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节 酒会（4)
夜已经渐渐深了，奢华的酒会仍在继续，房间里的两人仍在商谈，而弗留利子爵也非常懂事的没有打扰他们的谈话。 一个政治大佬，坐拥数千军队。一个是商业巨头，随随便便就能造就一场大风波，这两个人，他谁也惹不起。 布里昂摇晃着杯中的红酒，看着格里博瓦说道：“我明白你的需求，先生。我愿意无条件的支持你，包括牺牲很多东西。当然，如果您知道弗格森先生的话，我觉得你应该会更相信我。” “天哪，你是说那位制造出优良先进步枪的英国武器专家？” 布里昂看着格里博瓦震惊的表情不禁笑了笑：“当然，或许你应该看看他为我制造的弗格森步枪，比起现在的滑膛枪来说简直是先进了三十年。” “为你制造的。。。。弗格森步枪？” 显然布里昂的这句话引起了格里博瓦的怀疑，同时这也是真实的。毕竟制造武器必须要有一个专业的军工厂，一般的贵族哪有心思专门请一个专家还能花大笔的前去干不讨好的军火。 “是的，我在巴登公国设置了很多军事设施，他们组成了一处军事基地供我培养军队。当然，这军工厂也是我的设施之一。弗格森先生在这里担任厂长，并且研发步枪。” “军工厂？”格里博瓦还是有些不相信，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布里昂问道：“你居然有那么多钱来支撑着一家军工厂的运作，说吧，你的所有产业值多少钱？我全部买下来。” “我想你可没有那么多钱。”布里昂嘴角一扬：“我在巴黎投资了一个五星级酒店，一个月就可以给我带来十几万法郎的收入。” 布里昂在竖起第一根指头之后没有接着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安布瑞拉贸易公司，现在是我旗下最成熟的大公司，月收入可达一百万法郎。至于这军工厂的规模对于我的大公司来说完全微不足道。” 紧接着，没有理会格里博瓦吃惊的表情，继续无所谓的说道：“还有法兰西银行是我的产业，至于欧洲各地还有我拨款建设的一些小产业，当然只是一些零头，微不足道。你说说看，你买的下来吗？” 格里博瓦惊喜的咧开嘴，握紧了布里昂的手：“原来那个闻名法国商界的大贸易公司安布瑞拉集团的老板原来是你啊，还有法兰西银行也在金融界占了不小的位置。天哪，你真的是一个贵族吗？” 这个现实对于格里博瓦来说，简直就是心灵上的震撼。在他的记忆力，貌似所有的贵族都是穷奢极欲的，可是居然会有一位大贵族成为了一个特例。依照布里昂的实力，那完全就是法国排名前五的大富翁啊。 只不过，格里博瓦只看到了表面上的金钱。可是实际上，布里昂赚得多，去得也多。这些钱基本上都被用在了武器的生产，还有军队的开销与支持，甚至连封地巴登公国的一大部分的建设也要从里面拿钱。 不过，此时此刻，格里博瓦的心里可没有想到这么深，反而他对于布里昂的敬佩与崇拜之情更加的强烈了。这个贵族的财团完全有实力吞并法国三分之一的中小企业，就连他发展了十几年的，在军工业根深蒂固的大军工厂的规模也无法与他的产业相比。 一个弱者遇到比他强无数倍的大佬当然会表示出一些潜在的服从，在欧洲更加不例外，这种心理也在商人的心中生根发芽。要不然，在这个贵族至上的时代，不依附强大势力怎么能安全的生存下去呢？ 在现代也有一句流行语：“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愣了十几秒，格里博瓦慢慢的咽了口吐沫：“你有这么丰厚的实力，为什么还要与我交涉？支持我的军工厂对于你有什么好处？” “这没什么？”布里昂躺在沙发上舒展开了身子：“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动荡的法国局势已经让你的企业受到了巨大的损失，我也明白行情，军工业作为利润最大的行业同样也非常危险，我想你的企业现在也有点倒退的迹象吧。” 格里博瓦面色苍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稍微的点了点头。布里昂明显给格里博瓦留了面子，虽说格里博瓦的企业还是龙头企业，但是市场的情况是改变不了的。这个商人亲眼见过与他一起竞争的新锐企业由于基础不够而被市场淘汰直至倒闭。 但是由于这个军工厂的树大根深，所以暂时的挡住了法国动荡带来的商业萧条等问题。 可是，格里博瓦必须承认一点，他的商业王国正在慢慢衰退。 格里博瓦点头就代表同意了布里昂的观点，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布里昂接着说道：“并不是我选择和你在一起，而是这个时代选择我和你联手。未来将是你们资本家的时代，我需要支持你们来得到商人的支持，你明白吗？” 这一句话瞬间令格里博瓦放松了内心的警戒状态，作为一个经验丰富商人，一般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承诺或者保证。可是，这一句话有这么大的作用，并不是格里博瓦对于布里昂有多少信任，而是对于政权的信任。再加上现在行情变化莫测，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辅助者。 他不得不相信布里昂的话，然而这一句话也表明了布里昂毫无与格里博瓦争利的想法，这在现代应该叫做赞助，投资是需要回报的，可是赞助完全是赠送。 “我会得到什么？”格里博瓦沉闷的说道。 “我的安布瑞拉集团将会对你的格里博瓦军工厂无偿投入三十万法郎的赞助资金，我相信这些钱应该够给你的企业恢复元气了。还有，我可以利用在军队的势力给你的军工厂下一批大的订单，当然，这要看我们双方的合作进度。” 布里昂微笑着拿出了一张法兰西银行的支票，用一支钢笔流畅的写下了数字，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桌上。对面的格里博瓦可谓是望眼欲穿，这是在太诱人了。虽说，这笔钱现在他还是拿得出来的，可是着同样也是让军工厂再战军火市场的救急钱。 当然，布里昂并没有把这笔订单交给莱茵军团，而是扔给了中央军队来解决问题。首先，这要归功于菲利普元帅，他的势力已经成为军部的枢纽，几乎控制法国三分之一的军队。 众所周知，菲利普元帅一直是支持布里昂的，这一次当然也没有错。再加上朗格多特的面子，菲利普元帅必然会买下这笔账。反正这也没什么吃亏的，格里博瓦造的武器一直是优良廉价的。买几批武器既可以给足了巴登地区的面子，另外也就当储备武器弹药了。 反正也不花自己的钱，都是国家拨款出钱。 其次，布里昂也是特地没有将这批武器交给莱茵军团。莱茵军团的第一师与第三师都是他的嫡系部队，这两支军队都有新式武器的底子，对于这些相较于弗格森步枪早已落后的滑膛枪，这些士兵们必然会大力抵制。 这对于军队与布里昂来说都不好，毕竟之前很费力气的将那些旧式武器淘汰，又再一次让这些武器重新出现在大家的眼睛里，这对于他是极为不利的。 “看合作的进度？” “对，确实是进度。我对于你们的赞助是有限的，可是如果我们能加深关系的话，或许我们会更加支持你们。” 格里博瓦眯着小眼睛，但是丝毫不感到惊讶：“我看除了商界的支持，你一定还有一些需求吧。这么优厚的条件给我们，就算是我给别人，也会参杂一些其他用意。” 布里昂笑了笑：“这或许对于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希望我们能利用手上的资源实际联合起来。你也知道，我的手上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军工厂，可是这只是对于我的军队负责。如果能够与你的军工厂企业联盟，把里昂城变成一个巨大的军事基地。” 布里昂认真的看着格里博瓦继续说道：“可以的话，我想要再投资一百万法郎合并入你的军工厂，这样我们两家联合，同生共存，再借助军队的订单以及你原来的销售渠道，就能一举打开整个法国市场。另外我还听说，你在里昂城有一家秘密的武器研究工作室？” “没错，我们可以制造出更好的滑膛枪。”格里博瓦自从听到一百万法郎的投资，顿时精力充沛，很有兴趣的听着布里昂的解释。当然，这应该也算是游说。 “滑膛枪？”布里昂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看来你的思想还停留在滑膛枪的时代，这些武器已经快要过时了，统统都要过时了。你还口口声声说要革新创造？” “你只是一个贵族，根本不了解什么叫做武器。”格里博瓦轻蔑的说道。 “我想你也从来没有见过步枪对吗？我们自己造的弗格森步枪。”布里昂笑着站了起来：“我想我们的合作已经可以开始了，只要我们双方平等合作，整个法国商界都会被我们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