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可不怨我
姚玉兰手里牢牢抓住她的手不放,迷惑不解的说道:“那为什么杜爷的眼里看不见我?是我不够好吗?” 侍女安慰道:“夫人,您别伤心,杜爷会看得到您的好的,外面的花花世界,总有一天他会倦了,那时他自然会回到夫人的身边,夫人切莫悲伤过度,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姚玉兰听着她的描述,露出了梦幻的笑容,她含笑的看着侍女道:“你是在同情我吗?” 侍女脸色煞白,当即跪下道:“奴婢不敢!” 姚玉兰柔婉的扶起她,推心置腹的说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说的对,我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侍女有些感动拭泪,“谢谢夫人信任!奴婢这就去给夫人请大夫!” 姚玉兰不赞同的摇摇头,“且慢!你刚才这一跪膝盖定然疼了,还是让其他人去吧!” 侍女更加感动了,她眼中含着感动的热泪,声音呜咽的说道:“夫人,您对奴婢真好!” 此时姚玉兰冲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就立即退下去了,去寻找与主子交好的大夫。 姚玉兰听到侍女的话,脸色愈发柔和,她温柔的征求道:“你叫乐乐是吧?你跟我来房间一趟,我想和你聊聊天,可否?” 侍女乐乐惊喜交加的说道:“能为夫人排忧解难是母爱奴婢的荣幸!” 就这样花园里的一行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袅袅婷婷的远去。 乐乐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这讨好的一举,竟然造成了从今往后的噩梦,她使劲用手挣扎着手上的粗麻绳,她惊恐的看着她面前玩弄着一个明晃晃的刀子的姚玉兰,她的上下牙齿打着哆嗦,不安的问道:“夫,夫人,为,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刚才她随夫人一起来到了夫人的烟罗苑,就被夫人热情的引到了她的闺房,进了房间之后夫人立即命令人把她带到了现在的密室之内,然后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一切变幻的太快,乐乐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对她和颜悦色的夫人,转眼就变了模样? 姚玉兰正在细细打量着手上的刀子,闻言也只是对着乐乐柔柔一笑,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头去舔冰这凉的小刀,柔软的小小舌尖在刀刃上轻轻滑过,看的乐乐额头后背都是一阵冷汗,她的双眼都不敢在去多看这惊心动魄的场面一眼。 姚玉兰手一挥,其余的侍女木然的走了出去。 乐乐虽然不知道姚玉兰接下来要干什么,但是她却是本能的害怕,她一点点的像后缩着,奈何她被绑在一个柱子上,怎么退也于事无补。 姚玉兰眼里放出奇异的光泽,她目光幽深的看着乐乐,在乐乐的注视下,拉开了密室里唯一的那块黑布。 乐乐惊恐的睁大眼睛,那黑布之下,是各种刑具,并不光亮,上面还带了些干涸的血迹。 出了密室的侍女们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那一声声惨叫声,各自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害怕惊恐,立刻关掉了密室的门,隔绝了那凄惨无比的叫声,似乎这样就能短暂的逃离这一切一样。 另一头,杜月笙出了黎园刚坐上了车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好好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阿庆坐在驾驶的位置上,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他唯唯诺诺的说道:“属下多方打听之下,打探到孙经理,买了去延安的火车票!” 杜月笙身子前倾,又很快缩了回去,他身体有些僵硬,极力平静的说道:“这么说她是潜伏在我身边的**了?” 阿庆声音极其轻微的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她从未近过您的身,若是特务的话,怎么会在没有完成任务的情况下离去?何况她原来还是訾夫人呢!” 阿庆这样说,相当于把问题又丢给了杜月笙,但也有意无意的暗示了他可以从訾博文这方面着手调查! 杜月笙坐在车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出了那首《我只在乎你》,他有些怔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忆起了那首诗,“因幕起,因灯亮,因观众的鼓掌,才发现,我是这一幕的辉煌”,能为一个舞女而写出如此诗作的女子怎么会心怀目的接近他呢? 可如果不是为了接近他,好歹相识一场,她又为何不辞而别? 杜月笙有些烦躁的说道:“去百乐门!” 百乐门在小球接手过后,被经营的更加红火,舞女歌女这一行当在短短时间内成为大部分上海滩女人梦寐以求的工作,不光是高额的薪水,还有各种与人比赛竞技,通过自己的努力打败对手,获得荣耀的那种成就感都深深的让她们着迷。 杜月笙来的百乐门的时候,练习室里舞女们正在练习舞姿、歌喉,她们的脸上张扬着自信的笑容,这些人是最早的那一批舞女歌女,能进百乐门的女人,都有着一段不太美妙的过去,她们被世俗抛弃,百乐门是她们最走投无路的选择,如果没有那一场舞林大会,她们将会在这纸醉迷金的歌舞厅沉沦,迷失自我。 杜月笙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外,看着舞女辛苦却快活的表情,他的手紧了紧,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孙淑仪的赋予,是什么让她放弃了这些荣耀让她功成身退? 孙淑仪本是闺阁之中默默无闻甚至连自己丈夫都笼络不了的弱女子,是什么原因让她隐瞒自己的才华?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一个大家闺秀做了百乐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的总经理? 杜月笙陷入了沉思,他转过身,不惊动任何人,稍稍离去。 上车之前,杜月笙对身旁的阿庆说道:“晚饭之前我要见过訾博文夫妇!” 阿庆低头应是。 杜月笙不再停留,坐上车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阿庆深深的看了一眼百乐门二楼的窗户方向,就头也不回的坐上驾驶的位置,飞驰而去。 小球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端着一杯茶水,一边细细品味着一边看楼下的车子远去。 这边幽禁在蔷薇苑的鱼玄机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不久就命丧黄泉,她正俯在案件认真的临慕字帖。 “喂,孙司晨,本少爷来了,快看看本少爷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院子里传来杜维藩兴冲冲的话语。
“栗子。”鱼玄机头也不抬的说道。 杜维藩此时已经冲到内室,他惊讶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鱼玄机一笔一画的练着字,不以为然的撇嘴道:“自从上次我说想吃栗子后,你天天都带这个,还需要猜吗?” 杜维藩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那包栗子放在书桌旁,嘴上仍是不乐意的嚷嚷道:“本少爷辛辛苦苦的给你送吃的,你也不晓得给本少爷沏壶茶?” “桌上有茶,大少爷请自便!”鱼玄机丝毫不见外的说道。 杜维藩就喜欢她的不见外,自行沏了壶茶,刚喝头一口就吐了出来,他苦着脸说道:“这是什么?” 鱼玄机随意瞅了他一眼,才慢悠悠的说道:“哦,忘了告诉你了,我现在只能个红糖水了,你知道的,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 杜维藩暗自琢磨这“这女人都有的几天”是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脸色通红,恼羞成怒的说道:“孙司晨!你怎么能这样不害臊!这种事也好意思说出来!” 鱼玄机不明所以,眼神迷茫的问道:“我说什么了?不是你问我的吗?红糖水确实可以缓解例事的疼痛啊!不过你喝就喝了,也没啥大不了,我再重新煮好了!” 说到最后,鱼玄机状似大方的来了这样一句。 杜维藩快被她气的吐血,他是问她了,但这么隐私的事,她怎么能这样无所顾忌就说了呢?这是红糖水他能不能喝的问题吗?她还说上瘾了是吧? 杜维藩此时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像调色盘一样,鱼玄机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 被鱼玄机像稀有动物一样围观,杜维藩的小脚崩的紧紧的,有点不高兴,耳朵早就红彤彤的一片,他欲言又止几次,终是硬邦邦的问道:“那个,很疼吗?” 鱼玄机一时没反应过来,傻缺的问道:“什么?”问完她心里闪过一丝明悟,他问的是例假,不免有些尴尬起来。 被鱼玄机这一反问,杜维藩支支吾吾的,哪里来的了口。 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最终,鱼玄机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转转话题的说道:“来看看,这是你上次留给我的字帖,你来看看我临慕的像不像?” 杜维藩瞬间也反应过来,他大大咧咧的拿起鱼玄机的字帖一看,字帖上带了一丝少女的身上的清香,白色的宣纸上与自己如出一格的字体,让他的内心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鱼玄机奇怪的看着他,疑惑的问道:“写的很丑?” 不等杜维藩接话,她就不满的说道:“这临慕的可是你的字,要是丑,肯定也是你自己写的不好看,这可不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