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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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世上大多数女人,练霓裳的确可以算是备受上苍眷顾的幸运儿,得天独厚的绝世容貌让她始终出现在世人仰慕和惊叹的视线里,虽然不算一帆风顺,但跌跌撞撞之下她的事业终究还是一步步走到了这个社会的上层。提起她的名字,普通人下意识就会生出止不住的自卑感,觉得她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有钱、有貌、洁身自好、冰清玉洁,这样女人对于男人而言就是妖冶的罂粟花,即使明知道有毒,但仍会奋不顾身的扑将上去。随着水晶宫大酒店的渐渐闻名,练霓裳的名字也随之被整座金陵城所熟知,商业大佬,政坛要员,出现显贵的公子哥,玩世不恭的二世祖……练霓裳见识过太多太多的男人,他们有的权柄在握,在某个地区不可一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的身家雄厚,富甲一方,不缺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大魄力。但那些常人眼中的大人物见得越多,练霓裳的心却仿佛渐渐的变得平静下来,甚至再难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溅起。 有人说她是冰美人,隔绝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时,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她也会感到莫名的彷徨和孤独。 哪个少女不怀春。虽然早已经过了青春懵懂情窦初开的年纪,但并不代表练霓裳没有憧憬过爱情的美好,四下无人时,她也曾默默的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另一半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居庙堂之高谈笑中决断芸芸众生生活与未来的高官显贵? 叱咤商海睥睨间cao控经济走向的财阀寡头? 还是处江湖之远轻描淡写判人生死的桀骜大枭? 她试图在脑海中描绘出那副面孔,但每次都是无疾而终。随着自身地位的一步步增高,练霓裳有时渐渐萌生出莫名的惶恐。她担心以后究竟会不会出现一个男人真的能够打动自己。 练霓裳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但女人的贞洁在她眼中仍然至高无上。她认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应该在那个神圣的夜晚奉献给自己深爱着并且他也深爱着自己那个男人。 但世事无常,造化叵测,或许是因为老天之前赋予了她太多的优待,这一路走来虽然不算顺风顺水但却有惊无险的练霓裳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男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以跋扈的姿态悍然夺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毫无疑问,练霓裳是骄傲的,她也的确有充分的资格去俯视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她不爱财,也不贪慕权势,但她也绝对不可能去喜欢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男人。现实不是童话小说,她也早过了天真烂漫为了感情可以不顾一切的年纪。身份地位的差距所造成的眼界品味的不同足以将一切或许可以称之为伟大的爱情抹杀在萌芽中。 这个社会或许会存在灰姑娘的故事,但绝对不会发生公主与马夫的闹剧。这就是现实。 比起这些年见识过的那些大人物们,李浮图在练霓裳眼中除了还算顺眼的那副容貌外,可以说是毫无出彩之处,在今天早上从那个小旅馆床上醒来的时候,练霓裳甚至想过将这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抹杀掉。但她的心虽然冰冷,但却还狠毒不到草菅人命的程度,即使那个男人处心积虑夺走了她最宝贵的贞洁,但她最后仍然没有准备作出报复,只是平静的洗刷掉一身的污秽,打算与其相忘于江湖。 但那一晚的荒唐却似乎注定成为不了投入湖面后会渐渐平息的那颗石子,所掀起的波澜没有缓缓平息,反而弥漫扩散,让她的生活荡漾起了无法掌控的涟漪。 一个男人如果抛开光鲜的外衣、显赫的身世、不错的相貌,还能剩下什么? 是满腹脏水的卑劣猥亵? 还是一腔无病呻吟的怨天尤人? 亦或者是一胸襟的山河锦绣? 望着眼前面如平湖的年轻男人,练霓裳情不自禁将其与以往见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异性们相比较,最终不得不认同秦岚月之前的结论。 这个男人没有华丽的衣着,没有澎湃跋扈的气势,更加没有前呼后拥的惊人排场,但无论面对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仿佛都拥有着如水般的静致和如云的从容,似乎隔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世界的喧嚣根本无法让他的心境掀起丝毫的波澜。 她刚才问了这个男人三个问题,男人的回答平淡而又狂妄。但练霓裳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夸夸其词。 明知道她是水晶宫的总裁还能若无其事的找上门扬言她是他的女人,明知道刘志远是锱铢必报的纨绔子仍然毫不留情的出手,明知道杨建业在金陵不可一世的威势仍然不低头半分……到了这个时候,她如果再看不出这个男人的非同寻常,那她就枉叫练霓裳了。
“你真的喜欢我?” 沉默半饷,练霓裳才轻声问道,平静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心中任何的想法。 李浮图淡淡一笑,没有趁机花言巧语来一段真情告白,凝视那张如冰雪雕砌的绝色容颜,摊了摊手异常坦诚道:“我不是一个肤浅的人,喜欢暂且谈不上,但既然我们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你认为我还会把你让给其他男人?” 练霓裳不悲不喜,“男人的占有欲?” 李浮图哑然失笑。“你可以这么理解。你也可以说我霸道,但无论你怎么想,你是我李浮图的女人这一点已经注定,你没有能力改变。所以为了你今后的幸福着想,我可以好心提醒你一点,你最好想法设法让我喜欢上你,否则,金陵的第一美人,或许以后只能成为一个日日独守空闺的金丝雀。” 大言不惭。 狂妄得近乎没有边际。 要是练霓裳的那些爱慕者听到李浮图居然敢如此侮辱他们的女神,绝对会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将其碎尸万段,但是作为当事人的练霓裳,似乎却并不怎么愤怒。 “你就这么自信?我或许奈何不了你,但是你要知道,喜欢我的人我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你有信心能够应付他们所有人?” 练霓裳眼眸幽暗,凝视李浮图,弧度浅浅轻漾,如迎风的罂粟花。 李浮图耸了耸肩,朝练霓裳眨了眨眼,促狭一笑。 “不收拾几个骑士,你哪里知道我这个恶魔的强大?你让他们放马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