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话
“我强烈要求火力支援。”我冲着楼上大叫道。 “来了，来了。”布丁小甜心说着打开门，我听见某种东西咕噜噜滚过来的声音，等那玩意儿冒着厚重的烟幕从楼梯上滚下来时，我靠！居然用烟幕弹，拜托！我还在敌人中间，有你们这么火力支援的吗？啊！熏死我了！ 很快我便陷入烟幕中，这下大家什么都看不见，我东捅一下西挠一拳，在我几番挑弄下，一群男人很快便内讧起来，打得不可开交。屠夫说色鬼踹了他的屁股，亡灵叫唤野兽碰了他的鼻子，一声‘哎哟’后，我听见快门和酒保滚下楼梯的声音，趁乱我跳下扶梯摸着墙壁往客厅的沙发后猫了起来。 我刚拍了下胸口喘气，身后忽觉一股低压袭来，我横扫一腿，那人却猛然把我扑在地上，我又不敢大声叫，怕声音会引来更多的混蛋。 “嘘，别出声，是我。”来人压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阿道夫！”呜呜，总算找到组织了，我委屈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埋怨道：“你刚刚也不放点水，我差点被他们撕成碎片。” “那种情况下我没法明着偏袒你，要知道背叛那群男人后果很严重，我已经很照顾你了，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挡这么久？” 我想想也是，才松开拽住阿道夫衣襟的手。接着我和阿道夫就躲在沙发一角听着好戏。 “哪个混蛋刚刚摸了我的‘枪’，靠！摸坏了我今晚怎么‘冲锋陷阵’。”雾霭茫茫中新郎忽然大叫了起来。 “他妈的！我还在说是谁的老二这么短，原来是你这个熊玩意儿的。”吉娃娃也毫不客气地回道，这样两个队长一向不对盘的。 “Fuck！我的短？我的不比你的长啊！”猎人叫嚣道。 我无奈地摇着头，为了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争吵，我都服了，原来男人都很在意那玩意儿的尺寸哦。 我才在叹气就听身后阿道夫轻嘘了一声极其不屑地自言自语道：“那两短家伙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比这个。” 咳！咳！我什么都不说了。 然而那边的争吵已经升级，吉娃娃本来长的就是张娃娃脸，身形也比较纤细，所以大伙都认为他可能发育的不完全，为了他男人的面子和自尊心吉娃娃扯着嗓门儿唤着吉尔：“老婆，你告诉他们我在床上有多威风。” “我不知道！”隔着一层楼外带一道门我都能听见吉尔愤怒的吼声。 末了，吉娃娃又挑衅地冲着猎人说：“让你的新娘子来评评你的。” 猎人也许是气糊涂了张口就去唤安然，我只能抚着额头骂队长是笨蛋，半点经不起激将，要知道安然那小女人保守，不比我们这群没脸没皮的人，猎人这一唤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婚前就那个啥了。 吉娃娃最厉害的就是给人下套子，不过这一次他不仅让猎人踏进陷阱里摔得不轻，还连累我们所有人受罪。 我忽然听见楼上门被用力拉开的声音，男人们听见动静正要往上冲，就听安然羞愤地叫道：“都给我滚！”然后扔出了某个发出嗤嗤声的东西，与此同时我听见母亲、吉尔和天使因没来得及阻止安然的举动而发出的懊恼声。 事后我才理解老妈当时那一声叫得为什么那般惨绝人寰，瞧瞧这宴席上的每一个人，九成都红着眼睛吸着鼻涕，那得哭成什么样才会有这种效果，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对上菜的服务员说谢谢，弄得那女招待手足无措。 安然喜欢中式婚礼，而猎人最爱的就是中国菜，所以宴席当然是中餐。中餐店的老板是安然的老朋友，所以包下了安然的婚宴。 然而中国人结婚讲求喜庆，可老板看见我们一个个哭丧似的坐在宴席上用餐就是一脸疑惑。也不怪人老板好奇，谁知道安然那小女人紧要关头居然丢出一颗催泪瓦斯，那几个女人倒是从二楼跳窗户跑了，可我们在一层的本就被笼罩在烟幕下视线不清，等大家意识到是催泪弹时，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催泪弹虽没有杀伤力但绝对够恐怖，那东西我自认为不是人能承受的。看看我们这群因为奔逃而相互推攘踩踏受伤的人就知道对那玩意儿我们有多恐惧。最惨的是败类，他到现在脸上都还有个大鞋印。 老板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新人结婚时男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仅仅是新郎，连伴郎和新郎所有的好友都是一个样，老板无限感慨着说：“看来你们些人之间的感情真好。” 我哭笑不得，一吸鼻子转头望着同样泪眼汪汪的霜狼，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家伙掉眼泪，水汪汪的他也别有一番魅力，让我好想疼他。 正式开席前的抛花球也让我大跌眼镜，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冲上去抢花球的全是清一色的男人，连阿道夫那家伙都不能免俗，冲上去拼了，罗伯特叔叔想去凑热闹，却被一群男人踢了下来，大骂他这个有妇之夫恬不知耻。 没办法，女人们都有主了，宴席上就只剩一群光棍男，那些男人也想像猎人这么好福气，所以都跑来抢花球沾喜气，希望这样天赐的恩典下一遭就落在自己头上，所以枪花球的阵势不是压塌几张桌子能形容的。 婚宴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宴席上还有些别的佣兵团的朋友，比如瑞士那群老烟鬼们，他们就笑我们说：“人家佣兵团常听说的是离婚，你们EvE倒是结婚的多，不知道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老烟鬼这话说得不假，大多数的雇佣兵都是离过婚的人，甚至连房子都卖了，然后把卖房子的钱给老婆孩子做抚恤金，这样说不定那天挂了也了无牵挂。同行的人大多都在寻求解脱，就我们这帮人还奋不顾身地往婚姻这个死胡同里钻，岂不是异类么？ 我只是一笑而过，是呀，下一个又是谁呢？ 我将目光落在布丁身上，那女孩没遭催泪弹的殃，但此时仍然是满眼泪光，我知道她是气那帮男人抢了她的花球，哎！我可怜的布丁。 就在布丁偷偷抹眼泪的时候，亡灵捧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来的花球递到布丁面前，明明喜欢着布丁却又偏偏要装酷。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呐，这破玩意儿拿去玩，别哭了。”亡灵暗哑的嗓音仍旧会让我不寒而栗，但布丁却意外地听他的话，翡翠温润的眼睛忽而一亮，哭脸立即转笑脸，天呐！亡灵那张刀疤脸真的有这样的魅力吗？ 将花球塞在布丁怀里，亡灵帅气地整理了一番被男人们抓扯皱了的礼服，一转身又融进男人堆里。 这两人，一直就在ABAB间踌躇不前，我真的怀疑他们有没有到C的那一天。 莫名的，我留意到布丁手里的花球是一簇天堂鸟，那束花扎的极美，就好像明艳动人的鸟儿嬉戏在花丛中，给人一种幸福温馨的感觉。然而我记得老妈给安然选的是百合花球的，怎么突然换了？算了，也许是花店搞错了，天堂鸟也不错，能够比翼双飞也很美。 望着艾森和安然，我衷心祝福他们，愿她们比我幸福，不！是一定要比我幸福！我会为他们默默祈祷，愿恩泽隽永，让有情人白头到老。 中餐馆二层的一个雅间正好可以通过单面落地玻璃看见大堂里热闹喜庆的场面，偌大的包间中只有一位火红长发的男子入座其中，许是受到下面热络气氛的感染，男人面上微露出自然的神色。 那帮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胡作非为！ 那种久违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男人点的中餐一口未动，好像只是注视着下面的人们就能饱了似的，不错过他们每一个人脸上的愉悦神情，而男人自己的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凄凉孤寂。 “阿道夫那个笨蛋！”男人不自觉脱口一句，破风般的嗓音如风在喟叹。 亏他还特意送上一簇天堂鸟，不仅是祝福艾森和安然能够幸福美满，更是希望那个傻女人能拿到花球，重获幸福。 那是他卑微的祝福，无奈又心酸。 一群笨蛋！ 起身，留下满桌未动的佳肴，默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