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节 酒会

    里昂城的政治决斗引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无论哪一方得到胜利，而失败的哪一方必将遭到彻底的毁灭。这是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的定律与变数，当然这在这个时代同样受用。而布里昂显然受到了时代的选择，而普瓦图也注定了被无情的淘汰。

    因为这次风*变，整个里昂城内的路易十六派系贵族几乎全部肃清，其中主要的还是支持普瓦图的贵族为主。这是布里昂最乐意看到的，因为就是因为这一场生死由命的决斗让布里昂势力成功占据了整个里昂城。

    伺机而动？这种打游击的战术一般都是由以弱对强而出现的，可是布里昂完全不喜欢这样。如果说能一次性击败对手，那么总比因为对手烦人的小打小闹来的爽快的多。

    不是因为布里昂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实力，而是看似不起眼的小打小闹，更是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损失。

    这样的大决战意识一直在布里昂的脑海里生根发芽，在之后的作战中，布里昂依然是这么做的。

    如今里昂城这座法国第二大城市收入囊中，布里昂并没有轻松多少。相反，因为这场政变，还是有更多的事情要由布里昂处理。

    首先，便是难缠的法国中央政府。这座法国是一属二的大城市在同一天内，连续发生了参议院惨剧以及上千兵力作战的重大事件，而且继安东尼市长死后，议长普瓦图也也死在了参议院。即使那些百姓们根本无法知道这事实的真相，但是在第二天看到一片狼藉的参议院、城内广场的几百具尸体，还有数量庞大的巴登军队，这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布里昂也深知谣言的坏处，但是他却从未想过制止谣言，因为你一旦出手，那么这项那莫须有的罪名便自然落在了头上。

    而巴黎政府虽然远在北方，但是像这样的消息不过三天便能传遍整个法国，巴黎方面知道那是迟早的事。不过布里昂也丝毫不感到担心，首先在场的当事人除了他的心腹，其他的都是参议院的贵族。按照布里昂的命令，所有参与谋杀者已经全部枪毙。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而谣言没有丝毫证据更不可信，并且当时在场的艾达文已经向布里昂宣誓效忠，他的话更加会让巴黎政府无话可说。

    然而对于这件事情的理由，在行动之前，布里昂早就计划完毕，而且他还命令所有心腹全部背熟，以免突发情况发生。至于这案情的内容，那基本就是按照事实瞎编的了。

    “参议院议长普瓦图伙同众位议员，又秘密联系了当地驻军，准备在里昂城谋杀公爵布里昂。驻军长官安东尼不愿被歹人利用，在案发前被击伤。普瓦图在案发当日，调集了部分驻军对公爵发动了进攻。之后，由于计划失败，普瓦图开枪自杀，众议院除被击毙外也全部自杀。”

    这内容在他构思出来之后，又找来朗格多特修饰了一下，这才正式向巴黎方面发出案情。而巴黎方面对这个公爵那真是又气又恨，可是苦于毫无办法。

    在朝为官的政客们都明白，那些贵族根本不会自杀，那绝对是布里昂的捏造。可是人都已经死了，没有证据，还有什么办法呢？而且里面也交代得清清楚楚，所有和这次血案有关系的已经全部死了。

    不过路易十六并不准备就此罢休，可是这个时候半路杀出个坑爹的唯一当事人。这个早就投靠布里昂的指挥官已经和布里昂通好了气，基本添油加醋的说了一把当时的情况。就差不把普瓦图说成叛国贼了。

    就这样，几天之后，巴黎政府正式宣告里昂城事件结案。

    布里昂的第二件大事便是立即接管政府，这可是一项充满挑战的政治工作，丝毫不比行军打仗一样简单粗暴，这可是一项细活。

    里昂城统治阶级由市政府以及参议院组成，作为安东尼家族的核心，被精心经营的市政府当然毫无问题，至于那位被普瓦图提拔上来的新任市长，布里昂已经不在乎这个人的存在了。不过那个小子很聪明，就在案发当晚，他就得到了风声，逃出了里昂城。

    不过，由于这一场贵族派系的屠杀，参议院原本六十位议员，现在只剩下了二十七位。这对于政府来说，就是莫大的职位空缺，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政治运转系统彻底瘫痪。

    但是从好的方面来说，这里已经被布里昂一派的势力完全占有。光光布里昂的手里就有八张席位，而那些剩下的都是一些摆动不定的零散中立者。对于他来说，现在就是一个吞并其他小势力的好机会，他有这样的实力以及权利。

    至于参议院的议员空缺，朗格多特为布里昂想出来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在布里昂完全控制那些剩余议员之后，就可以主动联系那些富有且有一些社会威信的商人，利用资产阶级的力量加强对政权的巩固。

    同时为了向国王表示政治上的友好来麻痹国王，布里昂特地留了八个席位让给那些新的贵族派议员。虽然这等于是让新普瓦图的势力死灰复燃，但是他们只有八个席位。在整个参议院当中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当然，要想真正的，没有后顾之忧的控制议会，那就必须要得到一个领头羊的职位，而这个职位也就是普瓦图省钱的议长职务。虽然布里昂已经成为了实际的胜利者，但是总要有一个虚职吧。

    路易十六是绝对不会让布里昂得到这个职位的，之前他已经领教过布里昂的厉害，几年前只带着一千多名士兵就把一个巴登伯国给灭了。如果让他得到议长职位，那么不就等于让一只凶恶的狮子插上一对翅膀？

    这样的傻事，路易十六是绝对不会做的。

    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安插在布里昂身边的朗格多特。与其便宜了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如把这个重要职务让给忠于自己的眼睛，或许这样还能在里昂城成为抵制布里昂发展的力量。

    可惜，这招路易十六惯用的招数在布里昂身上却大大失去了作用。

    一方面，布里昂此时已经成长到在里昂城能一手遮天的地步，自从灭了普瓦图势力之后，这个新兴贵族的实力已经在不断膨胀当中。如果没有实力，怎么可能一举消灭这些根深蒂固的贵族派呢？

    可以说，即使朗格多特没有投靠布里昂，那么已经被颠覆的波旁派已经再无回天之力。

    谁都不能保证，布里昂不会在借口发动一次政变，彻底消灭贵族势力。到时候，可能都会发生法国内战，这也是路易十六不希望看到的。

    另外一方面，朗格多特早就认识到了波旁王朝衰败的命运，古话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搬到这个时代来说同样有效果。朗格多特经过这几十年的磨练，已经在政治上能做到迎刃有余，他作为这样一个智者是绝对不会抱着貌似根深蒂固的皇权不放的。

    而这个老者的选择也必将代表了历史的选择。

    可以说路易十六的失败是注定的，而他也输在了逐渐衰败的实力以及转瞬即逝的人心上。

    三月末，就在里昂城的政变风波平息了几天之后，对此事极为重视的巴黎政府发表了对于这次恶劣事件的通告，虽然话语里表示出了对于布里昂的猜忌与不高兴，但是这丝毫没有使布里昂感到不安。

    如他所料，波旁王室再一次上当了。、

    年老的朗格多特被任命为里昂城参议院议长，同时组建有最高发言权的六名议员担任代表组，而朗格多特则担任主席。这一点就给予了布里昂很大的好处，虽然这一次巴黎方面有派来了几名贵族担任议员，可是大量的席位却掌握在布里昂的手中，而且这代表组理当有布里昂一位。

    按照惯例，朗格多特还必须要给国王一个面子，代表中的一位也要给贵族派。虽然这一席位非常重要，但是也无伤大雅。

    至于新任市长的职位，中央政府也下达了指示，让不常出面的弗留利子爵担任。这位子爵也应当是属于中立一派，在普瓦图控制时期也不常出来追逐权利。然而又因为他的家族是波旁王朝的旁支，所以他的追随者也有一些，主要是一些商人和几个政客。

    然而在一家独大的参议院，能保存这样的实力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按道理是不应该让这位子爵担任的，只不过即不想让布里昂沾上，有不清楚里昂城现在的局势，所以路易十六只能让一位平时不吭不响的远房亲戚取得权利。

    这起码不会让布里昂那么容易就能独霸政权，而且有那些贵族势力在，与布里昂集团应该还能斗上一斗。

    不过，这并不在布里昂的考虑之内，因为现在大量的空缺席位已经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他手下的嫡系势力需要，那些被收复的小贵族们需要，而在基层却拥有丰富资源的商人们需要。只要掌握了参议院，即使那个弗留利子爵再厉害，那也绝不是对手。

    几天之后，一场鱼龙混杂的酒会在那位新任市长的家中召开了，布里昂便是这座上宾客，他这场酒会也同样会有无数的新势力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