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二十-血色禁地
虽然坐在奢华的星际飞船内,但是众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安全感,飞船不停传来的震动感告诉众人,他们正在通过一道生死鬼门关——即使是再先进的飞船,如果碎星群不让你通过的话,那就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飞船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即使是帝国中将、六阶星师米泰兰先生也不敢有丝毫松懈,聚精会神地投过观望台观察外面情况,一但发现不对,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紧张,比如泰凉衣大兄弟,他此刻正安安稳稳地在在会议厅中睡觉呢,每天到这个时候他都会睡一觉,美名其曰养颜觉,要不是江修强烈要求他不能离开人群太远,以免发生情况来不及反应,他恐怕此刻会在自己的房间中美美地睡着呢。 按他的说法,这个通道他一年都要来回个十来趟,从来没出过事,真要出事他也就认栽了。 当然,还好泰凉衣的乌鸦嘴并不是太灵光,当星际飞船飞出碎星小道的瞬间,众人都不由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活着开出这段死亡通道了。 英俊的侍者无声地走到米泰兰的身边,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盛放着两杯鲜红如血的液体,在主控室的灯光下散发出妖艳迷人的光芒。 “江修小友,”米泰兰将其中一个酒杯递给江修,同时举起手中的酒杯,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欢迎重新回到星盟的怀抱。” 江修轻轻地和米泰兰碰了一下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不由露出享受的表情:“好酒!六十年年份的凯尔特红酒,人间极品的享受!” 米泰兰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看来江修小友在酒文化上的造诣很深啊!” “谬赞。”江修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还没有谢谢中将先生不辞幸苦亲自到海盗港湾来接我呢,我的一点私事,却让中将先生您如此受累,实在是让我过意不去,日后中将先生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小子定不会推辞,以报今日之恩。” 对于江修的郑重其事,米泰兰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哈哈大笑道:“份内之事罢了,不足挂齿,小友不要放在心上。” 江修微微一笑,不可置否,抿了一口酒,然后问道:“不知中将先生您接下来是什么安排?” “接下来我先护送小友你去起源星,正巧我也有事要去那里办,也是顺路。”米泰兰说道。 江修眼睛微微眯起:“就不用劳烦中将先生您了吧,到时候我们再找一艘民用星舰去起源星就行了,何必在劳您费神。” 米泰兰微微一笑:“不费神,小友不用担心,我的座舰就停在前面不远处的太空港里,那里除了我的座舰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星盟的船只了,到时候我们直接借用白魔鬼的空间节点进行空间跃迁,直奔起源星,如果中途还要把你放下来的话,不仅你不方便,我们也要多花许多时间,既然如此,何不干脆一起走呢?” 江修又一次抿了一口酒,借着这点时间脑袋飞速运转,红酒喝完,他也把事情想清楚了,含笑说道:“那就麻烦中将先生您了。” 米泰兰爽朗一笑:“江修小友见外了,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倒是我能邀请到你这种当代最为杰出的青年才俊同行,才是最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到时候只希望小友你一路上不要嫌我这个老头子啰嗦才是,哈哈哈……” “中将先生言重了,您的话字字珠玉,我铭记于心还来不及,哪里会感到不耐烦呢,倒是我反而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先生您,不知道先生能否指教一二。” 米泰兰眉头一挑,沉默了一下,这才笑道:“只要不涉及机密,我知无不言。” “中将先生,能否和我说一说起源星的局势。”江修说。 米泰兰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自从你的老师发明之后,对赫域的冲击确实挺大的,首先毫无疑问平信家收到了很大的冲击,家族里凡是和你老师事件有关的人全都被无情地清洗了,其中甚至涉及到家族的一位功勋长老。可见平信家对陈师当年之事很是懊悔。” “有些错,既然错了,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江修淡淡的说。 米泰兰哈哈一笑,对江修的反应很是满意,同时心里还有一丝庆幸,当年如果不是平信家做出那等蠢事,以陈安古板的性格,恐怕现在还对赫域十一家死心塌地呢,那种情况可是凯尔特族不愿意看到的。 “其他的话,陶家家主陶文逖现在依然是赫域的首席执政官,陶家也依然是十一家之首,内部的小纷争自然是有的,但总体来说还算和谐。”米泰兰继续说道。 江修摸了摸鼻子,沉默片刻,终于问道:“不知道文家的文玉音现在如何了?” 米泰兰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文家的小公主嘛,前段时间倒是传出了一段逸闻,听说不久之前文家的小公主刚和他的父亲闹了一场,几乎整个起源星都有所耳闻,具体什么事由并不清楚,但听说她最后毅然选择去了血色禁地,这选择倒是让文剑荆都吃了一惊。” “什么!血色禁地?”江修勃然变色,眼中的惊怒和担心让众人都不由一怔,显然,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他们心目中一向成熟稳重的江修居然也会有惊慌失措的一面。 “额,话说血色禁地是什么?”威廉问道。 江修神色阴沉,没有说话,倒是一向对威廉没什么好脸色米泰兰出人意料地为他解了惑:“血色禁地是赫域十一家独有的锻炼子女的场所,只有通过赫域十一家共同的力量才能打开血色禁地,谁也不知道禁地里面有什么,因为有史以来能够从禁地中活着出来的赫域精英们对这个神秘地方的形容不尽相同,仿佛那里是一个会变幻莫测的领域一样。” “当然,有一点是所有赫域人的共识,那就是血色禁地的死亡率向来是出人意料的高,在黑暗的第二次星际战争年代,那时候赫域十一家每一代的子女都被要求进入血色禁地中试炼,能活着走出来的不足十分之一,足见其恐怖之处,当然,凡是能够从里面出来的人无一例外不是赫域的顶尖力量,我们耳熟能详的‘执斧者’陶冶阑,‘阴影’汶承逸俊,近代的‘流连’陶寺铭,还有包括如今的文家家主‘剑灵’文剑荆,他们都是可以创造一个时代的人。” “在第二次星际战争和随后的虫族保卫战中,赫域十一家曾议会商议,今后每一代的子女只要年满十八岁,都必须进入血色禁地试炼,以进行优胜劣汰,然而这条法则到了如今已经没有人遵守了,实在是因为血色禁地的死亡率太高,出于对子女的保护,各家长辈都不会强制要求他们进入血色禁地,当然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有十一家后人想要进入血色禁地的话,长辈也不得阻拦,因此,即使大家都看不好文玉音,可是她要求进入血色禁地,也没有谁能强制要求她不准进入。” “当然,”米泰兰声音陡然转低,“她的生存率会无限的低。” 威廉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不知道文玉音是谁,可是看江修如此惊惧的样子,想来那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高,骤然听闻她遇见这样九死一生的局面,江修的心绪很有可能会大乱,这可不是威廉想要看到的局面,然而,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劝解江修,这是他自己的结,只有自己能解。 偌大的主控室中,除了几名工作人员在忙碌,没有人说话,空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她进去多久了?”江修打破了沉默,声音沙哑暗沉。 “据说快有一个月了。”米泰兰说。 江修轻吐一口气,说道:“我回房间静一静。”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主控室中,各人表情不一,各怀心思。 …… 一片暗沉的天地之中,一名一身劲装,梳着马尾,英气逼人的女孩正在和一个中年男子进行搏斗,两人眉眼之间很是相似,如果不是男子人到中年,两人看起来简直如同兄妹。
女孩正是进入了血色禁地的文玉音,而中年男子却是她的父亲,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父亲的复制体——文家家主文剑荆。 她已经和这个沉默的复制体斗了快一个星期之久了,这个复制体的实力只有三阶,和文玉音目前的能级一样,然而他的经验和意识却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几乎毫无破绽,在进入血色禁地的第一时间,文玉音差点就被之前一个复制体打败,若不是她及时用了一枚保命星徽,恐怕早已经落败。 那个复制体名叫“陶寺铭”,闻名星盟的速度宗师,也是文玉音和许多赫域年轻人的崇拜对象。同样是三阶的实力,但他的速度已然达到了三阶的极限,文玉音的动态视觉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甩又甩不掉,打又打不过,这让文玉音一开始就陷入了绝境。 然而,聪明过人的文玉音并没有绝望,在保命星徽的帮助下争取了接近一天的时间思考对策。血色禁地是试炼不是死局,否则在陶寺铭这种年轻时候就已经同阶无敌的强者攻击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通过血色禁地的试炼。这其中一定有某些隐藏的机制等着她去触发。 果不其然,在文玉音的多次观察之下果然发现了“陶寺铭”复制体的致命弱点,虽然“陶寺铭”复制体的实力很强,但是他的招式却非常老套,所使用的星徽都已经被赫域十一家的子弟研究透彻了,而“陶寺铭”复制体却对她的招式不甚了解,而且,陶寺铭所在年代的能级和星师体系也没有现在这么成熟,这都是自己的优势。 既然是主打速度型的星师,能级也没有达到星师的极致,还不能打破一些天然的克制,自然有可以打败他的方法。 三阶幻星徽 这就是文玉音打败陶寺铭复制体的方法,一枚极其强力的三阶幻星徽,施展出来会形成一个三阶的幻阵,可以将人困在其中,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看似无限大但其实只有方圆几十米的樱花谷。 随后,文玉音在樱花谷之外通过非指向性的斗星徽不停地消耗陶寺铭复制体,终于成功的将这个难缠的复制体打败。 然后,她便遇到了她的父亲——“剑灵”文剑荆的复制体。 虽然不明白血色禁地的具体机制是什么,但文玉音大致能明白血色禁地可以完整地复制一个人在外界的经历,因此,“文剑荆”复制体对文玉音的一招一式非常了解,若不是文玉音对她父亲的招式也很了解的话,估计根本撑不过几个回合。 当然,她已经和自己的父亲激战了许久了,复制体虽然不会说话,没有感情,但是也会累,也需要休息,因此还算给了文玉音一点喘息的机会。 说实话,虽然文剑荆复制体的实力要略逊色于陶寺铭复制体,然而文剑荆复制体对文玉音的了解程度却要远远超过陶寺铭复制体,再加上这次对战的是自己的父亲,虽然知道不是那不是真正的父亲,可是如此高超到近乎完美的复制还是让文玉音产生一丝荒谬的恐惧,实力也就不能百分百发挥出来。 战至今天,文玉音的身上已然伤痕累累,如果不是那股求生的毅力依然在支撑着她,她恐怕早已经倒下了。 面对自己的“父亲”,面对自己的恐惧和牵挂,文玉音的心中却始终憋着一口气,她要打破这强权的家族,要颠覆所有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剧! 她之所以来到血色禁地,为的就是将来,她可以不再躲避他的父亲,那个曾经也在这里战斗挣扎过的男人,告诉他,她的女儿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