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5） 单骑赴宴
“杀啊，”坡上李二黑的队伍和石锁大凤等人，已经汇合在一起，将剩下的土匪追得走投无路。断崖处的两个女人正是江鱼娘和李梅，李梅咯咯笑着说：“江姨江姨，这简直象是追野兔子。” “告诉他们，投降的免死。” 李梅将手卷成喇叭状，高声叫道：“投降的，免死。” 石锁等人也跟着喊起来，“投降免死。”有些土匪听见了，跪地投降，有些昏头胀脑，还在顽抗，李二黑的手下张小六等人受过荼毒，恨这些土匪毒辣，砍瓜切菜般杀了几个，江鱼娘赶紧叫住，“老李，不要滥杀。” 李二黑猛然醒悟，喝止了手下，大家将剩下的土匪擒住，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快追佟策。”张小六说道，大家跟着他，奔到坡顶那块巨石后面，那块可疑的石头，仍然纹丝不动，但大家都已经知道肯定有暗道，大凤上前踹了一脚，不禁“哎哟”一声，脚踹疼了，可石头一点没动。大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小牛提来一个俘虏，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问道：“相好的，老实回答，这里的地道在哪里？” “就在这儿，”俘虏指着巨石下面的山壁，“那条缝，看见了吗？那就是石门，不过，从里面堵上，外面是推不开的，只有从里面能打开。” 石锁走上坡来，他背着一个布袋子，对大家说：“都躲开点，我要点炸弹了。” 他走到巨石后的岩壁处，从布袋子里掏出几个炸弹来，江鱼娘指挥大家后退，然后和大凤、小牛一起，将炸弹拴在石缝旁边，把引信接在一起，做好以后，江鱼娘又检查了一遍。然后说道：“炸。” 石锁点燃了引信，然后迅速跑到远处，躲在乱石后面，过了几秒钟。“轰，轰轰，”几声巨响，浓烟骤起，碎石乱迸。硝烟味四散。 爆炸过后，大家围上去，只见巨石下面的石壁上，一块门扇大的石头，给炸歪了，露出一个半尺宽的缝隙来，可看出里面确实是一个洞，这次爆炸虽然将洞显露出来，但缝隙太小，仍然不能进人。李二黑和石锁合力，将卡在洞口的门扇石挪开了一点，但向里挤还是困难，想再搬移，却已经挪不动分毫。 石锁摇了摇头，有些奇怪地说：“这块堵门石这么重，佟策他们是怎么挪的呢？” 李二黑指着缝隙里边黑乎乎的洞，说道：“里边肯定是有机关，石头虽然重，但若是有轴可依。转动便不太费力，从里边卡住，外边力气再大，也顶不开。最好咱们钻到里面去看看。” “我可进不去。” 李梅走过来，扁起身形，挤进洞里，江鱼娘说：“小心。” “没事，”李梅说道，身子已经进洞。她先四下打量一番，洞里是一个通道，黑乎乎的不见人影，这才仔细观察那块堵门的巨石，果然如李二黑所说，石头后边卡着另一块黑色的石头，阻挡着大石转动，她推了两下，大概因为爆炸将石头炸歪了，没有推动，便探头向洞外说：“石锁，扔过一条绳子来。” 一条绳子扔进来，李梅将那块卡石用绳子绑住，将绳子头扔出去，又让张小六将三截棍递进来，塞进石头缝里，然后叫道：“使劲。” 外面的石锁和大凤等人使劲一拉绳子，李梅在里边用三截棍去撬，黑色石头移开了，李二黑将大石头一转，果然应手而动，石头转了半圈，原来下面有轴，除去机关，移动起来并不费力。 大家纷纷要往洞里进，江鱼娘说：“慢来。”她指派几个队员在洞口和山坡上守候，然后挑选了二十来个人，准备了树枝火把，安排了顺序，编成小队，指派了各小队长，最后才让大家依次进洞。 石锁和大凤对于探洞有了经验，举着火把走在前面，过了通道，发现这也是一个四通八达的溶洞，江鱼娘心思缜密，每走过一段弯路分岔，便指派专人做上记号，几个小队，分头探寻不同的路径，因为分工明确，互相呼应，走过一阵，大家并没迷路，只是不见逃走的佟策等人身影。 “这个洞，不会通到佟家寨去吧？”小牛疑惑地说。 李二黑说：“应该不会，此地距离佟家寨，足有十里路，虽然有的地下溶洞非常大，但据我所知，佟家寨周围，山沟就有好几条，沟里有水，寨子位置颇高，下面通溶洞的可能性并不大。” 地下，不时出现一些杂乱的脚印，还有丢弃的木棒，燃烧过的火把等物，有些还冒着余烟，显然刚刚有人经过，这些痕迹，倒是给大家提供了追击的方向，减少了许多探路的时间。 “这里有画。”一个队员叫起来。 洞壁上，出现了彩色的图画，色彩大部分已经剥落，但依稀可以看清画上的内容，几个古装人物，有的捧着盆盂状的器皿，有的打着折扇，神态各异，石锁凭着自己的经验，充作内行地说：“这没什么稀奇，这是大老早先，好几万年前，人们还是猴子的时候，在这里住过，那时候，人们都住山洞。” 小牛怀疑地说：“不是吧，好几万年前，人们还是猴子的时候，就打扇子了吗？”他指着图画上一个打扇的侍女样人物说。 “哈哈哈，”旁边几个人都笑起来。 江鱼娘笑道：“石锁，你说错了，这些壁画，并非来自远古，应该是哪个朝代的东西，我看，咱们象是走进古墓了。” 果然，这一段洞窟，明显有人工修整的痕迹，通道两边的洞顶、洞底，都凿得近似方形，极似一段墓道，再往前走，一个诺大的长方形洞室，出现在眼前，只是室里空空如也，只在角落里堆着些淤泥、炭灰状的东西。 “这是墓室，”江鱼娘说：“如果小胡在这里，会给咱们详细讲解出来。可惜咱们几个都不懂。” “他如果知道这里有古墓。一定会来的。” 走过这段墓室，又进入七拐八岔的溶洞，一个大洞厅，足有几间房大小。在火把的照耀下，洞顶闪闪烁烁，发着亮晶晶的光芒，美丽无比，大家正在惊叹。忽然李二黑叫道：“大家小心，前面有烟。” 一缕黑烟，从大洞厅的尽头飘过来，因为洞内无风，黑烟飘得很慢，但也久久不散，一股辛辣的气味，弥漫开来。江鱼娘说：“都屏住呼吸，小梅，快点药草。” 李梅跑上前来。将一束捆扎好的干草就着火把点着，干草发出一股清香的气味，她举着药草在众人面前晃了几晃，那股清香味散在空中，很快将先前的辛辣味给驱走了，李梅向大洞厅尽处跑去，一堆黑乎乎的枯草、草纸和树枝混在一起，正冒着nongnong黑烟，她一边晃动手中的药草，一边用脚去踏那堆燃着的火堆。石锁和张小六赶上来，两双大脚踏过去，很快将火给扑灭了。 “快追，敌人就在前面。”大家纷纷说着。加快了脚步，地面上，不时有撒落的草叶，脚印，追进一个长着无数石笋的地方，大凤忽然说：“这地方。我们来过，石锁石锁，你看是不是？” 石锁辨认了一下，果然觉得有些熟悉，这里，自己和大凤、江生一起迷路时，确实见过眼前的情景，这些树林一般的石笋，自己还曾经爬上其中一根，指挥着江生和大凤认路，他拍拍脑袋，对大凤说：“我明白了，这个洞和咱们迷路的那个洞，是相通的。” “什么相通，原本就是一个洞。” “叭，叭，”两声枪响，从前面传来，大家一愣，赶紧躲在石笋后面，好在石笋众多，正好成为绝妙的隐蔽物，但一根接一根的石笋也阻挡了视线，看不见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也看不见敌人的踪影，石锁心里着急，又使用自己的老办法，爬上一根高高的石笋顶部，向前看去。 前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江鱼娘问：“石锁，这里离洞口，有多远。” “不远了，出去马上就到洞口了。” “我知道了，这枪可能是守着洞口的小福子和段老三他们放的，咱们快走，敌人就在前面。” 大家一听，人人振奋，拿枪的队员推上子弹，纷纷绕过石笋，冲向前去，前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叫喊声，隐隐传来，洞内响起嗡嗡的回声。大家心里明白，一定是佟策等敌人想从山洞里出去，但被段老三等人给堵住了，现在两下夹击，正是最好的时机。 顺着声音追去，却发觉远离了洞口的方向，洞内的岔道甚多，一定是敌人又顺着别的道路在逃窜，石锁和大凤冲在最前面，在走过一段狭窄通道时，发现前面人影一闪，石锁大喝一声，猛追过去，前面的人影拐了个弯，又不见了，只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终于追上敌人了，大家跟在石锁的后面，紧紧追去，江鱼娘心细，匆忙中也不忘留下路径的记号，跑了一阵，觉得眼前光线越来越明亮，火把已经没有了用处，显然到了洞口处，能见外面的光线了。 果然，再拐个弯，一个圆弧状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明晃晃的阳光打进来，一群蝙蝠，似乎是受惊了，正由洞口向外飞去，众人一鼓作气，冲到洞口，发现洞口处在一处陡峭的山壁上，距离下面的山坡还有两三丈高，向远处望，几个人影正在没命地逃窜。 石锁和队员们举起枪来，“叭叭叭，”一阵枪弹射去，因为匆忙，却一个也没打着，前面山势忽高忽低，那几个人影转过一个斜坡，不见了。 洞口处，往下垂着几根老藤，江鱼娘和大凤已经顺藤而下，石锁和队员们也纷纷爬下洞口，有些着急的年轻人离着地面还有好几尺高，便蹦下来，大家落地后立刻迈开脚步，向前追去，此处并没有路，到处是乱石砬子和断崖陡壁，这些人都是年轻力壮，多半都练过武功，蹿蹦跳跃着，象一群勇猛的山豹，飞速前进。 转过那个斜坡，忽然江鱼娘停下脚步，“站住，隐蔽。” “叭叭叭，”前面射来一串子弹，打在山石上，噼叭作响。 前面，出现了一条曲折的山路，佟策等几个身影，正在前面猛跑，路边的几处乱石堆后面，子弹还在不断射出来，显然，那里有敌人在接应佟策。 “打。”石锁大喊一声，趴在一块尖石后面，举枪向前射击，队员们也纷纷利用眼前的隐蔽物，向前面射击起来，“叭叭，叭叭叭，”枪声响成一片。 “老李，你从旁边迂回过去。”江鱼娘说。 李二黑带着张小六等人，悄悄矮着身形，从旁边绕过去，他们都是久在山里的人，爬山越涧，如同吃饭，一全功夫，便迂回到那片乱石堆旁边，这时，乱石堆后的枪声已经停了。 张小六晃着三截棍，几个虎跳，扑上前去，却发现乱石堆后并无人影，才知道敌人已经退了，他跳上一块高岗向前一望，一串人影，正在小路上狂奔。 “他们跑了，快追，”张小六跳下高岗。 石锁等人见敌人枪声停了，也奔跑过来，大家迈开大步，沿着狭窄的山路，逶迤追去，这里山势险要，小路也异常曲折，一会前面出现人影，但转眼就不见了，石锁等人索性不再开枪，一阵猛跑。 转过一个山角，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寨，李二黑一拍大腿，“佟家寨。” 那几个人影，眼见一溜烟奔进了佟家寨去。 江鱼娘赶上来，李二黑有些气恼地问：“怎么办，打进去吗？” “不，这样硬攻寨子，是不行的。”江鱼娘摇摇头。 大家都追过来，喘着气，看着前面的佟家寨，虽然都不甘心，但都明白江鱼娘的话是有道理的，石锁朝寨门放了两枪，寨里倒是平静，不还枪，也没别的动静。 “好了，没追上佟策，但今天也是大胜，咱们探明白了溶洞里边的情况，佟家寨这些盗匪，以后再想利用溶洞搞鬼，咱们就有办法对付了。”江鱼娘劝解大家说。 “我把那个洞给炸了。”石锁恨恨地说。 “好了，撤兵。”江鱼娘说。xh:.234.4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