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玄幻小说 - 厌胜术:左道门徒在线阅读 - 第三十九章 索然的恶梦

第三十九章 索然的恶梦

    我们在火炉边坐下,我问:“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不是也做了很奇怪的恶梦?”

    索然的眼神恍过一丝不安,这已经给了我肯定的答复,我问他到底梦到了什么,他说:“梦境一开始,我回到了中学的教室,坐在我前面的同学长着满脸的痘,他经常用手抠破那些痘,即使在和别人讲话时也这样,而我是离他位置最近的人,难免要经常看他的这种‘自残’--------直到这里,都是我真实的记忆,可接下来的梦境就不再是记忆了,情景变得越来越疯狂:我看到那个同学把他脸上的rou一块一块的抠了下来。

    那个同学把他脸上的rou全抠掉了,竟露出里面的另一张脸,那是一个婴儿的脸,确切的说是一个胎儿,身体很细小,很丑陋,而周围变成了zigong的环境,我自己也溶在了羊水中。这时,对面那个胎儿居然睁开了眼睛,嘴巴也动了起来,只是羊水淹没了他的声音,我只能靠读唇猜出他说的是:‘Die’!

    他指指脐带,又指指我的脖子,示意我把脐带缠上去。我感到他不容质疑的压迫感,差点就听他的了,但最终我还是没动。他见我不服从,露出一脸怒气。过了很久,他歪着头往上面看了看,好像在听某个来自上面的声音,听了一会,他点点头,对我做了一个很轻视的表情,然后,他用力扯断了连着他的那根脐带。

    之后,我的意识就清醒了,但恐怕是部分清醒,因为我的身体还没醒过来,也就是梦魇。正是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那些细小的声音。”

    整个过程和我一样,如果再用巧合解释那就太牵强了。

    我俩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但我们都在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那扇铁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动静几乎传不进来,而里面除了火炉里传来的霹霹啪啪的声音,也听不到任何其它的动静,可我们都知道,那睡梦中听到的声音绝不是幻觉。我想起索然说的“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觉得这句话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谶语。

    索然看着窗户外面无声的大雨,说:“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我们没法离开这里了。”

    “你这么想了吗?我倒没那么悲观。”

    “我觉得我会死在这。”

    我硬笑了笑,说:“别傻了,你这么年轻的教授死了是整个世界的损失。对了,我想起白天看到了一个山洞,天亮我打算去那里看看,如果可以,我们去那里过夜。”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也跟你一样,不敢在这里呆了。”

    “嗯,这样也好。但明天该我出去了。”

    我看看他的黑眼圈,就跟长期失眠一样,苦笑道:“就你现在这样子,能走个来回就不错,更别说背着柴或者探洞了。”我打了个哈欠,“我怎么又困了。”

    他露出羡慕的表情,这在他这么冷傲的人脸上真是少见,说:“你还能睡得着?”

    “你要是不睡了,那天亮了叫我。”我躺下了,可我自己最清楚,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再睡着了,我也像索然一样对睡眠产生了畏惧,害怕一睡觉就会出那些怪异,害怕在这个地方,我再也无法醒过来。

    之后我果然没睡着,一直想着心事,想得最多的自然是眼前这些叫人费解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明白,哎,如果我有“大学者”的智商就好了,可他现在又一点精神也没有。

    后来天亮了,我听到索然把门拉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雨声和鸟叫声传了进来,我才感觉安心了。

    索然叫我的时候,已经是上午8点多,我庆幸自己竟能迷糊这么长的时间,却又没有真正睡着,正是这种迷糊的状态,让我避免了再次陷入可怕的梦境。

    等我清醒了,忽然觉得身上很痒,一看,身上地方都起了小红疙瘩,原来是湿疹。这太理所当然了,想想我从北方极寒的地方,一路到了全世界最湿热的地方,现在才起湿疹已经算很好了。我在包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治湿疹的药,只得作罢。我见索然倚在架子边,目光呆滞,那样子和邮轮上的他判若两人,不禁更加厌恶这个地方,心说一定要尽快离开。

    我便提醒索然吃药,可他懒懒得不答应,我只好亲手喂了他两片阿斯匹林。

    我又开了门,先四处张望一下,没看到鳄鱼的影子,我便抱了一些柴禾到了塌掉的路障旁,先将柴禾插进去做支架,再扒了一些潭泥糊上,很快把缺口补好了。其实这种屏障十来岁的孩子也能一脚踹塌,但暹罗鳄的厉害毕竟全在牙上,攀爬挖洞不是它的强项,这样门附近的区域又安全了。

    我又回到岩屋里,找了根比较粗的木棍,撕了块衣服浸了些汽油缠在木棍上,又找了块塑料包好,准备探洞时做火把用。收拾停当,我回头看到索然那幅萎靡不振的样子,觉得这种情况把他像小白兔一样留下真是不忍心,可我又没办法不出去,只得蹲下拍拍他的脸:“小然,我的大学者,打起精神来,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我的计划是先去山洞看看,如果那里适合居住最好,如果不适合,我只能再砍些柴回岩洞。顺着昨天的路线,我很快走到了那片被烧毁的林地,接着便顺着溪水往上爬了有一个小时才到了洞口。

    这个洞口近似三角形,约有一间屋子大小,溪水从洞里流了出来。我站在洞口往里扫了一眼,看到里面的黑暗区域好像有一些散射的光,我怀疑是不是那里还有孔洞,漏进了一些天光。我用力扔了一块石头,看着它被洞里的黑暗吞没,很久才听到一点回音,看来里面范围广大。洞口因为溪水的缘故很潮湿,还长了很多杂草,根本没法住人,而且站在洞口就感觉到阴冷,比岩屋更甚。但这里方便取燃料,如果洞里面能找到干燥的地方,还是可以试住一下。我在洞口把火把点着,便走了进去。

    进洞十几米后,在一侧看到一个半亩多的水坑,水坑中间有几处泉眼,正汩汩的往外冒着水,原来溪水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我看到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游动,凑近一看,原来是一种白化了的蝾螈,眼睛都已经退化了,数量还很多。这么一片水域应该维持不了如此数量的它们生存,我猜这水坑的泉眼可能连通着地下水道。

    我接着向前走,走得很小心,因为从小看过的无数恐怖片告诉我,进洞探险时总会有一大群蝙蝠或者雨燕飞出来吓人一跳,可我往里走了有一百多米,到了洞外光线的尽头,也没看到其它我活物。意外的是,我慢慢发现自己脚踩的很像是一条经过人为修造的路,起码曾经是,因为相对于周围的怪石嶙峋,到处是滴着水的石钟乳、石笋,这条路比较平坦,还能隐约看出一点路基的痕迹,我想那原来肯定是平整的路基,后来被石钟乳盖没了。

    这样的路是什么人修的呢?

    刚开始的一百多米里都很潮湿,好在之后慢慢干燥起来,我看到周围的岩层里出现了红色和褐色岩石成份。幸亏我那点高中化学的知识还没全还给老师,我估计岩石里可能含铁,又走了一阵子发现我猜得没错,因为红色的成份越来越大,我中学时为了追一个美术生曾学过两年画画,画得不怎么样,但起码知道画画用的赭石色指的就是这种铁矿石的粉末。

    怪不得我之前喝溪水了肚子,那溪水肯定矿物质严重超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