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调查
受害人身份方面，前次照只向警方询问了重伤号送医的可能。 这次，还补加了本地新增添意外死亡事件的问询，以及失踪案的相关报备。 其中，失踪案是大头。 失踪人口是最难调查的，消失三个月、三年，此人将很难再找出来。 两人先前也疑惑过，按照旁证，孟父是个相当遵守纪律、守时，意志坚定的人，这样的人，有可能因为儿子意外杀人，就替儿子隐瞒吗？做过警察的他难道不了解天网恢恢吗？ 而一旦这夫妻俩真的打算隐瞒，那么必定是有极大把握，或是有不为人知的理由。 关掉没有具体收获的和警局局长的通话，两人寻到个破烂广场坐下，商量。 “来吧，平川君，发挥我们的想象力，去推断合理逻辑吧。” 想象力是推理不可或缺的部分——无数前辈这么说过！ 方良说：“你先起个头吧。” “嗯，受害人是失踪人口——尤其外地失踪人口的逻辑比较合理，孟父做过三年警察，对各类悬赏寻人比较熟悉，如果他翻查神秘人身上——对了，先把那个装扮严实的夜行人叫‘神秘人’吧——发现那是一个极遥远外地的失踪人口，别管是怎么过来的了，反正觉得这样的人死在异地他乡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那么他是会大义凛然去举报儿子呢，还是夫妻合力毁尸灭迹呢？” 或许当时有内心矛盾…… 但从前面那些受咨询者话里推断，孟父对儿子真的是恨不得倾尽所有，法理并非大于天——这才是现实。 照总结：“我觉得后种做法比较有人情味儿……那么，该你了。” 方良说：“按照你的思路，孟父觉得毁灭尸体也没什么，那个神秘人会不会是某个网上逃犯呢？你想这样的人死有余辜，若因这种人使得儿子获罪入狱，加上那位委托人只蹲了四个半月拘留所就受不了了，可能忍受下来以年计的刑期吗？” 照补充：“甚至那个逃犯根本是曾被孟父缉捕过的人、或者干脆是出狱含愤人员，这样的人为什么出现于孟家楼下呢？加上是深夜，孟父要1点去交班，会不会是原本就是要袭击孟父呢？反而被儿子误杀了，孟父同样会觉得儿子因此获罪不值。” 方良赞叹：“啊，这个更合理！” 照轻笑摇头：“可是不太可能，真是罪犯，加上儿子只击打了一棍子，是谁作案，只要更换下凶器指纹，于尸体前面击打几下，将搏斗的人换成孟父，再给受害人手里塞一把刀，给自己造点儿伤……这就成了前警察勇斗报复的出狱人员吧？直接送警多好，虽然天衣无缝很难，会有人感觉到受害人尸体上的疑点，但依孟父在本地的资历、威望，爱子之心，还有他在军队积攒的那些军功章，怀疑者不见得有心追查吧？” 方良挠头：“也是。” 照说：“当然，此人也可能是孟父从军时的仇人，意图同样是报复孟父，深夜来楼下是为了踩点，他还有其他没出笼的共犯，孟父会不会觉得，将前哨偷偷毁灭掉更好呢……还有，我们前面也有个误区，为什么认定孟家夫妻处理尸体就是为着毁尸灭迹呢？若还有尸体未处理完，一下远走V市三天，太不靠谱，说不定孟父只是为了想将神秘人身上相当于证据的东西带走，让什么人看呢？那个小段可是说过，孟父提着的行李箱并并非明显的重。” 方良接话：“啊，对了，V市就有个我国军区吧？说不定孟父前面就是在那里从军的呢，校级军官应该已算军方高层了吧，若那个踩点的所代表的不止是报复团伙，还是某个大型组织的关联人，譬如在身上发现特殊纹身之类，孟父就更可能不报案、绕开当地警局直接去军方了，毕竟警方处理不了，还有可能泄密……乖乖，莫非我们介入了一件原本不该我们介入的事件而不自知，难道我们要接着去V市军方那里调查？” 照果断说：“即便是为了调查真相，我也绝不会去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那会超出我们的破案时间承诺。” 距离默认的6小时，已只有3小时。 方良苦笑：“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凉拌……咳，我们目下还是暂定受害人是本地人、或至少是相邻地域的人为好。” “听你的……下面要做什么？” “休息完了，也纸上谈兵完了……助手，该去执行你的任务了。” “啊？什么任务？” 话说我们原来是在休息吗？ “我们为什么选择坐在广场边呢？看到广场上那些本地大爷大妈中年少年乃至小孩子吗？你去问他们。” “什么？” “固定思维是很可怕的，我们不能因为委托人说神秘人深夜在他家楼下出现，就没有在其他地方出现过，这些人应该足以代表本地居民了，去问吧。” 然后你就休息看着我吗……虽然小有牢sao，方良还是任劳任怨站起来，就要走向居民群，他旁观照问询证人好些次了，也有了些心得。 刚起身，照一指旁边的勘察箱，说：“将这个带上，这个能让你显得正式、神秘，八卦的人会更愿意告诉你话的。” “哦。” “还有，口袋里还有我们刚才在路边买的糖果吧？分发给孩子们，可以提升人们对你的关注度，一个问题多人回答，信息会比较全效率也高。” 原来你刚才要买糖果不是为了自己吃吗？我说那些牌子怎么那么怪呢，还以为因为你是娃娃脸。 方良提着箱子走出几步，忽停下，转身，提声说：“你觉得，按照我们先前的逻辑，那个人会不会是贴小广告的呢？” 方良是回忆起了孟家楼内那些广告，以及刚刷不久的红漆号码。 照赞赏点头，说：“动脑很好……不过那也暂时不在考虑之内。” “为什么？” “贴小广告的无非是本地人外地人，本地人失踪三天以上肯定报警，外地人的话，该是那些广告业者由外地雇来的人，这种调查没有个几天，不会出眉目……鉴于同以上的原因，排除掉。” 会让时间超过6小时吗？ “助手，没有得到有效情报，不要回来啊！” 还真是意外的腹黑呢…… 半小时后，方良提着箱子回来，稍累。 照看看时间，说：“总计剩余只有2小时多点了……说吧。” 方良理了理思路，说：“讯息有点儿超乎想象了……居民们说，这样的神秘人事件，已经不新鲜了。” “怎么说？” “神秘人的存在，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有人分别在不同时段、地点看见过。” “什么时段？” “傍晚啦、晚八九点啦，凌晨啦，黎明啦，甚至是凌晨3、4点。” “地点呢？” “不固定，反正这一大片居民区都有。” “有目击到具体身体特征吗？” “都说风衣风帽包装严实，还戴着口罩，加上都不是大白天，那人也不愿靠近一般人，不说话，没人知道。” “完全没人向其尝试搭话？” “不，有人见过本地一个混混凑近神秘人搭过话，不过因为走进了黑暗里，情况不明。” “那个混混是谁可查吗？” “好像是某个年轻杀马特族，具体哪家小子不明……毕竟杀马特经常打扮得父母都认不出来。” “其他呢？” “居民们话里产生矛盾，有说神秘人1米8以上，也有说仅仅1米7，有说穿的是那种大衣，有的说是这种，有的说穿得很新，也有说穿得很旧……” “也即，神秘人很可能不止一个？” “嗯。” “居民们对‘真相’有诸多猜测吧？说一说。” “有人说这是外地或本地便衣来查案子的……有人说这是外地帮派来踩点，对付‘红花’的，哦，红花就是本地最大也是唯一帮派……有人说，这是搞特殊走私的，他们出现是为了接头见特定人……也有人说，这是贩毒集团……还有人说，这是外国政府针对本国的间谍行为，因为长得不像本国人，暴露会引发猜疑……” 说完，方良苦恼，居民们看来更适合做侦探啊，他们想象力太丰富、太全了，怪不得有“朝yang大妈”的说法。 照却严谨分析：“便衣的可能可排除，一旦死了便衣，警方不会没反应；帮派踩点或是盗窃踩点很有价值，不过这样的踩点方式太扎眼了；搞走私的话，这么乱跑太盲目了；贩毒集团很有意思，但毒品集团水太深，也太不好查，第三次鉴于同样理由，排除掉；外国间谍……好吧，这需要交给政府来处理。” 方良也沉思，照忽然问：“这三天，我是说其中一个神秘人消失后，还有神秘人的目击传闻吗？” 方良摇头：“居民们说没看到了。” “嗯，看来真的是一件有组织的事件呢，成员之一出问题，则全数暂停行动……” “有组织啊……我们还继续查吗？” 要是查，牵扯到组织，又是三天两日没结果，又会违背你前面定下的篇幅原则呢。 照起身，说：“当然查，还有两小时，即便水再深，我们也要涉足一下！” “从哪里入手呢？” “不是说有个杀马特被目击接触了神秘人之一吗？我们就去查杀马特！” 啊？ 方良有很累的感觉，他虽然是个年轻人，向往smart，唯独不想接触杀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