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楷书突破
魏铭闭上眼睛，回顾林逋传承的楷书精髓，发现自己通过一整天的辛苦劳动，已经全部融合吸收。 ——难怪刚才的最后几行，写起来得心意手！嗯！那不是错觉！我一定可以突破…… 魏铭总结完毕，情绪高涨，信心十足。 刷！ 铺开一张全新的宣纸，握起毛笔，蘸上墨水，写下一个大大的楷体“正”字。 端详片刻，喃喃自语：“嗯，写得很顺手，结果也很棒！再来……” 须臾间，“永”字出现在宣纸上。 这个字，鼎鼎大名，不但包含汉字的所有笔划，还蕴藏“永字八法”的用笔奥妙。 书法界曾有定论：永字，是一切书法的基础；不写好永字，不可能成为书法大家。 魏铭曾经临摹无数个“永”字，多年坚持下来，可以把每一个永字写得端庄大方，结构严谨，布局合理，却始终达不到中正平和。 这是楷书完成奠基、书法突破的标志，也是魏海的高要求。 如果说，纸张是皮肤，墨水是血rou，笔划是骨骼，笔锋是筋脉，那么，中正平和是什么？ 灵魂！ 这是楷书的最高境界，是开启意境世界的前提和钥匙！ 魏铭瞪着宣纸上的“永”字，就觉得很顺眼，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柔和。 郑辉煌站在魏铭身后，探出脑袋，默默观看永字。 他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温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心中的情绪越来越宁静。 ——突破了？这是真的吗？ 魏铭犹自不信，擦擦眼睛，再三确认，从各个角度观赏，最终都是赏心悦目的感觉，始终找不到一丝生硬。 ——终于突破了！十六年的辛苦和坚持，终于开花结果…… 魏铭强自压下跳起来的冲动，连续深呼吸，平缓心情，良久之后，“刷刷刷”写下十几个“永”字。 然后，鸡蛋里挑骨头，认真找茬，仔细评估。 下一刻。 魏铭扔掉毛笔，手舞足蹈，蹦蹦跳跳，乐得哈哈傻笑！ 完全是欢呼雀跃的节奏！ 他实在太高兴！ 他不能不高兴！ 四岁起，魏海要求魏铭背诵三百千。 六岁起，要求练习毛笔书法，讫今为止，足足十六年！ 十六年来，磨墨的水，以吨为单位；写字的纸，以吨为单位；就连砚台，也因磨损，换过好几次。 这里面，有多少辛苦，有多少汗水，又有多少坚持，只有魏铭清楚。 如今，一朝突破，书法水平完全达到祖父的要求，岂能无动于衷？ 这一刻，魏铭的喜悦，突破天际！ 满心满肺，满腔满腹，都是甜蜜蜜的滋味。 刷！ 刷！ 刷！ 连续三个抽屉，摔落下来！ 魏铭连续激活三个汉字， 传。 传播的传。 播。 传播的播。 授。 授予的授。 到现在为止，魏铭总共激活11个汉字，距离道器要求的12个，只差最后一个。 这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魏铭忙碌一天，饥肠辘辘，却根本没心思吃饭，只想找人分享书法突破的快乐。 只可惜，郑辉煌是书法的门外汉，无法体会其中乐趣，无法沟通书法奥妙。 魏铭心痒难耐，掏出手机，拨打交警柯民宏电话。 “阿宏！马上来‘翰墨飘香’，我有重要事情！” 手机中，传来柯民宏的应答：“铭哥，我正好有事找张老板，这会儿，就在翰墨飘香喝茶呢！” “行！你等着，我马上到！”魏铭裹起宣纸，离开总统套房，去找同道中人。 ………… 侠游县。鲤城镇。复兴路。 这里的门店，大多数经营文化用品，号称文化一条街，不但有文房四宝的笔墨纸砚，还有各种各样的书法字帖，甚至有名人名家的字画作品。 翰墨飘香，就是这样一家店，而且是几十年的老字号。 据说，现在的张老板，是已故名人李耕先生的徒孙。 李耕先生是一名画家，不但以仙佛题材著称于世，并且工山水，精花鸟，是国画领域的多面手，号称“南李北齐”。 到今天，侠游县还留下“李耕故居”的旅游景点和“李耕画院”的文化遗产。 总之，李耕先生是文化界的一位大拿，在侠游县，妇孺皆知。 魏铭到达门店时，柯民宏与张老板喝茶聊天，洽谈生意。 原来，柯民宏也是书法爱好者，平常写出来的作品，放在翰墨飘香寄卖，每个字10块钱。 “小柯，你说要提价，我觉得不妥！”张老板摇头拒绝，又解释原因，“说实话，你的字不好卖，上次在我这里寄卖十幅作品，到今天为止，已经一个多月，总共才卖掉一幅……” 柯民宏一撇嘴，从背包中拿出一本书，递给张老板，说道：“请你看看这本书！” 张老板随手翻开几页，说道：“哦？书法作品集？” 柯民宏头一扬，以傲娇的语气，说道：“没错！这是我的个人作品集，刚刚发行没几天！在里面，楷书、隶书、行书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篆刻作品！怎么样？我都出书了，还不能涨价吗？怎么说，也得涨几块！” 这年头，能够出书的人，都是高大上的存在，这也是柯民宏涨价的资本。 张老板抬起手来，托一托鼻梁上的金边玳瑁眼镜，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讥笑，说道：“这本作品集，发行范围很小，只在公`安系统内部发行，想必是交警的福利，代表不了什么！总之，我不同意涨价……” 魏铭刚好走进来，刚好听到对话内容，问道：“张总，能让我看一下么？” 张老板一扬手，把作品集扔给魏铭，说道：“小魏，你好！” “铭哥，坐下聊！”柯民宏热络招呼。 魏铭伸手一抄，接住书本，翻开扉页，认真欣赏柯民宏的作品。 不多时，他合上书本，也不发表意见，就展示自己的楷书作品。 “张总，这是我刚刚写的几个永字，你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帮我掌掌眼，顺便定一下价格，谢谢！” 张老板接过宣纸，在茶几上展开，定睛一看…… 再也舍不得挪开视线！ 柯民宏凑到跟前，目光聚焦在永字上，看着墨迹还没彻底干透的楷书，突然间，觉得自己的作品，不如一坨屎！ ——两者相比，云泥之别，高下立判！ 这一刻，两位围观者，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想法。 魏铭内心酸爽，面含微笑，煞是得意，也不忍心打断二人的鉴赏，静静等待他们回过神来。 柯民宏自哀自怜，一时间，没能恢复过来。 张老板见多识广，率先“苏醒”，张口就是惊人的报价。 “每个字两百元，有多少收多少！而且见字付款，绝不拖欠！” 这样的报价，代表书法世界的市场认同，对新人而言，意义十分重大。 然而，如今的魏铭，底气吊炸天，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 “张总，如果我写一幅《短歌行》，每个字也是这个价格么？”魏铭不动声色，随口问问。 “哈哈……曹cao的《短歌行》，耳熟能详！”张老板摇头晃脑，吟哦诗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 魏铭直接打断，念出最后一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总共128字，多少钱？” ——我就不信你肯花25600元，收我的《短歌行》…… 张老板眉头一拧，闪烁其辞：“谈钱多伤感情！” 魏铭针锋相对，马上反驳：“谈感情要花钱！多少钱，给个准话！” “两万五千六！”柯民宏回过神来，代替老老板报价，瞧向魏铭的眼光，满是钦佩和尊敬。 “不不不……”张老板大力摇头，差点没把玳瑁眼镜甩下来，“满打满算3000元！” 一般来说，字与画的计价方式不同。 对于新人来说，都是以字数多寡计价，很少考虑纸张的尺寸大小，正好与画相反。 曹cao的《短歌行》，全诗128字，魏铭完全可以一气呵成，而且每个字都是中正平和的标准。 这样的作品，均价肯定高于单个的永字。 如果魏铭名气足够，一幅作品卖个几百几千万，也不是稀罕事。 张老板利欲熏心，分明欺负顾客不懂常识。 而且，魏铭刚才听到张老板不肯涨价，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很想帮助柯民宏找回面子。 要知道，柯民宏之所以拿起毛笔、练习书法、研究国学，还是因为高中时期受到魏铭的影响。 从某种意义上说，柯民宏算是魏铭的弟子，当然要维护面子问题。 这叫“弟子有事，师傅服其劳”，随着弟子的成长，才会以“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反哺回馈。 说白了，就是人际交往中，相互帮衬。 这不，柯民宏一听到3000元的黑心收购价，就摆出“弟子服其劳”的态度。 “张老板，亏你也好意思说出这样的价格，简直就是给李耕先生脸上摸黑！老先生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一棍子打死你这个不屑徒孙！”柯民宏大声叫喊，故意把事情闹大。 三人喝茶的地方，就在门店的大堂，而不是独`立的接待室。 这时候，才是傍晚六点多，店里还有许多顾客。 顾客听到叫喊，扭头侧视，却没有人上前询问。 倒是从门店的里间，走来一位约莫七十多岁的老者。 老者穿着一件紫褐色的唐装，拄着一根“文明棍”，逐步靠近三人，问道：“何事喧哗？” 观其模样，听其用词，分明是一位“文化人”。 张老板站起身来，恭敬回话：“爸，我们在谈价格，没什么要紧事……” “谈生意就谈生意，为什么摸黑我师父？”老者皱着眉头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