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棋局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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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乌拉那拉氏的支持,我也有了对抗李氏的底气和信心。·尽管乌拉那拉氏在府中并不受胤禛的宠,但以她的身份地位,只要康熙还在世,府中就没有人能撼动半分。至于乌拉那拉氏有没有胤禛的宠爱并不重要,掌握府中内院实权终究还是她这个嫡福晋。李氏已然失宠,对她终归是要忌惮一二。谈到恩宠,胤禛的心目前至少还在我的身上,如果我想,必然可以让府中的风向再变一变。 如今要做的是保护好钱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她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人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只有她和这个孩子可以为我和她自己争一份未来。 不过这件事里还差一个关键人物。就像乌拉那拉氏说的,我和她都是李氏恨入骨髓的人,李氏现在不动是因为她还没缓过劲来,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一旦让她缓过来,我们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报复都不得而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前那个会被人攒说着犯傻明争的李氏已经死了,经过七年的磨砺,李氏恐怕比任何人都懂得隐忍和谨慎的重要。这样一来,想搬到她几乎难上加难。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暂时分心,牵制住她的手脚,给我们留下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原本这个关键人物是打算将乌拉那拉氏推出去担当的,但那时候并不觉得她是最好的人选,所以也只是将这步棋作为暂时计划。现在乌拉那拉氏与我联手,她必然不能再被推出去挡枪,相反她是我的坚实后盾,我需要依靠她帮助钱氏和钱氏的孩子走上那个位置。 “最佳人选……”我喃喃自语,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布局,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不动声色落下一子。 康熙五十年三月,钱氏怀孕也已经五个月,已经出怀,但因着她身体康健,被我调养的甚好,孕相和起色都很不错,加上我告诫她虽然要小心,但也不能只是坐着和躺着,要以娇杏的事引以为戒,还要有适当的运动。钱氏也都一一照办,没有显得格外娇惯。 因着年氏将要进府,胤禛怕我心里不舒坦,来得也格外勤了些,我常笑他说:“哪有堂堂一个王爷担心自家格格吃新侧福晋的醋整天陪着小心的。” 胤禛对于我的调侃打趣,也只是笑着说道:“年氏是皇阿玛指的,你却是我自己纳的。·两相比较之下,自然你比她对我来说要重要许多。” 对于他这番话,我只是但笑不语不多争辩,但也格外珍惜眼下的时光。也庆幸因为胤禛的时常到来让李氏对我和钱氏不敢张扬动手,可以让我们不用防的那么紧。 因为借着第一次小产后的小月子调养得当,身体已经恢复的大好,就连之前身上坐下的寒症也去了大半,所以进了四月,我被确诊怀有了二个月的身孕,这让胤禛高兴不已,加之有了第一次的被人陷害流产,我和钱氏这个小院俨然成了府中重地被看顾的更加滴水不漏。 确定我怀孕后,乌拉那拉氏过来看顾过一次,她私下问我:“那时因为你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孕才想着扶植钱氏的孩子,如今你自己有孕,与钱氏的孩子月份相差不过一二而已,可有想过改变计划,为自己筹谋?” 我抚着小腹轻笑摇摇头,说:“福晋jiejie应该最明白为人母的心情,做母亲都只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健康快乐就好,至于孩子将来的权势富贵如何,其实当真不重要。倘若能够当个富贵闲人,一辈子无病无灾安然终老才是做母亲对孩子最大的期望。所以,我不能让李氏的孩子得势,之前是为了自己,如今是为了我的孩子。我会扶植钱氏的孩子所求的,也不过是在日后她能念在我这份情谊上,给我的孩子一份保障。” “是啊,如果弘晖还能回来,我宁可不做这个福晋,只要他一世安好就行,可惜现在太晚了……”我的话触动了乌拉那拉氏的伤心处,不禁感触良多。 “前事不提,后事不计,我和钱氏都不是心胸狭窄喜欢争斗的人,若非是被情势所逼也断然不会如此筹谋行事。jiejie是嫡福晋,这一点我们无意改变,待争端平息,我们的孩子以后必然也是jiejie的孩子,一样都是要喊jiejie‘母亲’的。jiejie莫要太过伤感,还是要自个宽心,免得伤了身子。至于扶植谁,这个不必多说,毕竟我的孩子还是比钱氏的小几个月,若是男胎,也不必非要和钱氏的孩子争斗个什么,现在相互间是姐妹,往后两个孩子也都是兄弟,能相互间有个帮衬总比争的你死我活要好。”我说。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既然你叫我·下个月皇上那边新指下的侧福晋就要入府。也不知道心性是个怎样的,听说她哥哥年羹尧战功卓著,很是被皇上看好,就怕这个年氏也和李氏一样也是个有心眼的,那我们可就不好对付了。我最担心的是年氏会被李氏拉拢到一起对付咱们。”乌拉那拉氏满怀忧心地说道。 “年氏不可能与李氏联手,李氏也未必待见年氏。若想稳妥,我们也可以不让她们联手。”我说。 其实,年氏是什么心性不重要,重要的是年氏和我们这些身份卑微的格格不同,家里有功勋在身被皇帝看重的武将哥哥可倚重,比李氏家中只是文官的父亲要更加强势。依我看来,年氏如果是个强势的,她没有与李氏联手的必要,完全可以自己去争一份恩宠,若是个好性子的,那就更不会随意与身为嫡福晋的jiejie作对去和李氏一个侧福晋搅合在一块。 何况李氏是个心眼小的,以她的性子必然不会待见同为侧福晋年氏,会将她视为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就算是如今不想树敌有所忌惮不主动出手,对年氏也会心有提防,又怎么可能有联手一说。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以将这种可能性提前扼杀掉。”我含眸一笑补充了句。 “你打算怎么做?”乌拉那拉氏问。 “年氏入府是需要按纳侧妃的礼数cao持,而且我听说年羹尧很宝贝这个meimei,不忍其委屈,向皇上求了恩典要求大办,可有此事?”我反问。 “的确如此,如今府中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着吉日纳过府了。”乌拉那拉氏点头回应。 “弘时的性格据我所知因为一直养在李氏身边,常年被拘禁的李氏对他格外偏宠,所以养成了他娇惯放纵的性格,到那天只要想法子让弘时擅闯婚房胡闹,胤禛必然会责罚这孩子。到时候李氏肯定将这笔账算在年氏头上。两人这梁子就结下了。不过想要攒说弘时,恐怕需要有李氏院子里的暗桩不可,我府中人脉不广,恐怕须得jiejie想想办法”我敛眸下意识抚了抚小腹,沉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寻思片刻,点头说道:“无碍,meimei静心安胎就好,这事我想办法安排妥当就是。” “有劳jiejie费心了。”我含笑客套,低眸间掩下眼中狡黠。 五月端午,时值佳节,又逢吉日。年氏就在这天被抬入了雍亲王府。与格格们的简陋小娇不同,侧福晋的迎娶虽不如嫡福晋那般隆重繁缛,但也颇为讲究慎重,加上年羹尧的呈请,康熙专门派了亲近的内侍前来道贺观礼,自然也太高了年氏的身份。 我不知道乌拉那拉氏打算找什么人如何攒说弘时闹腾,但绝对相信乌拉那拉氏不会敷衍了事。所以年氏过府当日,我和钱氏都借口身子不便没去观礼,只是窝在自个院子里说话,等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钱氏吃着酸掉牙的梅子乐呵呵地说:“jiejie竟然能说动嫡福晋亲自出手,这样一来就算哪天李氏回过神来,或者是四爷察觉弘时是有人挑唆,也不会怪罪到jiejie头上,这算不算是借刀杀人的最高境界?” 我拿着书默念,对肚子里的孩子进行胎教,听到钱氏这话,伸手用书敲了一下她的头,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其实这事如果她不接手,我也是要找小顺子去办的,只是小顺子毕竟以前一直是在前院伺候的,内院能用的人手不多,何况是李氏身边的人,如果想要安排,恐怕所需时日就不是一点半点,恐怕收效不大,且风险加倍。但是嫡福晋不同,我一直都知道她有留人在李氏身边,就算之前被李氏暗中清理掉一批,但我绝对不信她这种内宅出来的人精不会留一手,所以她去做比我们安排更好。再说我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没有谁利用谁一说,算是合作共赢。” 说着话,我也伸手取了颗梅子含在嘴里。这一胎的孕相是分安稳,没有半点妊娠反应,胃口也奇好。一开始还担心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后来太医瞧看过说脉相平稳强劲,可见孩子健康无虞,心也就跟着安了下来,每天换着法地给钱氏和自己做吃的,两个人都日渐丰满起来。
“我这不是在夸jiejie足智多谋嘛”钱氏嘟着小嘴笑言,虽然将为人母却依旧颇为孩子气。 我白了她一眼,轻笑问道:“如今你有孕,我也有孕,你可曾担心过?” “担心什么?”钱氏被我问得一脸茫然。 “担心……我会食言,担心我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日后与你争……”我敛下眉眼,浅声说道。 “这还真没担心过”钱氏展颜一笑,坦然应道:“其实我有今天都是jiejie照应来的。原本就没想过与jiejie争些什么。我不是心有大志的人,甚至都没想过会被四爷看上,更别说能有子嗣傍身。其实有了这个孩子后,我就想着只要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出生长大,这辈子算是知足了。其实以jiejie这般心性,往后生下的孩子必然是聪明可造的,反而像我除了吃也不会别的,这孩子搞不好和我一样只会吃喝玩乐,当真怕是辜负了jiejie的好意。” “你又不傻,你的孩子可不会傻,何况还有我和嫡福晋会悉心教导他。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四爷是有大志向的人,往后会走到哪一步咱们妇道人家不必多说。你是我meimei,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没差别,我会将你们往上推,不否认是有自己的私心与打算,但对你们来说绝对是有益无害的。只是大富贵背后多半是大是非。我真的很怕……我怕有天你会怪我让你和你的孩子面对那么多风浪是非,却只是为了给我自己和我的孩子争一份安稳。”我将心里一直存聚的心事直言与钱氏道来,目光真切且带着歉意地看着她。 钱氏长叹一口气,寻思片刻,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有个心事我也没和jiejie说过。” 我不明钱氏说的心事是什么,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就听她对我附耳说道:“jiejie若想要这个位置,我绝不留念,也会帮衬着jiejie去争。可是jiejie若想让我和我的孩子去争,我也不推拒,除了想重振家族门楣外,我还存着一念……” 当钱氏说出她所存的那一念时,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我没想到她一个小女子竟然怀揣着那么大的志向。 钱氏附耳对我说的那句话是“jiejie,你可知我是扬州人。扬州人都忘不了‘扬州十日’,所以我父亲从小就说我们是汉人,不管这天下怎么改朝换代,汉人的血统是变不了的,所以我就想,如果四爷当真能坐上那个位置,jiejie又当真愿意将我的孩子推上那个位置,这天下也算是回了咱们汉人的手里不是?” 钱氏说完这话时,我整个人都震惊了,对她整个人都有了重新的审视和理解。 “记住,这话我没听过,你也没说过,烂在心里就好”我压下心底的情绪,谨慎提醒钱氏这种话不能乱说。 钱氏点点头,说:“我知道,自然不会逢人就说,只是我会将这样的心思都能对jiejie说,就该知道我有多信任jiejie,jiejie又何必顾虑什么呢?” 我会意地释怀轻笑,说:“放心吧,我们俩花开并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想做的,也是我之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