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枪战

    马文带着于伟来到电脑房，看到与程林谈话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衣，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于伟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不用看了，救出程林的人是柳杰。”

    “柳杰不是去日本了吗？难道就回来了。”

    “可能闻到了程林被抓的风声，回来救他的，或者是幕后真凶让他来的。”

    “他确实是柳杰，柳杰只不过乔装打扮了一下，戴了一顶帽子，贴着假胡子，你们这么多人，居然一个也没认出来，还让他大摇大摆来到警察局，真是奇耻大辱。”马文愤然的说。于伟看着视频，说：“等一等，你们看，柳杰给程林塞了一个东西。”

    “是一枚戒指。”一个警员说道。

    “不，是微型电锯，他能轻易锯开钢管，程林就是用它锯断了窗户的钢管，逃走的。”于伟说。

    “柳杰给了戒指就走了，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真是一个狡猾的家伙。”

    于伟也不再看视频了，要走出警察局。马文喊住了他，“于伟，你先不要走，破案需要你。”于伟转过脸，说：“我不是警察，要破案还得靠你们。”他走出了大门。

    于伟来到了程师傅的家，程师傅似乎苍老了很多，鱼尾纹像沟壑一样，道道印在脸上。对于于伟的到来，程师傅似乎并不欢迎，连一个凳子也没搬来，让于伟坐。于伟说：“程师傅，程林有没有回来？”

    “没——没有——”程师傅慌慌张张的说。于伟知道他在撒谎，但在一个真诚厚道的人面前，任何逼迫都是可耻的。于伟说：“程林刚从警察局里逃出来，如果他回来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于伟转身要走出瓦房。

    “于编辑，你等一等。”程师傅叫住了于伟，于伟转过身，程师傅说：“我知道程林在哪？你跟我来。”

    于伟跟随程师傅进入一个树林，树林很茂盛，但人迹罕至。程师傅说：“程林每次欠了赌债，都会躲在这个树林里，这次也不会例外。”他俩走过几条羊肠小径，来到一处丛林，在丛林一脚，出现了一个木屋，木屋晾晒着衣服，有人住在里面。于伟和程师傅走近木屋，忽然从窗台处移出一把手枪，一颗子弹朝他们射来。程师傅走在前面，首当其冲，于伟眼疾手快，赶忙扑倒了程师傅。

    啪——。

    子弹朝树木射去，洞穿了树干。柳杰握着手枪，和程林走了出来。程林看到了父亲，喊道：“爸，你怎么能带他进来，他要抓我。”

    “我知道，但程林你犯了错误，赶快回头，不要越陷越深。”

    “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吗？我杀了人，去自首，不是自投罗网。”

    “程林，是有人雇佣你去杀人，不是你想杀，你就把幕后那个人告诉于编辑吧。”

    “告诉他，他会为我还赌债吗？我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如果还不起，也会被杀的，我的事，你不要管，赶快回去。”程林喊道。

    柳杰把手枪塞紧了皮带里，道：“于伟，我说了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想不到这么快。”

    “你不是去了日本吗？怎么就回来了？”

    “哈哈，我根本没有去日本，我之所以说是去日本，是为了迷惑你们，好让你们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哪知你们盯上了程林。程林知道我们的所有计划，不能被你们抓住。”

    “你真可恶，怪我还如此的相信你。”于伟气愤的说。

    “于伟，我虽然欺骗了你，但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好兄弟。”

    “我没有你这种兄弟。”

    柳杰转过脸，对程林说：“你先走，有他在，我们谁也别想走。”程林撒腿就跑，程师傅喊着：“程林，你给我回来，你跟他在一起，没有好果子吃的，回来！”程师傅追了过去，但程林已经跑远了。

    柳杰握住了拳头，凝视着于伟，于伟知道一场恶战要打，也握起了拳头。柳杰的拳头，宛如闪电般的射向于伟，于伟瞬息的一让，躲开了。柳杰的攻势很犀利，拳头不停的砸过来，于伟用手臂抵挡，拳头打在身上，嚯嚯作响。柳杰刚一套拳法打完，接着他的旋风腿又刮了过来，于伟极速的闪过。

    柳杰抬起脚，长腿劈了下来，于伟一闪，柳杰的拳头又摆了过来，于伟从他的臂弯下，躲过。于伟俯下身子，长腿秋风扫落叶一挥，柳杰腾起了身子，拳头朝于伟的后背打来，于伟没有闪过，后背挨了一拳。柳杰探手成爪，抓向了于伟的胸膛，于伟向后退了几步，忽然抓住了柳杰的手腕，在柳杰的腹部踢了一脚，柳杰险些跌倒。

    两人的武艺不相上下，来往几十回合，各有损伤。柳杰的腿压了过来，于伟躲闪不及，双手交叉，虽接住了他的腿的力量，但后背还是挨了一脚。柳杰的拳头射来，于伟闪在了一边，忽冲上前，抱住了柳杰的身子。他抬起腿，膝盖猛顶柳杰的身子。

    柳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松开于伟，他揉了揉身子，警惕着于伟的进攻。于伟冲上前，柳杰陡然用脚尖铲起了一推沙子，沙子迎面而来，于伟赶忙用衣袖盖脸，当他挥开衣袖的时候，柳杰却逃走了。

    “可恶，还是被他逃走了。”于伟挥了一下拳头。

    于伟回到家，有人敲门，他打开门，卓冉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口。于伟让卓冉进了屋，卓冉看到于伟一脸沮丧的样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消沉？”

    “没什么，程林逃走了。”

    “程林逃走了，把他抓回来就行了。”

    “柳杰也回来了，不，他根本就没走。”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了，你不要问了，这事与你无关。”于伟烦躁的说，卓冉停顿了一会，说：“于伟，我知道你有很大的压力，但韩冰的死，不止关系到你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整个蓝茵杂志社，别给自己加太大的压力了。”于伟舒展了一口气，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卓冉。

    “是程师傅把你带到丛林里，见到柳杰和程林的，那程师傅是不是很危险？”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程师傅知道他们太多秘密，很有危险。”

    于伟和卓冉去往了程师傅的家里。程师傅的家门半掩着，于伟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令他们一惊，地板上躺着一具惊悚的尸体，程师傅被人杀害了。只见程师傅的腹部出现了一个窟窿，鲜血染红了一片。在尸体旁边有一个破碎的水杯，水洒在了地面上。

    “难道是柳杰杀死了程师傅？”卓冉惊问道。

    “不，是程林。”于伟淡然的说。

    “怎么可能是他？程师傅可是他的养父。”卓冉更加惊诧。

    “赌徒常用生命作为赌注，哪里管生命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于伟走上前，查看了程师傅的尸体，他转过身，说：“程师傅死前并没有经过挣扎，他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神态平静安详，说明凶手是在他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出手的。程林回来了，程师傅以为程林迷途知返，很是高兴，程林假装悔过。程师傅给他倒了一杯水，在程师傅转身的时候，程林的尖刀刺入了程师傅的腹部，杯子也掉在了地上，程师傅流血过多而死。”

    “程师傅含辛茹苦的抚养他长大，想不到却被他杀了，真没人性。”

    于伟也叹了一口，打了一个电话，叫马文过来。

    程林杀了两个人后，马文在整个上海通缉程林和柳杰，但两人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于伟约了马文，两人来到一间酒吧。于伟问：“马文，程林和柳杰抓到没有？”马文叹气的说：“没有，没有一点线索，不知躲藏在哪里。”

    于伟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文件给马文。马文说：“是韩正维的遗产说明书。”于伟点点头，说：“韩正维有五百万的稿费，留作遗产，全部给韩冰。韩冰死的时候，韩正维的遗产就消失了，我怀疑是凶手谋财害命。”

    “我们也有这样的想法，但这个幕后真凶还未露面，雇佣的两个杀手又消失了，线索完全断了。”

    “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幕后真凶雇佣了两个人杀了韩冰，但后来我发现，他们布局如此巧妙，不可能是一个人想出来的，我想他们三个人是同谋，得到遗产后，再分配。韩正维的遗产已经在他们手里了，接下来，他们就会想法设法取出遗产。”

    “遗产在哪里？”

    “在银行里面，他们过两天就会去取钱，你要做好准备抓捕。”

    “可银行这么多，到底在哪家银行，或者他们会去哪里取钱？”

    “浦发银行，你看老先生的遗产说明书都写明了遗产在浦发银行。”于伟指着说明书给马文看。“在沪宁街有一家比较大的浦发银行，我怀疑他们会在那取钱。”

    “我会布置好警力，争取一网抓获。”

    清晨，太阳微弱的光拂过路人，沪宁街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上班，十几辆车子悄无声息的停在街道上。9点钟，银行的门开了，人流开始进出浦发银行。于伟和马文坐在一辆车里，注视着人群。太阳东升西落，一日结束，程林和柳杰并未出现。银行的门关上了，马文失望的收了队伍。

    警察在浦发银行蹲点了两日，仍不见程林和柳杰的出现。于伟来到了沪宁街，走到一辆汽车旁边，马文打开了车门。于伟上了车，和警察一起，注视着车外的景物。阳光鲜红的照在街道上，人影不停的在光芒中穿梭。司机说：“都两天了，柳杰和程林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取钱？”司机是一个肤色白皙的警察。

    “会来的，我们急，他们比我们更紧。”马文说。

    街道一角，忽然出现了一个戴帽子的年青人，年青人西装革履，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于伟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他就是程林。“目标已经出现，各部门人员盯紧穿黑色西装的人，他就是程林。”马文对着对讲机说着。

    程林进入银行不久，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年青人出来了，他也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警员并没有注意，但于伟的视线没有离开过他，年青人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警员等了一阵，程林还没有出来，“奇怪，这程林去提钱，也该出来了。”马文说道，他叫了一个警察走进了银行，警察通过话筒，道：“队长，程林不见了。”

    “什么？”马文一惊，程林居然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快去截住那辆黑色的轿车，程林就在那辆车上。”于伟指着前方的轿车喊道，但轿车已经开出了上百米远。马文命令在街道蹲点的警车，追赶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驶入了狭窄的巷子，警车追赶起来，很困难。马文又叫上其他驻守的警车支援，4、5辆警车堵截着黑色轿车。黑色轿车看到路口被警车堵死，它开往了人行道。黑色轿车在人行道上加速，甩开了警车。侧旁的小路，又出现几辆警车，警车追赶着黑色轿车。

    警车紧追不舍，对黑色轿车形成合围之势。黑色轿车左逃右窜，护栏和栏杆被它撞飞了。从车窗外，伸出了一把重型机枪，柳杰的脸露了出来，他扣动扳机，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警车上。警车放缓了速度，也掏出枪，射击着黑色轿车。

    柳杰和程林拿着机枪，放在车窗外，疯狂对着警车发射。警车也端着左轮手枪，子弹射向了黑色轿车。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对抗，子弹在空中飞舞，打在汽车上，车体砰砰作响。虽然柳杰和程林的火力强大，但警察毕竟人数众多，他俩渐渐的处于下风。

    左轮手枪击破了黑色轿车的车窗户，射进了车内。嘶——，子弹划破了柳杰的肌肤，鲜血涌了出来。柳杰忍着剧痛，向后面打着子弹。

    “啊——，大哥，我的手。”一颗子弹射穿了程林的胳膊，程林抱住了手臂，呻吟了几声。

    “忍着点，我们马上就可以逃出警察的封锁了。”

    柳杰一手开着车，一手扫射了警察。在一个岔道口，两辆警车挡住了它的前面。砰——，黑色轿车撞到了警车，停住了。后面的警车又赶了过来，柳杰咬着牙，踩着油门，黑色轿车居然撞开了警车，眼看就要逃走。马文一急，喊道：“阿飞，用我们的车子去截住黑色轿车。”

    “可是，队长，你不是有危险。”

    “不管我了，别让柳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