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揣测
查视频的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毕竟事发的地方是间仓库，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是常事。 也向相关人要来了货物进出记录，但那个对于嫌疑的筛选作用有限，具体还要手动甄别内容。 主要出力的是小韩，镜受不了闲等，带着方良出去，并离开了厂房，在外面街区里闲游。 这附近城区环境实在有些荒凉，野草丛、灌木丛诸多，人烟也较稀少，甚至还有一个废弃垃圾回收站要填埋地基，改造建大楼。 走没几步，草丛里厉叫一声向外追打滚逃出两只野猫，将二人吓了一跳。 方良看着两猫的远去，叹息说：“这地方野猫真的是多啊，一路走来已经见到十多只了。” 镜说：“荒凉之地，繁华边缘，是野猫的最佳居所，对了，准确说，是流浪猫。” 方良四周看看，说：“这地方是荒凉，可饭馆垃圾桶之类也很少，那些野猫靠什么生存，捉老鼠么？” 镜忽然走向一处草丛，向内部看了几眼，忽说：“不，它们看来饿不着。” “什么意思？”方良问着，也走过去，一看，明白了。 只见那带草丛里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散落着一大堆的猫粮，还有两只野猫正埋头于吃。 “这……莫非是有人饲养它们？”方良说。 镜说：“你到左右走一走，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猫粮堆。” “好的。” 方良来回跑了一趟，说：“距此大约20米远和40米远处，分别有一堆差不多的猫粮。” “有古怪，”镜摸着下巴，“爱心泛滥也不该到这种程度。” 方良向一处手一指，说：“那边好像有几户人家，我们去问问他们吧，要不。” “也好。” 镜刚答应，手机响了，她接通听了一句，简单回应并挂断，说：“视频大致已经查完了。” “好快。”方良笑说。 看来韩兄也真的是拼了。 原路回厂区，监控室，其他三人都在，小韩扭头对进来的二位说：“这一个月来，所有人物进出仓库的视频记录都筛选出来了，共有22次。” “大家对每一段视频细看过了么？” “还木有。” “那就一段段放一遍，大家一起研究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由小韩cao作，五人开始研究视频。 一共22段，大部分原速播放，整整花费了两个多小时，五人都眼酸了，也没看出什么来。 孙警官忍不住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每一段视频，都是进去几个人，出来几个人，货物也是搬进去了多少，后面又搬出来多少，这里头，又能制造什么猫腻儿呢，与案件阴谋会有什么关系？” 换句话说，就算查出了些什么不对，但要与案件毫无关系，那也是在开玩笑。 几人没什么话好反驳的，只好沉默并思考。 好一会儿，方良忽说：“啊，箱子，先看看货物是箱子的部分吧！” “为什么？”兰蕾代其他几人问。 方良说：“这案件的迷惑，不过是真凶如何进、又如何出的，我想起来前面钱包被偷的技巧，还有韩兄曾经对犯案过程的假设，凶手会不会是藏在那些被搬运的货物的箱子里进和出的呢？” 镜说：“可案发之后罪犯并没有出去的可能，就算证明了他用其他方式进去过仓库，又有何用？” 方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觉得什么都要一步步来查，包括假设，也是要在其他的事实基础上来建立的。” 镜愣了一下，失笑，说：“也对。” 有时候过于精明或许就会限制思维的全面性。 小韩说：“那我就过滤出可能藏人的货物批次了……啊，出来了，里头里一共有6批，是箱子类货物。” 兰蕾说：“把那6段视频全部列出来。” “好。” 6段刚才看过的视频以并列的小窗口的模式出现在电脑屏幕里。 而这6段里，都有着谭老头在。 孙警官忽指着其中一段视频，说：“韩，把这个放大。” “哦。” “咦，这个不对！”孙警官肯定地说。 “哪里不对？”几人很不解。 那个视频，是谭老头将仓库门打开，进去，看着一些人将两个批次的箱子类货物用载重矮座滑轮车搬走，工人推着货物车走后，谭老头再独自走出来，上锁。 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孙警官说：“你们看，谭老头在工人及货车离开后，花了十多分钟才从仓库里出来，并且步履有些蹒跚，还低着头，可厂里的人说谭老头并不存在身体的残疾！” 几人细看，的确是呢。 可这个…… 小韩忽啊了一声，不敢置信地说：“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前面不是多少介入了盗窃集团案么，那时候见卷宗里有句话，是一名落网的那集团下属说的，说他们的老大，即那名神秘的男性主犯，似乎一只腿有残缺！” “这……你确定么，韩？”兰蕾严肃地问。 小韩点了点头：“我想我没有记错。” 那这样的话……镜说：“彼时运进仓库的有两车货，都是箱子，一种箱子比水果箱大不了多少，藏不了人，另一种箱子则接近冰箱大小，藏进一个人绰绰有余，如果小韩没记错，那个主犯很可能当时藏进了那大箱子里，并在工人走后从箱子里出来，于仓库中袭击了谭老头，并换上了谭老头装扮，再出来仓库……嗯，我看看这视频日期，案发10天前，也即那时候开始，谭老头就换人了么？” 小韩快速地调出其他相应视频，说：“那个日期后，新的谭老头去往仓库的两三次同样腿稍微瘸，到后面则完全如常，看来他是用着其他方法克服了那只腿的问题，伪装成了原装谭老头啊！” 越想，越觉得这想法是真的！ 兰蕾雷历地说：“寻找到这批货物的生产销售源，看它们来自哪里，被送往了哪里，中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孙警官自动请缨，说：“我去找厂区的负责人，请他们提供物品情报来调查吧。” “辛苦你了。”兰蕾说。 又是要耗费时间的步骤，小韩及兰蕾继续研究那视频，镜再次带着方良离开了监控室。 出来后，方良见镜眉头不展，问：“社长，怎么了？” 镜说：“想不通，很想不通。” “哪里想不通？” “那个问题视频是在10天前，可案发却是在10天后，那个主谋为何要提前那么多时间换掉正主，再说就算他换人成功了，10天里，替代谭老头生活，不怕厂区里其他人发现不对么？就算谭老头平素不怎么与外界交往，也难保不出问题。再说，换人以后真正的谭老头就是滞留在那间仓库里了，他死了么？被绑着出不来么？如果10天后案发之时真凶用什么方法离开了仓库，留下被控制的谭老头在里面被杀被烧死，这还有得说，现在关键就是，案发时段没有显示常嫦之外的任何人出来！” 是啊，案发时的视频是限制一切想象力的关键，乃至是死结、紧箍咒！ 镜说：“也罢，咱们再去谭老头的卧室看一遍。” “为何再去那里？” “如果真凶10天里真的替换掉了谭老头并替代后者生活的话，那么那间居所就是住进过两个人，必含什么线索！” “社长你是说指纹之类么？” “我想真凶不至于如此粗心大意，但肯定有哪里的痕迹，可以证明有两个人生活过！” “好吧。” 两人再次开启了那间怪味儿犹存的卧室，其内部状态和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 床被搬挪在一旁，那个藏过赃物的暗格开着，空空如也，破鞋、臭袜子、裹脚布……咦？ 不同于上次的嫌恶，镜亲自蹲下身，用外面携带的树枝去挑动那团裹脚布，好一会儿，愣了，吃惊说：“这……这并不是什么裹脚布！” 方良不解，问：“这是什么？” 镜没回答，站起来，忽说：“看来，我们猜错了。” 监控室，孙警官还未回来，显然那个调查还未出结果。 兰蕾见二人回归，忽鼻子一皱，说：“镜、小良，你俩身上什么气味儿，啊，小良，你手提的是什么？” 镜代答：“物证……话说，我们前面很可能猜错了，那视频里并非什么偷梁换柱戏码。” “为什么这么肯定？”兰蕾问。 镜吩咐：“小良子，把证物袋儿放在桌子上，尽量摊平。” “好。”方良如此做了后，闪到了一边。 小韩凑近一看，说：“咦，这袋子里面不是谭老头原床底下的裹脚布么？” 镜摇头，说：“这并不是裹脚布，而是替代了纱布的白布，用于包扎伤口的。” “包扎伤口，什么伤口，谁的伤口？”兰蕾问。 镜说：“你们看这纱布的缠绕直径，大约是五六厘米，上面还有干涸及未干的血痂、脓水，这很可能是缠在人的脚脖子上的，而可疑视频段里出问题的是哪里，就是谭老头的脚，我前面大致浏览过仓库物品清单，多有五金类锐器，谭老头很可能是在清理货物时，脚踝被扎了一下，受伤了，所以出来时才一瘸一拐，但他没有去医院，自行包扎了，以至于伤口发炎，还将揭换的纱布随意丢在了床底下没处理，你们可以将这纱布送去分局检测，看是否可谭老头DNA吻合。” 小韩怔了，丝毫没有怀疑镜的推理，说：“也即，谭老头并没有被真凶替换么？” 这时候，孙警官回来了，说：“经初步调查，那些大箱子里是冰箱类家电，从仓库这里搬走后，直接运去了相应店家，中途都没出过什么问题。” 得了，看来案子进入迷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