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药瘾发作心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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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惊讶的是繁华街道几个转角过后,景物一下变得荒凉起来了,而且隐隐可以看到王城的西面。这里……这里便是王城以西的地方,没想到绕了这么一大圈,我又回到了王城的边上。我记得再往上是南边的边境了,由于王城临近边境,所以向来有“最后防守”之称,而在王城附近竟有这样的地方,这是我从未想到的。 “这里并非防守漏洞,只是这里曾经有过不好的传说,所以没有人敢到这里来。”他拉紧缰绳,强迫马儿停下,所停之处,是一座古朴的宅院。我瞬间将他所说之事与眼前宅院联想起来,这里,该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之源头吧。 “来。”他跳下马之后又把我抱下,我挣脱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里很寻常,像所有宅院一样,这里有着唐朝留下的典型风格,这是一所典型的唐朝宅院,灰青的瓦,门上是的朱红染料却是新上的,但也有一些年头了。隐隐的,有着寒梅的香气。 熟悉的香味。我推开门,首先撞入眼的是一棵梧桐,“我来过这里。”连我都觉得惊讶,说出这句话竟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不,我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可是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呢? “不,你没有来过这。”淮南开口肯定了我的想法,却无法消去我心中的疑惑。走过石子小道,进门之前我注意到院子的角落处有一株梅花树。现在是春季,寒梅应雪开,现在自然没有花,那株梧桐倒是长得郁郁葱葱。 “为什么会有寒梅香?”我转头看他,他把手伸到我身后,一把推开门,我一下便知道他没有解释的想法,算了,这种事该让我自己去发觉,许是他没有闻到这味道吧。 随着他目光所及之处,我发现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是梨花木打造的,精美的鸳鸯床榻,明丽诱人的描金红色帷帐,隐约可见塌上的红枕。我一下红了双颊,这根本就是一间喜房!“这是原先旧主人布置的,没有多做改变,只是换了新的物件。” 旧主人?我一下好奇原先的主人是怎样的人,眼睛四处打转,窗是红梅映雪的纸帘,窗下是女子的梳妆台,上头摆着简单而古朴的铜镜,还有一把鸳鸯木梳。北边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一副未完成的仕女图,与唐朝的丰腴不同,画中女子纤瘦苗条,袅袅之姿,让人浮想联翩,可惜画中女子的样貌并未画出,倒是可惜了些。 淮南在卧不知觉时已经出去,一夜的疲惫竟未能让我有些许困意,脑子清灵得很,我走到桌旁,发现这些家具精致得很。这里之前也是新房,看布置应该是男子所为,但也不排除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女子在cao持。 淮南既是选了这间,无疑说明了这就是那传说的起源之处。我可以想象当年,也许是一个白衣书生,在新婚的早晨,氤氲的雾气还未散去,在那梳妆台前,为他刚起的娘子挽发。眉目传递间,尽是对彼此的爱恋。 也许后来发生什么事了,那副为他心爱女子所画下的图未及完成他们便匆匆离开,或许,在那副画未完成之前,他们已经过世了。一瞬间,脑子里出现那个在崖边的梦,红衣女子抱着没有气息的男子,目光呆然。 “在想什么?”淮南突然将水递到我的眼前,我这才发觉自己紧皱着眉,伸手接过,算算时间,我药瘾发作的时间也该到了。 “告诉我,这迷幻药究竟是什么,我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在服药之时我已经有着像柳含梢的反应,这药一旦停止会有什么后果?”这是我在心里最大的疑问,一般让人上瘾的药物大都有暂时的快感,但这迷幻药在服用之时已有痛苦的现状,却依旧会令人上瘾,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坐了下来,许久不说话,但见我不依不挠,轻叹一下还是开口了。“这种药物的原有配方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药物在极少量的情况下有减缓疼痛的作用,所以说这种药物在极少量情况下是没有危害的。但对于服用上瘾的人,却有诱发的功效,就像昨晚的那种请况。 如果剂量增加,轻者便会看见幻像,就像木二。但如果服用过量,就会上瘾,而这上瘾是味觉和心理上的饥渴,就像动物的狩猎本能,哪怕会让自己痛苦,但为了自己的需要,还是要去捕猎。” “那上瘾之后断药的后果是什么?”如他所说,这种药应该是十分烈性的止痛药。而从柳含梢的表现来看,应该是药性作用持久的缘故,这样看来,我还是有机会戒除的。 “断药之后主要是控制想要服食的欲望,你也看到柳含梢的模样,那种药的作用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你戒除为止。对于想要戒除的人来说,克制欲望是十分艰难的,但是你可以。”他摸摸我的头,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但三日之后,我几乎绝望了。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我吗?我看着铜镜中的那个“人”,苍白消瘦的脸,深陷无神的眼,手臂上是药瘾发作时划出的伤口,整个人显出一种病态的萎靡。我捂着脸,泪水止不住滑落。“对不起,对不起……”我低喃着,看着眼前同是血迹斑斑的他,心中升腾起无尽的绝望。 这种日子该要持续到何时,噬心得疼痛伴随着无尽的欲望,比之前更频繁出现的幻像,让我怀疑我此刻是否还清醒着。淮南半跪着,任由我的情绪发泄,默默的,为我拭去脸上的泪。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他忽然拥住我,似是觉察到我想要放弃的心,对不起,是我懦弱了,但是,我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三天的折磨已将我生存的欲念消磨殆尽,我现在,只求一死。“山月,看看我,看看我!”他呼唤着我,这一次,我们都料错了,是你,更是我,高看了我! 我抬起头,按捺住心中的那一股焦燥,却无可抑制地将桌上的一切全数推掉,清脆的碰撞声让我更加烦躁,我只想挣托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只想安安静静地沉睡着,不受外界的影响。 我不想看见他们,不想看见那些让我痛苦让我绝望的梦境,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有自身渴求的才是最原始的欲望。我明明知道自己需要克服这种欲望,明明知道我所面对的困难是如何严峻。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强大到无坚不摧了。
可是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这种痛苦是不可控和不可忍的,这种痛苦直击心灵最薄弱的位置,甚至将身体与心灵的痛苦叠加起来,轻而易举将一个人的意志力击垮。 我只求一死! “杀了我!杀了我!”我拽着他,本能地想要挣脱他,他紧紧地抓着我,眼睛变得通红,一个不经意,他抓住我的手将我往外拖,但还是小心翼翼让我避开所有磕碰的物品。许久,也许没有那么久,我闻见隐隐的檀香味。 三日来我都没有闻见他身上的檀香味,他对于我来说也失去了宁神的作用。少数清醒的时间我都会紧紧的抱着他,寻求些微的温暖,但是内心的恐惧却让我更加烦躁。越是如此,我便越加陷入混沌中,几乎整日都在反复的幻境与昏睡中度过。 清醒之时我的眼中只有他身上的伤口,越是在乎,越是迷茫;越是挣扎,越是深陷不可拔,越是恐惧,越是迷乱。可以说,从第一次药瘾发作开始,满心满心都是折磨与绝望,便顾不得他了。 现如今我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迷茫地抬眼,只见我们席地而坐,眼前尽是纷飞的蒲公英,眼光所及之处尽是这些柔美而坚强的花,一下便迷了我的眼。淮南跪在地上,紧紧的拥住我,将头抵着我的肩,我抬头,看见我们所倚靠的树竟是一株合欢。 “再也不许你说那样的话,不可以。我允许你在我之前死去,但绝不是这么窝囊,不可以那么自私,不可以抛弃我们的约定,不可以,不可以,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死!” 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在害怕,他在害怕! 我呆呆地望着这一片山坡,除了一条小道,我们所在之处,根本就是被蒲公英包围的。其实意义不是很清楚吗?他的心中只有我,就像那贼人所说,他将我奉以为命! 思及此,我不禁潸然泪下,脑子里是这几日来最为清醒的一次,也是最能感受到他的痛苦的一次。“我知道,是我自私了,对不起,我不会再懦弱,不会再任性,我会好,会好好的。” 我的痛苦便是你的难过,我如此难受,陪着我的你更加折磨吧。但是我不愿先你而死,不愿让你为我难过。但是我又想你活着,想让你代替我活到白发苍苍,为我去见证多年后的岁月。 “淮南,有没有那么一天,你会忘记我?”我靠着他,让自己依附于他,“我希望有那么一天,你可以笑着将我遗忘。” 不自觉地,握住右手的手腕,淮南已重新为我绑上红丝带,我们都在自欺欺人,假装那一条黑线不会往上攀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