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是我的人
我跟着女孩到了市一中的教学楼，走在宽阔的楼梯处时她突然转身看着我，闪烁着眼睛说：“你真的患上了白血病。” 我想了想，白血病这件事是我爸安排的，之前那份文件中，除了市一中的入学通知单还有就是一张病历单，当我看到白血病三个字的时候也忍不住恼怒一翻，他可真是我爸。 见到我没有说话，女孩相信了白血病的事，不由得叹了叹气，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你配合治疗，应该还能多活几年。” 看来她的确不会安慰人，若是我真的患上了白血病，没等病魔将我吞噬，她那句能多活几年的话应该会把我生生气死。 一路上她不停的在说话，我也配合着她，有的时候点点头，除非她逼问的紧了，否则我可能一句话也不会说，但我每说一句话，她就能笑半天。 这个女孩很爱笑，笑起来也很好看，她的眼睛很干净，不同于我初中时所遇到的那些小太妹。 我们走到一个嘈杂的班级里，讲台上的老学究扶了扶眼镜盯着门边的女孩和我，说：“早恋也要有一个限度，不知道上课了吗？” 我想辩解两句，却被女孩拉着直接走进了教室的最后一排，留下了一直在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老学究在讲台上感慨。 女孩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然后朝我弩了弩嘴，示意我坐在她旁边。 我按照她的吩咐坐了下来，坐下去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有很多道目光看向我，让我很不自在。 女孩没有察觉，她将桌上的书本丢给我，然后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说：“最后一节课叫我。” 我看着那本被画的五颜六色的地理书，想叫醒她对她说这节是物理课，可终究还是怕麻烦，也许是害怕和她说话的原因，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交流。 今天是新生军训完的第三天，班上除了我之外的学生都领了新书，因为昨天已经上了一天的课了。 课上，老学究吐沫横飞的讲解着一道复杂的物理题，我也挺佩服他的，一道题硬生生让他说了一堂课，在我将地理课本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班上突然安静了十秒，然后又爆发出了极大的声响，老学究只好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走出教室。 我将地理书合上，慢慢走出了班级，看到这个楼层的厕所之后，便走了进去。 里面全是吸烟的不良少年，我闻着烟味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刚要走近尿塘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一个人搂着我的脖子，然后便有两个人架着我，把我架到了厕所的角落里。 我看着身前那个和我一般身高却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说：“什么意思。” 男生笑了笑，然后啪的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拽着我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和穆雪是什么关系。”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觉得很可笑，但我不想惹事，只好沉声说：“没什么关系。” 黄发男子抬手又扇了我一耳光，险些将我的帽子掀翻，他有些愤怒：“没关系她让你坐在她旁边。” 我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被打的原因，竟然是那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女孩，还真的是红颜祸水。 就在黄发男子扯着我的鸭舌帽还想多教训我两下的时候，一个瘦弱的学生喊了一声：“光头杀手来了。” 听到那句话，黄头发男生松开了我，恶狠狠的说：“以后注意点，离穆雪远远的，不然你爹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点了点头，那两耳光屈辱吗？要是寻常学生受到了这样的欺负，此刻怕是哭着去了老师的办公室，但我觉得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光头杀手就是今天中午那个教务处训斥那些不良少年的中年老师，他迈着宽阔的步伐走进了厕所，然后皱着鼻子使劲嗅了嗅，也不管这是厕所，相信吸进去了不少美妙的气体。他瞪着眼睛问周围的学生：“刚才有人吸烟吗？” “没有，没有。”厕所里的学生连忙开口。 黄头发立刻陷媚地走了过去说：“杨老师，在您的英明监督下，谁还敢违反校规吸烟。” 光头杀手满意的拍了拍黄头发的肩膀，然后突然一巴掌扇在黄毛的脸上，大骂道：“你的头发怎么还没染回来，上次罚款罚的还不够吗？” “放学的时候我去剪。”黄毛捂着脸委屈地站在一旁，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副嚣张模样。 光头杀手又将厕所里的所有染头发的学生数落了一遍，他也知道这些人不在乎学校的那点罚款，而自己也不敢过重的罚他们，现在这些孩子，微微打了一下他就敢去教育局告你体罚学生，上次有一个老师就被学生家长勒索了十万，他就算是教务主任也不敢过份的殴打学生。 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杨光头终于走了，我跟着人群走进了高一九班的教室，黄毛和我是一个班的，他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我希望你能分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我没有理会他，又坐在了穆雪的旁边，说起来这个女孩的名字我竟然是在被打的情况下知道，的确不是什么美好的事。 高中下午一般只有三节课，当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我推了推穆雪，穆雪施然醒来，她看着我脸上的两个巴掌印，眨着大眼睛问我：“周明又来找你麻烦了。”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能换一个位置吗？” 穆雪起身坐在我的位置上，从她的桌箱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手机，坐在我的座位上拨打着一个陌生的电话。 我坐在她的座位看着窗外，黄昏下有两只麻雀在学校的电线杆上相互喂食，然后一同朝着学校的一片树林飞去，它们回家了。 “真的不是周明打的。”我沉默间穆雪已经挂断了电话，她转过头看着我说：“到底谁打的。” 我没有回答她，虽然我被打的原因是因为她，可我不想给这个陌生的女孩找麻烦。 穆雪还想问我，上课铃却响了，班上一片安静，然后走进了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应该是刚结束实习的大学生，想来应该有些才华，第一次工作就带一个班级。 她很漂亮，说话也很温柔，因为年龄相差不大，所以她和我们没有所谓的代沟，班上的人也很喜欢她。 “今天我们班来一位新同学，我把他的书领来了，我们请他上来做一下自我介绍好不好。”女老师抬头看着我的方向。 “好。”班上爆发出了一阵掌声。 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戴着帽子，她想不注意我都难，如果我把帽子摘掉，相信更是全班的焦点。 当我想要起身的时候穆雪却突然拉住我：“你脸上还有红印，你上去给我丢脸吗？” 我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就在烦恼的时候穆雪已经起身走上了讲台，抱着讲卓上的书对女老师说：“王老师，苏然身体不是很好，在说全班只有他一个戴帽子的，同学们想不认识他都难。” 班上爆发出了一阵笑声，我抬头看着那个今天才认识的女孩，心里有些感动。 王老师让穆雪下去，穆雪也抱着书走到我的旁边，放在属于她的桌子上说：“我看你这么喜欢这个位置，以后这个座位就属于你了。” 说完她把桌上和书箱里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我看着那些崭新的课本，朝她笑了笑说：“谢谢。” 穆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着我惊讶的说：“想不到你竟然会笑。” 我缅去笑意，不再看着她。 这节虽然是班主任的课，可她并没有让我们拿出课本，而是让班上的人选举班干部。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穆雪竟然是掌管班上大权的纪律委员，她能管好自己已经不错了。 一直到了下课的前五分钟，王老师突然宣告了晚上不要上晚自习的消息，班上又沸腾了起来。 等到下课的时候，王老师急匆匆地走了，或许有一场美妙的约会在等着她。 班上的同学们也都在收拾着书包，穆雪却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都等一下，我问问刚才谁在厕所打了我的同桌。” 班上突然涌进了十几个人，都是高年级的学生，他们进来后把班上的门关上，从袖子里抽出细长的钢管。 班上的人突然变得很紧张，之前打我的那个黄毛忍不住浑身发抖，果然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小人。 见到没有人说话，穆雪又开口说道：“三分钟，如果没有人告诉我，那全班的男生今天就都躺着出去吧！” “是余华。”有胆小的人将黄毛供了出来。 穆雪慢慢走到余华的旁边，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然后对门边的那十几个人吩咐：“给我打，我不想在之后的半个月在市一中看见他。” 有一个比较壮的人提着钢管一下砸在了余华的肩膀上，余华惊恐的看着穆雪说：“穆雪，苏然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帮他。” 穆雪转过头看着我，然后对全班一字一句的说：“他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