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眼缘定魂梦牵绕,道陨地府小鬼难缠
叶丞相很是欣赏君千殇的文采,便留其在府中呆了些时日。 在叶府的几日,他与叶倾仙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颇有些相见恨晚。 他钟情于她的温柔淑婉。 她倾心于他的才华横溢。 两人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君千殇一时间也由一介默默无名的小人物而成为轰动整个洛阳的名人。 六月的洛阳宛如世间难得的佳酿,令人醉生梦死,又如那倾国倾城的美人,令人欲罢不能。 科举之日将近,只要君千殇能够金榜题名,一朝博得功名在身,那他与她的婚事便成了。 每当思及他那俊秀的眉、炯炯的眼及那份泰然自若的气度,她原本粉嫩的双颊就如红透了的苹果,惹得身边的丫鬟们都忍不住叹息人比花娇。 因为惦念心中的人儿,她不由加快了步伐,莲步轻移,很快就是走到了青石路的尽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没有多大的茅草屋,门前栽种着一片鲜花,有芍药、茉莉、牡丹......在这盛夏的季节当真是百花争艳。 她的心中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平时这个时候远远的就能够听见他朗朗的读书声,为何今日没有? 不过她并没有多想,怀着喜悦的心情推开房门,门是用竹子做的,很轻,一推就开。 一张木床,两个板凳,一张桌子,一个书柜,房中布置的简单素雅,空气中还微微残留着淡淡的墨香。 “累了,怎么不去床上睡一会?” 她看见君千殇趴在桌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书上写着论语二字。 放下手中的木盒,她的心中一阵感动,他是为了她才如此努力。 虽然她的父亲不反对他们交往,但君千殇想要娶她的话却是必须考中今年的文状元才可,为此他几乎夙夜不寐的读书。 她取下纱巾为他披上,带着nongnong的爱意望着心爱的人儿。 凉! 她想抽出他手中的书却不小心碰到了他异常僵硬的手,一股不属于正常人的冰冷传入她的手中,同时凉的还有她的内心。 不! 她的手轻轻的放到他的鼻息之处,半响,她颤抖的收回手,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一瞬间,宛如天塌地陷。 “没事的,他只是困倦了,睡一会就醒了。” 她不可置信的一遍又一遍呢喃,她尽量的控制自己,泪打湿了她的薄衣,她眼神茫然,只是死死的抱着怀中的人儿。 她说她喜欢纸鹤,他为她折了一千只放在她的床头。 她说她喜欢花朵,他亲手为她栽了这满园春色。 ......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他就是她的全部,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轰! 天空忽然的阴暗了下来,似乎老天都是感觉到了她的悲、她的伤、她的痛,她的情难自已。大雨倾盆而下,不停的敲打着院中盛开的花,好似要将它们打落在地才肯罢休。 咔! 椅子因年久失修倒了下去,一同倒下的还有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她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似乎要将他融入身体之中,为了避免他受到伤害,她垫在了他的身下。 金枝玉叶的她,胳膊顿时紫了一大块,额头也肿了,但她浑然未决,只是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停的落下。 一如那漫天的雨水,根本找不到尽头。 “嗯?这是哪里?” 君千殇茫然的睁开双眼,只见四周阴气森森,脚下是一条似雾又似水的泥泞道路。 他被带着手扣和脚镣,行动起来十分不便,手扣和脚镣的源头分别的抓在前方两个人手中。 一高一矮,一黑一白。 黑无常,白无常,人间事事都无常...... “二位要带我去哪里?见到二人的装束,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不过还是要证实一下。” “鬼啊!鬼啊!” “大黑天的闹鬼了啊,谁?谁说话?” 正在行走的黑白无常一阵大叫,慌乱之中两鬼都是撞在了一块,也顾不得念咒了。 “不是鬼,是在下,我就在两位的身后。” “在我们身后?想骗我们回头,门都没有,mama说走夜路千万不能回头。” 一时之间君千殇真被他们搞的哭笑不得,这还是人见人怕的索命二将吗?怎的这般可爱? “二位莫怕,在下乃是洛阳书生,不知因何缘故来到此地。”他尽量平复自己的语气,让二鬼相信他的真诚。 黑白无常这才转过头来似乎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你能说话?自己醒过来了?” 君千殇不解的道:“为何不能说话?难道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了,被我们兄弟的拘魂锁拿住,普通人立马就会失去意识,只有到了鬼门关才会被我们兄弟唤醒,除非.....” 黑无常还想要接着说什么却被白无常一把捂住嘴巴,把后面的话生咽了回去。 “除非什么?”他接着道,因为他从二位鬼差的话中听出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味道。 白无常打个哈哈道:“除非天赋异禀,没事没事,我们兄弟道行低,谁没有失误的时候。” 转回身白无常偷偷的对黑无常道:“你丫不想活了?能在拘魂锁下保持清醒,肯定是大有来头,况且这个人是上面指明拿的,两头都大,是我们这种芝麻小官能管的事吗?” 白无常身材高挑,面如傅粉,穿白衣服,戴白色高帽,帽上书鲜红四个字:一见生财。 黑无常则不同于白无常,身材矮胖,都是黑色的,帽上写的是:天下太平。 君千殇眉头一挑,计上心头,朝着两鬼的背影道:“是有人派你们来抓君某的对吧!”虽是疑问,却是肯定语气。 他在赌,赌自身命运,赌此事的严重程度,果然两鬼的脚步略顿,没搭理他,只是面色不太自然,因为他所说为真,他们确是指派下来的。 他见两鬼动作,心中明了,接着道:“君某的阳寿根本未尽对吗?”话出口,气温骤降。 黑白无常面色难看,对方所言分毫不差,接活时他俩就知差事难做,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天有天条,地有地规,仙不能私自入凡,人亦不能随便入冥,古来有序。 君千殇咄咄紧逼,冷冷道:“君某不过凡夫,命贱如草芥,可两位呢?也想给君某陪葬不成?” 黑白无常额头冷汗直冒,只顾着前行,哪还敢言语,对方之言句句戳中他们内心。 君千殇再下一剂猛药,道:“此事隐秘,君某死后,为防讯息外泄,定会封口,而最好的方法,就是死亡,你二位的下场就只有一个,为君某陪葬!” 黑白无常面色惨白,对方所说,恰是他们心中软肋,二鬼同时跪着哭求道:“我二人只是小喽啰,无意害你性命,遵一殿阎王密令行事,具体事情我们也不知,求高人指点迷津,留我兄弟二人一条活路。”
这是一场心理战,也是拉锯战,他要做的就是拖垮对方心理防线,且事态发展远超想象,君千殇眉心成川:“我与一殿阎王素不相识,为何密令捉我?动机为何?且此事这般隐秘?难不成有甚不可告人之处?无论如何,需做些准备。”君千殇上前扶起二人道:“此事错不在你们,君某不怪无罪之人,你二人相信君某吗?” 黑白无常同时道:“自然相信,请先生指点迷津。”他们被吓的半死,君千殇在他们心中已然成为隐世高人。 君千殇道:“此去吉凶难料,解法有三,一者密令召唤,定是怕人知晓,需反其道而行,走大路,引人注意,二者一殿阎王虽大也不能一手遮天,地府毕竟是十殿阎王共掌,素闻阎罗王正直不阿,我们可先行拜访,如此一殿阎王便心生顾忌,再者你二人万不可离开阎罗殿,由君某一人前往,如此你二人便可保全性命,有你二人做人质,一殿阎王便不敢动君某,君某不死,则你二人无罪!”环环相扣,步步相连,虽是书生,却不迂腐。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古式楼亭之处,楼高百丈,宽五十丈,未入其内,一股原始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石柱上面是道道狰狞的裂痕,充满了岁月的沧桑。 城门上挂着一块乌黑色的牌匾,长九尺九寸,宽三尺三寸,铁画银钩的写着三个骇人的血红大字:鬼门关。 鬼门关,十人去,九不还。 在鬼门关的两侧各自排列着十八个刑罚恶鬼的雕像,一个个三丈左右,花颜色绿,张牙舞爪,姿态各异,看上去甚是恐怖。 在鬼王的下属有三十六个小鬼,这些小鬼只有一尺左右高,全身乌青色,口中不停的流淌着粘稠的液体,不知是真的还是塑像,竟也栩栩如生。 鬼门关是经过鬼国的必经关卡,无论是谁来到这里都必须接受检查,看看是否持有鬼国通行证-路引。 一见有人来,原本是死物雕像一般的小鬼居然活了过来,向着他们的方向跑去,粘稠的液体流了一地。 白无常闻言将小鬼拽到一边小声道:“路引没有,不过我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办事,你就通融通融吧。” 小鬼一脸正气道:“哼,我们是奉命看守此地没有路引谁都不能通过。” 白无常心里鄙视道:“你丫装什么大瓣蒜,不就是想要点好处吗,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谄媚的道:“呵呵,鬼哥说笑了,我这里有一根蜡烛,权当是见面礼如何?”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根蜡烛递给小鬼,小鬼一脸不屑的道:“一根蜡烛就想收买我?门都没有。”嘴上这样说,他的双手却是飞快的将蜡烛揣入了怀中。 白无常忍痛又拿出一堆蜡烛,小鬼两眼放光的全部收了起来。“这下我们可以通过了吧”,白无常心想,这可是他千辛万苦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每拿出一根那都是在他脆弱的心上划刀子。 小鬼顿了一下有些无奈的道:“我是有了,可我那些兄弟们可都还饿着呢。” 白无常的目中释放出仇恨的火光,又从怀中拿出一堆金元宝,他的眼中带着不舍。 小鬼嗖的一下全部收到怀中,这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知道我们这些小的吃饱了也不能忘了上头不是,您说是不?” 白无常气的鼻子都歪了,他有一种想杀鬼的冲动,不过一想到小命要紧,一狠心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是拿了出来。 这时小鬼才满意的离开,大袖一挥的道:“查验无误,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