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节 凡赛尔的谋划
清晨一位来自凡尔赛王宫的使者，突如其然的来到了布里昂的巴登公国。这使得在大革命中来之不易的安宁戛然而止。 “我是路易国王的克勒斯男爵，有急事拜见巴登公爵！”这个贵族神情涣散，甚至有些出乎异常的迷茫，但是一看到朗格多特便十分娴熟的行了一个宫廷礼。 很显然这一点就足以够证明他来自凡赛尔的身份无需怀疑，很快在朗格多特以及苏尔特的指引下，这个落魄贵族终于在城堡的书房内见到了布里昂。不过，这个贵族立刻换了一种表情，眼神中似乎看到了救世主一般。 对于这个贵族此次前来的目的，布里昂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路易十六突然良心发现，特地派人过来慰问自己？这恐怕都得太阳从西边出来。再说法国大革命闹得正凶，恐怕他连自己都顾不上吧。这么说，这个使者的目的必然是有关于革命事项的。 看着这个贵族的眼神，布里昂不难猜到路易十六此时的举步维艰，看来巴黎革命的胜利已经严重的威胁到波旁王朝的生存了。 实际上，巴黎革命带来的情况比布里昂预估的还有严重。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波旁王朝的贵族势力几乎被人民革命进攻的支离破碎。路易十六的巴黎军队也早就溃散，凡赛尔宫廷早就不保。要不是雅各宾党内的君主立宪派极力维持，路易十六可能早就上断头台了。 这个时候路易十六势力手脚尽断，再加上法国少有势力可以利用，军队也几乎失去控制。特别是莱茵军团中，贝尔纳多特与达武按照布里昂的政策一直按兵不动，暗自扩充实力。除了一些死心塌地的贵族和雇佣军，路易十六能指望的也只有一直拥兵自重的布里昂了。 当然对于这个向自己求助的尴尬情况，布里昂在革命之前就已经预料过了。只不过，没想到路易十六居然这么没有骨气，这么快就独木难支，回天乏术了。 “克勒斯男爵？来自凡尔赛宫廷？”布里昂看了看左右的亲信人员，悠哉悠哉的说道。 贵族点了点头：“革命人民已经攻占了整个巴黎，就连国王手底下精锐的雇佣军与近卫军也被打垮了。现在政府形势异常严峻，我想公爵大人应该明白这场革命对您将来带来的后果。国王的安全多亏了国民自卫军司令拉法耶特侯爵，这才使人民暂时安定了下来。” “拉法耶特侯爵？”布里昂有些激动的问道，说实话那个男爵讲的废话布里昂也没有听多少，就只有这个名字一下子提高了布里昂的兴趣。 要知道，布里昂在前世看法国大革命资料的时候，拉法耶特这个名字可是举足轻重。在几个月之后，作为君主立宪派首领的拉法耶特侯爵将在法国政坛取得绝对性的领导地位，可以说是法国的暂时最高领袖。君主立宪派的统治也即将开始。 那个男爵也没有感觉什么奇怪，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挽回局势，路易国王虽然明面上受制于革命党，但是也在暗中调集军队。各地军团也会在近期集结援救巴黎，所以。。。。。。。” 贵族已经不需要在继续说下去了，反正布里昂也明白，这次到访里昂城就是为了搬救兵。企图像上次平定法国叛乱一样，率领军队再次拯救波旁王朝。而且这个男爵明显有些囊中羞涩也似乎说不下去了，不难看出什么所谓的调集军队就是摆摆架子而已。 不但说各地军团长官会保存实力，按兵不动，就算是莱茵军团的军团长皮什格鲁也只能调动第二师的一部分军队镇压革命。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样不值。 当然不用猜都明白，布里昂已然成为了法国最灵活的军事力量，不但是手头的三千铁血卫队，还是巴登封地的五千卫军，甚至是数千里昂城城防军都是受到布里昂的直接调动。如果不算上莱茵军团的第一师、第三师以及封地中八万训练军队。其战斗力都完全足够和革命党分庭抗礼，虽说革命党有政权在握，但是法国内战也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再说就算真的开战，布里昂也无需担心，毕竟军队装备的都是一水的弗格森步枪，同时还有军工厂源源不断的制造武器以及战争物资。切勿说来一场大决战，就算是打上一两年都不成问题。 路易十六的设想确实还是挺直接的，一旦布里昂发动进攻，那么很可能将在博弈中一举击败革命党解了凡赛尔的危险。虽说布里昂现在已经接受了里昂城革命，但是毕竟他也是波旁王朝的子孙，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革命会对于普通贵族摧枯拉朽的毁灭。 这的确一招好棋，对于波旁王朝，身为公爵的布里昂理当援助。然而如果要说布里昂有幸击败了革命党的攻势，那么路易十六就会马上重新掌控法国。而万一在战争中失败，那么等待布里昂的就是死亡的判决书。到时候路易十六还会利用君主立宪派反咬一口，说是布里昂企图自己建立独裁政府。 虽说这有些不要脸，但是也无可厚非。毕竟所有人都看惯了，上一次两次罢黜布里昂就这样做的。 “巴黎方面形势危急，不知巴登公爵意下如何？路易国王现在正在等着公爵的回信！”克勒斯男爵十分恭敬的试探道。 “难道你不知道现在里昂城已经是与革命党相互融合的联合政府了？”布里昂反问道：“我和英国的克伦威尔可不是一样的人。” 男爵嘴角一扬：“可是我同样也明白公爵在王室中显赫身份，贵族与革命党始终是水火不容的。尤其是您，这是国王对于您的忠告。” 布里昂轻轻的放下来手中的咖啡：“不管怎么样，请你立即回去告诉国王陛下，里昂城仍然是波旁王朝的领土。我会在近期率领一支军队赶赴凡赛尔。当然，我也不期望有多少军队能出面援助我。” “是。” 看着使者远远离开的方向，布里昂自然没有真的决定要因为路易十六而放弃与革命党来之不易的和平，从而用战争援救摇摇欲坠的波旁王朝。暂且不说历史的轨迹早就定好了结局，现在路易十六已经紧紧的被革命党的自卫军所控制，远水难救近火，反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作为随行的指挥官，德塞却没有完全理解布里昂的意思：“公爵，既然我们完全没有帮路易十六的意思，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率领军队北上巴黎呢？” “我们要做的不是救路易十六，而是卖给革命党一些人情而已。”布里昂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马上集结你的铁血卫队，还有朗格多特，麦克唐纳陪我一起北上。苏尔特留守巴登地区，以防备意外情况。” 。。。。。。。。。 与此同时，在凡赛尔宫内一间密室内，七八个身穿贵族服饰的男人坐在了一起。伴随着nongnong的雪茄味，众人开始了一些争论，而坐在首位的便是路易十六。不过此时的路易十六双眼暗淡无光，还是如平常一样臃肿，只不过多了几分落魄。 特别是经过这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之后，路易十六的专制内阁遭到打击。无数高官纷纷辞职，就连司法大臣莫普也被迫向路易十六地上了辞呈。路易十六现在近乎是孤家寡人，只有一些贵族还能为他所用。 “看起来，我们还真的是栽在了革命党那群贱民的手上。”路易十六掐灭了雪茄，无奈的叹息道。 说实话，这个时代法国的局势并不能完全说是路易十六的治国措施所造成的。毕竟经过几年的美国独立战争，法兰西为了北美大陆的独立而耗尽了国力，这才导致之后的财政出现了赤字。 “国王请看。”路易十六的亲信贵族杜尔哥子爵将一张法国地图摆在了路易十六的面前：“如我们所料想的，局势还没有完全糟透。我们的禁卫军还在凡尔赛，并且上千人的雇佣军也将从北方赶过来。另外莱茵军团的皮什格鲁将军也答应我们率军来救。只要这些军队一到，就立刻镇压巴黎革命！” “现在就等里昂城方面给予我们的军事支持了，在继续与革命党和平交涉拖延时间的同时，我们必须得一次性剿灭革命党中的高层人物。特别是雅各宾派内激进分子，还有自卫军司令拉法耶特。”内克子爵冷冷的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杜尔哥冷笑着问道。 “这个嘛。”内克蔑笑着回答道：“中国人有一个典故叫鸿门宴。” 9月7日，凡尔赛宫廷方面向整个法国发布声明，宣布路易十六国王愿意暂时与革命党妥协，能够在谈判桌上取得和平。同时，路易十六也表示愿意同雅各宾派高层谈判。孰不知这只是一招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