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西凉之除夕夜，敦煌来信
三九七年除夕夜，这是李昊执政元西州后过的第一个春节，为了庆祝这第一个春节，高昌城内张灯结彩，热闹异常，一片政通人和的繁华景象。 这一年高昌区内发生的事情很多，但大多都与当地的百姓无关，只有下半年的那一场事关高昌未来的改革在整个高昌区乃至元西州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这一场从上到下的政事改革涉及到了整个元西州的所有人，这场改革无疑是这么多年来发生在普通百姓商人间的最大事件。 经过半年的改革，元西州的人们也逐渐的在这半年中适应了新政，他们年底在清点自家的收入时高兴的发现在新政下自家的收入竟然增加了，这可是多年来不曾遇到的好事，尤其是在如今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 多年来百姓们少有的在这个年底露出了高兴的神采，在腊月二十九最后一个年集上高昌城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竟然比跃马城马会时马市上的人都多。一个个走在路上的行人都兴高采烈的采购着过年的物品，从整个高昌市集上的猪rou脱销就能看出百姓们今年年底都有个不错的收入。 赶完年集的人们没到晌午就急急的赶回家过年去了，二十九的晚上竟然下了一夜的大雪，此时下大雪在整个元西州的人们心中竟然不同以往一样感到寒冷相反的他们竟然感到了一些温暖。这种温暖既出自自己的内心又来自自家合家团圆的温暖，元西州的人们没有一个不认为明年会是个好年景。 此时在高昌城内李昊的督帅府的门口早早挂起了过节的大红灯笼，李昊家的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将一盘盘的丰盛菜肴端到了李昊平常用来同属下们议事的大厅中，一个个的单人小桌上都摆满了酒菜。 早在半年前李昊就让士兵们将他母亲接到了这里来，其他的有家眷的将领也都秘密的被接到了高昌城，由于春天时的那次军变高昌城内又十来个家族被清掉所以替出来了十来个府邸，李昊就将这些府邸以发福利的形式发给了自己的这些有功的属下。 李昊下步的策略就是图谋凉州了，今后凉州不会再太平还是早早的将自己的母亲接到这来放心，当然原来那三个下人也都一起被接了来，黑虎的母亲也和李氏住到了一块，李昊的母亲和黑虎的母亲如今的关系非常好，两个老太太都拜了干姐妹了。 吕篡原来给李昊建的这个府邸比他在凉州时的家可大的多了，李昊的母亲五人住进来还空阔了许多，原来被安排到自家院中的那些士兵也早被李昊打发到军营去了。他们家加上黑虎母子两个一共七口人显得犹未冷清，无花、煞血兄妹几个看李氏来到高昌了，他们在年假回来了也就住了进来，这才有点热闹不再那么冷清。 李昊原来家中的三个下人在他不在家的很长时间对他母亲照顾的很是周到，李昊对他们三个也大加赏赐，张宝如愿成了现在李府的管家。张宝看自家督帅府实在冷清就自作主张的去外面找回来几个下人，让他们平时打扫打扫卫生干点体力活，当时遭到了李昊的严厉呵斥。 在张宝的一再解释下，李昊才原谅了他，原来张宝是在外面看到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民，看他们可怜才带回家中的，即是帮了他们又让他们今后有口饭吃。 除夕夜李昊家之所以这么热闹不仅是他们家中的人还有几个如今没有家室的将官，这些将官都还没成家父母也死的早，李昊就叫他们来自己家过年。 饭菜摆好后一大家子人才入席就坐，席上就坐的有两个老太太、煞血无花兄妹七个、李昊黑虎两人、曹伯瑜、董烈、侯天赐、孟德一共十五人。李昊的母亲和黑虎的母亲由于年龄大了，又不愿和一帮子年轻人掺和在李昊他们一起给她们敬了酒拜了早年吃完饭两人在丫环的陪伴下去休息唠闲话去了。 他们两个老太太一走，剩下的这帮以李昊为首的年轻人就开始放开了喝，一行十三人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李昊喝了一斤多的葡萄酒也有了点醉意，笑着打趣曹伯瑜道：“哈哈，老曹，这十年中你往年过年也不回去吗？” “可不是吗，还是自个在外面过年自在，虽然冷清了些总比看他们冷言讽语的强！他们……哼，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督帅，过节了，我先敬你一杯，祝你明年心想事成！”说着话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干而净。 “哈哈，老曹真会说话，我明年心想事成还不得靠咱们这帮弟兄一起努力吗！哈哈，好，为了明年我们能够在凉州站稳脚跟，干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曹伯瑜这一开头，众人也都挨个的向李昊一一敬酒，会说的一边敬酒一边说点好听的祝酒词，不会说的先干为敬，不一会的功夫就都跟李昊喝了一杯。众人就要再开始第二轮向李昊敬酒，李昊笑着制止道：“好了，我酒量大也不能这么个喝法啊，呵呵，我这过足了酒瘾了，你们才喝多点酒啊？看看孟德那表情一副怨妇的模样，我知道你小子馋酒，平时在军中也捞不着喝，今天就准你喝个痛快，哈哈，你们都互相敬酒吧。” 听了李昊的话，原本在那被酒馋的一个劲咽吐沫的孟德脸上立时乐开了花，“哈哈，还是督帅了解俺老孟，既然你准了俺可就放开了喝啦？”说着话不等李昊再回答，端起自己桌前的一碗酒，一点不客气的先干掉，“督帅，哈哈，老孟以此酒多谢你的理解，哈哈。” 李昊看着孟德摇头笑笑，这家伙的酒量也很大又爱酒，别人都用酒杯他直接用碗。李昊看着孟德在打着圈的敬酒，不再管他同坐在自己身边的曹伯瑜慢慢喝起酒来。 他们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这半年来元西州的变化，从两人露出的表情中看出半年前的那场新政改革取得了巨大的成效。精兵裁军给整个元西州带来的后果非常大，裁掉的那些老兵都有了好的归宿不说，就是留下的那八万五千名精兵李昊也没让他们闲着。 左右没有战事，李昊就令他们屯田，开垦那些因为常年打仗人口减少所荒芜的农田，一边屯田一边训练，在为自己解决温饱问题的同时又减轻了他们的财政支出。这件事一直被曹伯瑜挂在嘴边津津乐道，但在两人提到粮食问题的时候，原本挂在两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和担忧。 “若是换在平常无战事，整个州的粮食还能正常维持温饱，这明年一旦对凉州用兵。。。。哎。”曹伯瑜不无担心的叹了口气。 “月夕，你们商会近月来从凉州乃至中原一带没有购得一粒粮食吗？”李昊脸色凝重的问道。 “是的，大人，今年不止凉州一地兵乱四起，就是中原也是乱的很。今年下半年粮价奇高不说，这邻近年底的一个月他们各个势力竟然封锁了粮食的买卖。” 曹伯瑜听到这，接口道：“看来明年整个北方各地大乱将起啊，从对粮草的封锁上就可见一般。督帅，我们元西州虽然进入了和平时期一旦东进，这粮草的供应上就是个大问题啊。哎，我们这州比不得那些产粮大区啊，这先天的天气和地势影响了我们啊。” 李昊紧皱了眉头听着曹伯瑜和月夕的话，开始低头沉思起来，想了一会他又抬头看着月夕问道：“大宛以西你们商会去过没有？” “去过，我们只到了大宛西面的大月氏，那边的情况要比东边好很多，从那边也能购得粮草，只是价格上要高了许多。” “唔，这粮草一项就成了限制我们发展的大问题啊。”李昊感叹道。 曹伯瑜刚要接话，就见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个看门的卫兵，这个卫兵进来后给李昊施了一礼，双手呈上一封牛皮包的信笺，“督帅，敦煌李暠给你来了一封信。” 李昊接过这封信笺，没有急着打开左右看了看曹伯瑜和无花一眼，无花开口道：“大人，这封信看来是前阵子与给你的那个情报有关。” 李昊点了点头，这件事只有他和无花知道，别的人是一概不知，而李昊在拿到这封信时看到曹伯瑜原本凝重的脸竟然露出了笑容。李昊问道：“老曹，你猜出这封信的内容来了？” 曹伯瑜这时笑着回答道：“呵呵，督帅，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敦煌李暠这是拉拢你来了。呵呵，我们的粮草也多少有点着落了。” “哦？”李昊对曹伯瑜那如妖的心智感到有些佩服，他竟然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猜出的答案和自己得到的情报差不多。 曹伯瑜胸有成竹的看着李昊笑道：“督帅拆开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