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调查3.0
镜加以说明：“老二先生今天被找来之前都不在医院，老大先始走时你的父亲肯定还活着，因为你后面和他吵架了，那么最后一个离开的你，肯定就有最大嫌疑了！” 老三气笑了：“小姑娘，你没听报告吧，那老头……我父亲死亡时间是2点30分，我2点13就离开医院了，怎么杀人？” 镜挠挠头，反击：“哼，你当然要提前离开，这正是你的心机所在，罪犯先生……从石叔叔所说的医生供词里得知，那位老人家——死者的心率是变化式降低的，肯定是你在离开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 老三算是杠上了：“那你说，我做了什么手脚！哼，如果你确实能证明是我做的，我当场从这间房里跳窗！” 镜说：“这还不简单，死者的病床和窗户间有张凳子，死者有一条输液管子拖地，只要将凳子脚压在管子上，嘿嘿，人肯定会慢慢死的！” 方良一头黑线：小姐，你以为这是影视里那种人的脚踩到气管的狗血镜头吗？再说，人家医生说是短时间内心率什么的降低，类似于猝死吧？ 老三却没分辨出其中不对，气言：“你们（警方及医生）进去看现场的时候，有凳子压管子这个情节吗？” “没有，哈哈，可这正证实了你的诡计，当死者觉得难受的时候，肯定会挣动管子，将凳子带倒的，你看，当时凳子不就倒地了吗？” “你、你……你胡搅蛮缠……而且要按你的说法，大哥也可能犯罪吧，我能用凳子，他就不能用夹子吗？” 老大脸色微变：“老三，不要胡乱猜疑。” 老三：“哼，反正按她的说法，咱们都别想撇清嫌疑！” 如果真是老大做了手脚，结果却背在老三身上，后者自然不干。 方良要来现场记录副本，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镜，记录里没有说那些管子有什么异常，要是被凳子或夹子压或夹住，管子上应该有痕迹吧？” “是吗？嘿嘿……” 镜再看一遍，又挠头，想了想，还是无比肯定：“但肯定还是老三先生嫌疑最大，你和死者大吵过，又是最后一个见他的，难免不做下什么手脚，虽然那个手脚目前还查不出……姓‘老’的，你就承认了吧！书里说，动机是犯案的第一考量因素，你的动机太足了！” 老三几乎气糊涂了：“要说动机，他们两个比我也不差吧？大哥，你一直觉得当年mama的死是那老头忙于工作不顾家耽误了她的紧急治疗吧？老二，你早年不是一直被老头儿骂不走正道吗？那老头住院前没给过你好脸色吧？至于我……嘿嘿，我要创业的时候，这老头一毛不拔，我辛苦熬过的那些年头，他也没来真正关心过一次！” 老二对“指控”反应不大，嗤笑一声，继续在窗口吸自己的烟，但他身上露出的一处纹身更醒目了，令人联想到那些小罪一堆精通下九流的混混流氓。 老大脸色则拉下来了：“老三，你冷静些，不要被别人牵着走……我们那只是寻常家庭矛盾，血浓于水，跟会用阴谋杀死至亲，完全两码事。” 老三总算意识到过于失态，说起来，这两天他情绪一直不好，易怒，不看别人了，自己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吞了下去。 石玄看着那药瓶问：“老三先生，你随身带药吗？这是治什么病的……哦，只告诉我症状就可以，不然我还要去网搜你那些药名。” 老三叹口气：“创业这些年，我的脾气变差了，这算职业病吧，只好随身带些抑制怒躁的药，偶尔吃一次……这几天跟那个老头——就是我的父亲吵过，又在电话里对秘书吼过，实在控制不住怒火，警察先生，前面若有冲撞，勿怪……” “没什么……那瓶药，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 石玄求过老三的药，拧开口，往里看了看，发现那是些胶囊，有些药末溢出，味道不好，返还回去。 “三位，有一个地方，我觉得不很理解，再有冒犯，仅为了寻求真相，请三位都不要激动。” 老大带头说：“请您问吧。” “听老三先生的话，你们三个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就不好，虽然，你们三个都说被父亲的一纸手书招来，但……事有轻重缓急，即便觉得父亲可能重病——实质上，若接到信的是我，我是不会觉得我的那位亲人得了重病或病情转危的，因为写手书是需要付出体力、要意识清醒并动脑筋的活儿，还写了三封……三位肯定都聪明人，不会没察觉到这点可疑吧？” 三人面色都不好看，显然是被指出了要点。 石玄继续说：“现实却是，你们在接到逻辑有问题的书信后，一个马上抛下项目赶来，一个中断了一堂重要课程，一个停止了一桩买卖收购……如果不是基于亲人间的爱，是什么催着你们急赶慢赶呢？” “我更不理解的，是你们来时的途中，还相互通了电话，一同在旧时的宾馆碰头、一同赶来医院，并没有发生先后有次序直达04号房的剧情……你们可以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吗？” 老大犹豫了下，说：“我是考虑到如果父亲的病需要三兄弟凑钱，依旧平摊……将这个原则定下，去见父亲时不至于发生不和。” “但你们下午得知医生的话后，还是因分摊比例争吵了吧？” 老大嘴动了一下，沉默。 “三位，可以将那三封书信让我看一下吗？” 窗台处的老二冷哼一声，先发制人：“不好意思，没带，路上丢垃圾桶了。” 老大和老三虽不自然，也先后说忘带了。 石玄说：“好吧，既然你们已无法将信拿出来，我也没兴趣听你们口述的大致内容……那我可以猜测一下吧，那封信的具体倾向。” 室内所有人都聚神听着。 “而在猜测之前，我还想问个问题，”石玄临阵卖了个关子，“三位的父亲，财产状况如何，平时对你们是否会救济？” 似乎点到不愿提的情况了，但也没什么好瞒的，老大代表说：“父亲平时没什么支援，我们后来每个月还要打钱。” “嗯……三位也都是需要钱的人吧？” 老二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老大表示自己有两个孩子，老三则说：“我的工作很特别，搞好了，提成不少，但搞砸了，说不定还要自己贴钱。” 世人谁不需要钱呢？ “嗯，我理解了……”石玄说，“你们和父亲的亲情已淡薄，却在手书之后，紧急赶来，又在宾馆聚头，一同前来，我觉得以下这种逻辑，可以较完美地解释诡异点。” “你们所接到的三封手书信里，必然提到、或暗示了财产继承的问题……一个活了一辈子的人，你永远无法确定他有多少故事、多少遗产，平时多抠门都不可小看。” “如果你们父亲还有笔庞大遗产，想在死前告诉你们，我觉得任何一个趋财的人，都会紧赶慢赶的。” “但是呢，也有问题……” “如果暗示的东西，是假的呢？” “你们的父亲并没有其他可继承遗产，写信只是为了诳你们来，毕竟，医院离你们三人的家庭等距，却没谁来看他。” “而即便真的有遗产，那遗产有多少呢？如果是超大笔遗产，他为何不先将自己的病根治了？如果遗产给予是有条件的，譬如先让三位凑齐下面动手术的费用，在你们尽了孝心后才将遗产给你们，谁都怀疑这是个忽悠的坑。” “何况，就算有遗产，没有必须为其治病的条件，谁又知道，在你们抵达前，遗嘱是不是立好了呢？要立好了，来早来晚都没关系，要是没立好，他会根据你们抵达的先后次序、后面展现的孝心给予你们相应的遗产分配吗？” “我觉得，以上都是问题，是让你们犹豫不决的地方，所以你们为了避免内斗，先行商议，谨防在水落石出前无意义内讧，并商讨了分开陪护医院里父亲的次序，各凭本事影响病床上父亲的已有或未有决断……我猜的这一切，对吗？” 对不对，看三兄弟那吃惊到无以复加的神色就知道了，老二的烟灰都掉在腿上了。 方良也听得震撼。 他震撼，还不因于这位鹰眼神探的敏锐处揣摩真相的的本事，而是他在推导真相时，那种冷静、循循，从气质上像极了第二人格的“照”。 ——当然不是说谁模仿谁，这两人确实有某种侦探风格上的神似。 在室内人无言时，镜又从座位上站起，大呼小叫：“哈哈，这下，你们三个都跑不掉了，因为你们拥有外人所不会拥有的巨大动机——财产继承纠纷！” “你们之中，肯定有一个就是凶手——” 镜的气度，像是比推理高峰时的照还对真相确认…… 这时候，一个警员进入汇报：“总专员，队长，我们外派的警员已打探出，这三人的不在场证明大致属实，不过，另一组突击那个小旅馆的人，却在三人的随身行李中，找寻到了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