默来到了北面滩，才发现这里卖什么的都有，有卖金鱼的，卖热带鱼的，也有卖狗的，卖花的，卖蜥蜴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而他就是专门来找水景的，找水景当然去水族店儿了。 这个世界，总是失望比希望要多的多的，当走进一个个水族店的时候，王老默才发现大多数水族店都是卖鱼的，鱼的种类也比较统一，几乎每家水族店都卖龙鱼，不过转悠当中老默发现龙鱼的种类还是挺多的，最常见就是银龙了，也不是太贵一条苗子七八十，后来到了金龙就猛涨了三千，红龙就过万了。金龙还有过背金龙，品相好点的，商家就会在缸上贴一个请勿触摸，红龙当中极品的那种辣椒红，商家连价都懒得给你说，因为你玩不起。什么绿龙了、青龙了、点睛龙虽然没有金龙贵，但是那都是条条过千的主儿。 这个时候，王老默才知道原来自己穷的连条鱼都买不起，如果把自己卖了，最多也就值一个辣椒红的一个鱼鳍吧。有点经济头脑的人都知道，这鱼的利润空间还是很大的，只要能卖的出去，那都是百分之几百的利。 不过有一种鱼，王老默还是比较喜欢的，那就七彩神仙，如果你喜欢水族，你没有见过七彩神仙那么你就弱爆了。那五颜六色斑斓样子，让每个看到人都会爱不释手的。 最常见的就是红妃了，一群群的红妃游来游去，像极了皇宫里面群群起舞弄姿的妃子。一片蓝就更不用说了，通体的蓝色，成群的游在水中，让你感觉那就是一个个蓝精灵一般。此外还有什么美国松石、德国松石之类的。 但是了解到一条七彩神仙的成鱼大概要一百多，王老默就放弃了，他想是不是买点苗子养，不过后来了解到养七彩神仙的苗子，光一天换水就得定量五遍，这还不算保温养水、不算它们对饲料的极为苛刻的要求后，他就放弃了，开玩笑光那水费就够他喝一壶了。 好吧，那就找水景吧，这些所谓的水族店就算了，去水草店吧。这一会王老默失望了，你去问水草店老板你知道水景吗？他们一定会告诉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当你看到他们造的景的时候，王老默心瞬间就掉了下来。 这都能叫景？随便摆两个石头，插上几个水松，这就是景了？就这样还有过往的看客，不断赞叹着，这东西不错，放在办公室里、家里多有档次。就是不知道他们看到了张剑锋的“亚马逊”还会不会这么说。 就你用的那热弯的白缸就造景了？要知道造景首先要用的就是超白缸，ADA的超白缸就算了，那东西国内几乎就没有一个真的，那也不是一般人玩的起的，国内好一点就是烟火的超白缸，通透度也算过得去。 王老默有点心凉，虽然近几年水草造景逐渐兴起了，也越来越被人欣赏了，但是昌州这种地方总体上讲还是鱼的市场，毕竟事实上，维护一个景缸要比维护鱼缸要麻烦多了。 就在王老默一脸希望的来，满脸失望的准备离开的时候，花鸟市场最里面街道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小铺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那个小铺子的牌子上面，印着水景两个字，名字叫做瑞瑞水景。 反正剩下最后一家了，人都来了，就看看吧。王老默进入了那间铺子，但是当他进去的时候，王老默发现这整个铺子就只有一个缸，那是一个120*45*45的超白缸，左右各挂了两个金属卤素灯，下面的柜子比一般的柜子要大的多，打开一看竟然有两个滤筒、两个二氧化碳钢瓶。 王老默一眼就看得出这是个行家，他心里有点兴奋，真正懂水景的人，一眼你就能看的出来，一般人做水景，一套过滤设备、二氧化碳设备就够了，只有要做那种极度震撼的作品的人，才会考虑上两套设备。 看着这牛逼的设备，他心里有点兴奋，这个时候，那超白缸里面注满了水，水沉现的是一种深深的紫色。 就在这个时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头发扎着，带着一副仿佛上古世纪八十年代那种眼镜的年轻人，看起来大概30岁左右，不过他穿的还是很得体，皮鞋、西裤、衬衫，俨然一副白领样子，这个时候，他抱着饭盒就出来了。 “老板，你这缸多少钱卖啊！”王老默开口。 但是明显这个老板愣了一下，因为王老默指着的鱼缸，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在想，这娃娃是不是脑子让驴给踢了。 “还没开缸，开缸了一万。”他吃了一口盒饭，再没有多说什么，人都会看人，这种东西他也能看的出，王老默应该不具备那种经济实力买的。 “哦，这水里泡的什么啊？紫紫的。”王老默开口。 “高锰酸钾。” 高猛酸钾，王老默是知道的，小学自然课老师好像用这个东西制造过氧气，中学的时候，他知道这东西是一种强氧化剂。氧化剂嘛，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消毒，所以王老默自然而言，就知道了原来他用高锰酸钾消毒啊。 “老板，你这是打算做成张剑锋‘亚马逊’那样的水景吗？”王老默开口。 就在王老默说完的那一瞬间，老板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碗，扶了扶那已经掉在鼻梁上的眼镜，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王老默。他实在不明白，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娃娃，怎么会知道“亚马逊”这样的神作？ “你知道‘亚马逊’？”老板憋了半天出了这么一句话。 “恩，就是在网上看过一点。”王老默说，“其实我觉得，亚马逊那副作品，要是把前景草的那个汤匙萍，换成矮珍珠就更好了。” 你如果看过“亚马逊”这幅作品，你就会知道汤匙萍就是前面那些，像汤勺翻起来的水草，而矮珍珠则是另外一种水草，如果再那副作品当中，爬起来会营造出一种灌木从的效果。 其实王老默并不知道矮珍珠是什么，昨天晚上只是查了一晚上资料，看到这种草叫做矮珍珠罢了。 “哈哈，小伙子，这就是你不懂了，张剑锋是个造景大师，他之所以选择汤匙萍，而不是矮珍珠等其他草，就是不想让它太过真实了。”老板开口。 “哦，凡事都留一点残缺啊。”王老默开口。 王老默忽然想到了断臂的维纳斯，其实残缺有的时候是一种美，太过于真实的东西，反而就有点过了，王老默突然感觉到原来水草造景还是一门非常博大精深的学问，他再一次对这个东西升起了浓郁的兴趣。 “对了，老板，你这店是新开的啊！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一共就这么一个缸。”王老默开口。 “恩，前天刚开业。”老板开口，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老板的电话响了起来，只见这个老板手中拿起了一个三星手机。 这个时候，王老默看到了老板脸色上的变化，只见他拿着手机先看了一下，然后等铃声响了几声，然后才接通了手机。 “喂，刘主任啊……哦……好好……对对对……行行行……是是是，下午我就来了。” 老板一阵的应答，王老默就猜到的大概，看来这个人，本职工作并不是一个开水草店的，他接电话是很得体的，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学校组织过一个礼仪培训，其中就有一个电话礼仪，接电话一般要等铃声响两到三声，这是对别人的尊重，让别人有个准备的时间。 可见这个老板，绝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一般的做生意的人，那里会去在乎这些细节，除非你生意做得特别大，成为一个企业家。 “老板，看起来，你不像专门干这个的啊。”王老默看到老板合了手机赶忙开口。 老板合了手机，眉头跳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王老默，“呦，小伙子，看起来你还蛮有眼光的。我确实不完全干这个，我在发改委干，这只是我的爱好而已。” 公务员啊，王老默心里一动，怪不得人家做事都那么得体来，在体制里面干的人，和他们这种吊丝当然是不可比拟的。想想大学毕业那会儿，几百万人为了一个公务员岗位争的头破血流，现在的公务员说万里挑一，一点都不为过。 王老默当然也曾经参加过那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只不过他从来只有当分母的命。对于他这样普通学生来说，要干上一个好岗位的公务员，你的学习能力就必须出类拔萃是不是？实践证明，他不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 “哦，那您看来是要找一个看店儿的人了。”王老默顺着话就说了。 “哎，是啊，得雇个人了。”老板也随声。 这个时候，王老默愣了一下，自己不是没有工作吗？恩？好像这就是个机会是不是，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的机会就是不经意间就出来了，有句话说的好，这个世界上，人只会被懒死。人是不会被累死的，是不是？只要你出去去寻找，总会找到机会的。 “您看我怎么样啊？”王老默开口，“我刚丢了工作，何况我也是爱好水景的！我的要求也不高，您一个月给上2000元就行了，我住在店里，晚上也能给您看着店，这是我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