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话
“Heart!你的儿子可真能睡,猪都没他这么厉害!” 听屠夫这么夸赞我儿子,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在那群败类手里转了N圈,却始终没有到我怀里。由于肋骨骨裂让我没办法做太大的动作,所以我只能央克列斯把儿子抱来让我看看。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和克列斯的儿子真的很漂亮,漂亮到让人见了就会禁不住发出赞叹的地步。我相信我的小兽长大了一定很帅,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比他的老爸更帅,真令人期待呀! 克列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那群混蛋手里抢回儿子,他并没有直接将儿子抱给我让我一解相思之苦而是自己先享受起来。 一个彪悍猛男抱个婴儿在那里又亲又嗅的画面,十个人见了九个都会崩溃,我相信我肯定在那九个之中,但对象是我的丈夫以及儿子的话,我却又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温馨,克列斯喜欢我们的宝宝,这是此刻我感到最幸福的事。 “噢,不!克列斯别这样,快让我看看儿子。”我伸出双臂要儿子,“我现在就要抱儿子,立刻!马上!” 克列斯退了几步,故意在我面前捏儿子柔软米分嫩的小脸,但却始终不把儿子递给我。这时我才发现克列斯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顽劣的男人。 正当我快冒火准备破口大骂时,猎人从驾驶室里探了半个身子出来,“赤炎你最好过来一下,抱着你的儿子。”猎人脸上毫无表情可言,我看着觉得奇怪,而且他明明点名在叫克列斯,可他的眼睛却始终看着我,让我心里陡然窜起莫名其妙地不安。 “怎么了?”克列斯随意应了猎人一声,转头对我歉然一笑,然后抱着儿子去了驾驶舱。 我心里开始紧张,但我告诉自己肯定是我多心了,一定是因为我太幸福所以表现得有些患得患失。 我的心态刚调正常,克列斯抱着儿子突然从驾驶舱冲了出来,他踹舱门的力道之大,让那块钢筋铁闸般地舱门都微微变了型。 他抱着儿子从我座位旁经过时我挣扎着站起来问他:“发生什么……”可我话还没说完克列斯就把我按回到了座椅上,只见他对我僵硬地笑了笑,硬着嗓音对我说:“没什么亲爱的,你坐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机后舱而去。 我有些懵,他要去那里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带着我的儿子? 不安和焦虑根本不容我静静坐在这里等候,我毫不迟疑地撑起身子想到后舱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猎人发现我跟了过去,他朝其他不明状况的人命令道:“看住Heart,不要让她来舱尾。” 野兽和亡灵本来不以为意,但看到我扑到猎人身上拉扯并发出近乎疯狂的质问时,他们两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用蛮力把我拉开并制住。 “不会有事的!”猎人对我安抚道,但从他额头冒出的冷汗很明显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他接着指着色鬼说:“你过来帮忙。” 色鬼和我一样行动不便,霜狼二话不说把他扛起来就往舱后奔,屠夫也跟了过去,但他很快又从后舱跑了出来,我看到他翻出飞机上所有的急救器材,然后带着那些东西倒回后舱。 对未知的恐惧吓得我想放声尖叫,我努力想从野兽的束缚下挣脱,我也知道我发起野的蛮劲弄痛了野兽,他被我撞得发出了闷哼。 “放开我!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他妈的让你们放开我……”就在我大吵大闹的同时,舱后也传出克列斯撕心裂肺的吼声,那声音之恐怖让我深深为之一颤,就连野兽他们这群男人都被克列斯的动静给震慑住了,也就在他们松懈的这一刻我挣脱了出来,扶着座椅的椅背走到后舱。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画面,本来好端端的儿子躺在餐车架上,睡得那样天真无邪,根本不知道厄运已经将他吞噬。 儿子的腹腔已经被打开,出现在里面的定时炸弹让我的腿瞬间就软了,我从来不知道我能发出如此凄惨的叫声,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我感到无助和绝望,在我扑过去的前一刻站在旁边的阿道夫将我拦腰抱住并拉开我和儿子之间的距离。 “还有时间,会有办法的!”阿道夫这样安慰我。 可是我不信,光是克列斯愤怒绝望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在骗我。 而色鬼最终也无能为力地摇头,“这是高精密集成炸弹,炸弹的多根微型触头和孩子的主动脉以及神经绑定在了一起,靠着孩子心脏起搏的动力和脑电波提供能量驱动炸弹的计时器,我没有办法在不伤害孩子的情况下拆卸炸弹,孩子太小了,血管什么细得我根本没法下手,而且最该死的是这个炸弹压根儿没有设置终止程式……” “闭嘴!埋头拆你的弹!”猎人将色鬼喝了回去,其实大家对枪械弹药都是了如指掌的人,都知道遇到这种高精密集成炸弹除了引爆基本没有拆除的可能,何况色鬼是炸弹专家,他闭着眼都能在水下拆弹,他说不可能就绝对没有希望。 只能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是最痛苦的折磨,就在我们所有人一筹莫展绝望的当头,克列斯忽然拔出他的配枪,“屠夫,拦住赤炎!”猎人话音响起的同时屠夫一把抓住克列斯握枪的手臂,将对准我儿子的枪口推开,枪声响了,但却没有打中我的儿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克列斯,我的丈夫竟然向我的儿子开枪,而且那也是他的亲生子,多么可恨!多么可悲! “你做什么?你疯了,他是你的儿子。”就连冷血残暴的屠夫都揪住克列斯的衣襟然后再一拳将其干倒。 “我有选择吗?”克列斯从地上爬起来大吼道,他的一双眼睛红得近乎恐怖,“难道要等时间一到炸弹炸开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儿子陪葬?你们知道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总好过把儿子扔下飞机,至少我还留下了儿子的全尸!”克列斯连牙龈都咬出了血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即使是我也知道克列斯的话没有错,停止计时器是阻止炸弹爆炸的主要方式之一,可此时停止倒计时的唯一办法却是夺去我儿子的心跳, 我明明知道没有选择,可我不要这样,他是我儿子呀! 我推开阿道夫要去抢回儿子,我不能让儿子就这么死了,我不能…… 克列斯没有让我碰到儿子,他把我紧紧箍在他怀里,力道之大让我胸口的石膏都裂了开来,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我只是不停地乞求克列斯住手,“求你了!克列斯不要做这么残忍的事,儿子都还没有满月,我们甚至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儿子没有得到一丁点的疼爱就要死去,你怎么忍心,至少让我带儿子离开,我去那个世界照顾他,求求你了!” 克列斯什么都没说,然而我看到他拿枪的手犹豫了。 就在这时,吉娃娃跑来对我们说:“你们最好听听飞机上的广播……”吉娃娃话还没说完,广播里就传来激烈的枪响,“这是潜行者在诺兰基地飞行控制塔上的动静,是他联络飞机师通知我们孩子身体里有定时炸弹的,不过他现在好像遇到了麻烦。” 猎人通过舱尾的电话插入到通讯频道后呼唤道:“丹尼尔!我是你爸,给我回话!” “真是让人觉得温馨的问候。”广播里枪声未歇,但丹尼尔的感慨却也随之传来,“怎么样伙计们,定时炸弹的问题解决了没?” 我们这边久久没有人回答,而丹尼尔那边的枪声感觉越来越近且越来越密集,
“说话啊?我这边坚持不住了,你们脱险了就支个声,不要让我死不瞑目你们这群混蛋!唔!”丹尼尔的闷哼让我们可以确定他那里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们很好。”最后是猎人代替我们所有人回了话。 “那就好!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孩子身上动了手脚,还好你们都没事,要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Heart交待。”丹尼尔的声音本来已经极为粗重且疲惫,但他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说得十分有精神,他说:“能够和你们一起出生入死是我最大的荣幸!对了,我很抱歉我忘了还Heart她的戒……”丹尼尔的声音戛然而止,之后他那边的枪声也倏然停止,除了凌乱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丹尼尔?丹尼尔!”猎人第一声是疑问句,第二声就变成了激动的吼叫,心脏就像被撕碎后再碾磨了一遍似地,我不知道我的心已经成了什么样子,我的脑子里只剩“阵亡”这一个词。 “EvE的精英,你们好,很高兴能在这种境况下和你们对话。我想你们的同伴应该已经告诉你们孩子身上那枚小可爱的存在了,我很想听听你们的处理方式,还有不到五分钟分钟,虽然不够开个空中告别仪式,但扔那小子下飞机的时间足够了。” 这个声音大家都不陌生,EvE的老对手,末日兵团的卡洛斯,当初他想**还大着肚子的我,尤里在愤怒之下亲手射杀了他,他应该死了才对,可这个令人感到恶心的声音又的确是他没错。 “卡洛斯,丹尼尔怎么样了?”队长质问。 “还剩一口气,你们要不要倒回来救他?要的话我就先留他一命。说实话你们应该回来送死的,因为你们的这个同伴明明知道闯进控制塔是有来无回的选择,可他还是为你们拼了命,多么感人的情谊,我会设好埋伏恭迎你们大驾光临的。” “我们一定会来取你的狗命,洗好脖子等着挨宰吧!”猎人咬牙切齿地回道。 “还有三分钟,你们到底怎么处理定时炸弹的?”卡洛斯的笑声把我的悲痛转化成了愤怒,我对克列斯说:“我带儿子下飞机,你帮我们母子报仇。” “不可以!”说这话的是阿道夫,“我送你儿子上路,要恨你就恨我!”说着阿道夫就拔出他的手枪,他的枪刚上膛,我就听到了枪声,我转过头,看到克列斯的枪口还冒着轻烟,因为距离太近,他的抢上和手上还溅着零星的血迹,那是我们的儿子的血。 定时炸弹的计时器停了,可我们的儿子也没了,赤炎的那一枪,打碎了儿子美丽的脸庞。 “阿道夫,这是我的家事,理应由我来解决,Heart是我的女人,她要爱或是要恨都只能对我做。”赤炎冷声对霜狼发出警告。 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这个让我觉得陌生的男人,他的理智、他的无情,他的冷酷、他的残忍都让我感到害怕。 “看来你们那边好像已经把炸弹的问题解决了,真是冷血生物,虎毒还不食子,克列斯你有种!不过是失去一个儿子,这根本不算什么,反正有了女人儿子可以再生,而我的眼睛却永远不能复明,你们还没有我痛,所以我一定要让你们痛不欲生。对了,克列斯,如果你在生子方面需要找外援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们这个的小忙,你的女人,很早以前我就想上了。” 我抓过克列斯的枪,一连数枪将扩音器打碎,之后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在我失去意识前我只能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我的愤怒大过了我的哀痛。 我的未来只剩下复仇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