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节 正式的交谈
布里昂加快骑兵护卫队的行军速度，同时又让人抄小路去通知格里博瓦暂时稳住孔多塞侯爵，同时预计在第二天的中午就可以赶到里昂城。 当然这速度其实也并不算真正的快，毕竟布里昂所带的卫队都是清一色的精锐骑兵，作战速度理当迅猛。况且里昂城其实离巴登公国并不算远，也就几十公里而已，大概骑兵急速奔驰半天时间就可以到达里昂。 不过布里昂为了不耽误时间，在集合队伍之后是连夜赶路出发的。虽然骑兵灵活机动，但是在夜晚急行军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布里昂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在路上出现无谓的牺牲，这累积起来也是一种极为恐怖的损失。 在夜间行军的时候，布里昂一直提倡减缓速度，所以最多只能走到巴登公国的边界线。可能到时候行至深夜，布里昂还要下令让队伍就地扎营在野外过一夜。当然，布里昂也不需要担心在野外的安全问题，这一切都有德塞安排好。 毕竟训练有素的铁血卫队从来没有让布里昂失望过，在里昂城政变的时候，布里昂就已经感受到了。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布里昂就立刻命令卫队完成休整，立刻出发。即使是这样他的军队也从来没有听过一句怨言，这一切都是他在军校中的正常生活，至于之后的训练军队的方式依然按照这样的步骤。对于军人来讲，确实没有什么舒服的地方给你休整。 一段急行军之后，在上午十点钟左右，布里昂终于抵达里昂城，这座专属与他管辖的城市。当然，他还带来了朗格多特以及麦克唐纳。麦克唐纳手下的天网对于布里昂来说等于试穿在最内层的防弹衣，如今布里昂的暗地保卫已经无法离开高效的天网特工了。只要有麦克唐纳在，就等于把天网带在身边。 至于朗格多特，布里昂之前就猜到了几分。对于老友重逢的画面，布里昂倒是很有兴趣一看的，而且还是从未接触过的革命党人。同样，朗格多特的高超的政治手段已经让布里昂尝到了甜头，面对让人头疼的政治问题，布里昂现在已经基本全权交给朗格多特去处理。 反正在布里昂眼里都是一些琐碎小事，除了方向性的决策，要不然布里昂基本不会干涉。 布里昂的军队加快步伐，实际上在上午就已经赶到了里昂城。然而他的此次到来是绝对保密的，既没有让里昂城的市民知道，也没有让政府或者艾达文的地方军队得到消息。 当然，布里昂也并不希望这一次的会谈消息让多少人知道。首先对于布里昂的身份来说，和孔多塞这样的革命者来往毕竟会遭致猜疑，现在还是波旁王朝的时代，布里昂确实不能不把路易十六现在摇摇欲坠的的权威放在眼里。 其次，布里昂可以算是艾达文的老首长了，领导前来必然免不了一番欢迎折腾。在布里昂的眼中，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如果是凯旋仪式的话，布里昂倒是可以考虑，毕竟这样的褒赞让他很享受。 “德塞，你立刻带上卫队去找艾达文，他会将部队暂时安置起来。对外一律封锁我到这里的消息。”一到里昂城，布里昂就马上吩咐德塞。说实话，如果带着这一百多个人进城不出风头才怪呢，然而艾达文那边却是极为理想的隐蔽安置场所。再说，艾达文也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布里昂的意思。 护卫对于在城里的布里昂已经可有可无了，天网早就被麦克唐纳不知在了城内四周，甚至街上随便找一个路人就是天网的特务。布里昂干脆患换上了普通的马车，这一次而早已得到消息的格里博瓦也准备完毕，安排双方会见已经尽在掌握当中。 “公爵，孔多塞侯爵已经等候多时了。”在府邸门口，格里博瓦扶着布里昂下了马车。 “这个人的底细，我也基本掌握了，现在已经要到中午了。”布里昂看了看天。 “放心，我已经摆下了宴席，到时我们可以边吃边聊。”格里博瓦殷勤的点了点头。 布里昂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而是直接走进了府中餐厅。在一张长方形的餐桌上，格里博瓦，麦克唐纳以及朗格多特一次坐下，而他们的对面则是其貌不扬的孔多塞侯爵。为了表示敬意，布里昂没有以主人的身份坐在首位，而是选择坐在了孔多塞侯爵的正对面。 饭菜已经上好，倒是经典的法国美食，然而双方似乎却没有享用之意，反倒是对视起来。这也不奇怪，醉翁之意不在酒，双方都有需求的利益，哪里还有什么食欲？ 不过，布里昂此时虽然因为形势而压力极大，但是在这个时候仍然淡定的动着餐叉。然而孔多塞却因为一直无法找到时机插入主题而极为苦恼，几乎没怎么动过餐具，而且还眉头紧锁。 “怎么了？孔多塞侯爵，难道我府上的饭菜您吃不习惯？”布里昂极为容易的观察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平静的放下了餐具，擦了擦嘴。 “不，这些菜肴都非常精致，很可口。”孔多塞似乎听出布里昂的话语中有些不高兴的意思，连忙搪塞道。 其实，布里昂倒并不是责怪他，他也明白孔多塞此时的心情，双方都在为各自的情况而异常迫切。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布里昂还是决定自己先主动打破僵局，主动一点对双方都有好处。 “孔多塞侯爵，我相信您一定是在马莱叛乱时期才认识我的吧。可能，我给人们的最深影响就是亲手毁灭了罪孽深重的共和国。”布里昂冷峻的看着孔多塞说道。 其实帮助路易十六，对付马莱共和国已经是布里昂在革命党人来说最大的污点了。而布里昂重提旧事也是有所目的的，首先便是以自己之前支持王政的事件来测试一番对方的态度。同时，这样也可以提前将自己的历史摆在台面上说话，起码可以给自己及时应对的机会。 “我相信那个共和政府不一定是法国人民想要的政府，您做的应该是正确的选择。”孔多塞很聪明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反正马莱政府早就被推翻了，其影响力更急不如现在雅各宾，孔多塞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多大的过错，反而可以赢得布里昂的好感。 没有等布里昂再开口，孔多塞继续说道：“历史自然有他选择的道理，或许一个新的政府会真正的让法国强大起来。波旁王朝，已经。。。。。” 原来，孔多塞想要强调的话是最后一句，而这一句坚定而又含蓄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对于波旁王朝，孔多塞基本已经相信它彻底没救了，作为一个侯爵来说，这样的结果确实挺悲哀的。 而布里昂在心中一阵窃喜，孔多塞的的确确是一个雅各宾派人物，而且真正的主题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你背后的政党，雅各宾派。我似乎也很有兴趣想要见识一下你们传说中的新革命政府，一个没有国王的政府。”布里昂笑着给自己倒上了一点红酒：“虽然我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但是我依然愿意相信它。” “那么我们还是说开了吧，我确实是雅各宾派的革命者。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在里昂城范围内帮助我们？辅助我们在这里进行革命？”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孔多塞也觉得遮遮掩掩也是在太过麻烦了。既然布里昂已经表示出了对于革命的态度，孔多塞也理当极力拉拢。 布里昂看着孔多塞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我愿意支持你们的革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想既然我支持你们革命，那么你们有没有必要保证我在里昂城的既得利益？”布里昂认真的问道。 孔多塞点头应允：“这是自然。” “既然这样，我愿意用丰厚的利益来表示我的诚意。”布里昂看了看朗格多特：“我可以考虑让革命党人进入政府机关，进入参议院，我可以让革命党在里昂城扩张势力，甚至连戍卫部队都可以容忍你们。只不过你们必须要保证我们以及集团的利益。” “真的？”孔多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这依然是真实的。地方参议院的大门居然为革命者开放了，那么雅各宾派将会有多么大的势力扩张啊。 不过孔多塞可能没有想到布里昂其实暗有一句话，革命党在参议院席位数量自然是任他限制。这无异于是将之前的承诺都变为了废话，确实要是真的向革命党无限制的敞开大门，那么里昂城的主人岂不是要让雅各宾派来当了？布里昂是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的。 再说，只要布里昂严格限制席位数，雅各宾派压根无法在参议院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还会被布里昂给摆布。不过孔多塞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空间去思考这个问题了，而也因为这一次的会见，雅各宾派真正的和他出现了第一次的交涉与联盟。而布里昂面对法国大革命也第一次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