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驯服乌骓
等多伦还礼后，大檀可汗朗声说道：“多伦啊，吐谷浑吐延可汗听闻我们要与魏国大战，特地遣使来助，表示愿与我们结盟共同讨伐魏国，并且在青海湖附近集结兵马，以达赤为帅，准备在这月底出兵进攻魏国张掖与凉州，助我们一臂之力。”接着饶有深意的说道：“多伦啊，吐延可汗一片热情，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青海湖？”多伦闻言先是一惊，但很快恢复了过来，笑道：“恭喜父汗，有了吐谷浑的加盟，我们对魏作战就更有成功的希望了。”吐谷浑在青海湖集结兵马，用心昭然若揭，自己若在阴山取胜，他就趁势夺取张掖与凉州，若是自己在阴山失败，就挥师北进，夺取柔然西域，再往东直杀奔王庭而来。他知道父汗告诉他此事的目的，就是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告诫自己一定要用心作战。 这时拉克什笑着说道：“多伦殿下，你是柔然第一猛将，数年来大小数十战从无败绩，我国大汗听闻贵国这次与魏国开战时就知道这次必是由你领兵，相信你一定能击败魏军，因此下定决心决定集结十万兵马在青海湖随时准备杀奔魏境，决定和殿下你共击魏国。” 多伦微微一笑，说道：“使者大人放心，请你转告吐延可汗，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既然两国结盟，那么两军便是一军，希望贵国尽快出兵，以便在适当时机能够与我军协同作战。” 拉克什闻言一笑，坚定地说道：“这个请殿下放心，大汗已经传令达赤元帅，最晚到这个月底，就会出兵杀至魏境与魏军交战，殿下尽管在阴山放心用兵，对于这次两国结盟，我国绝对是有绝对诚意的，我们先击败魏国，再平分天下。” 多伦闻言一笑，说道：“那就好！” “哈哈…”大檀可汗大笑两声，指着校场场中那匹骏马说道：“多伦啊，你身为大军统帅，没有良骑不行，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为你寻觅良马，可是一直没有找到。现在吐谷浑给你送来了，你看看对于这匹马是否满意啊？” “谢父汗！”多伦看着那匹骏马说道：“这匹宝马良驹世所罕见，不逊于当初的越影，儿臣很满意！”接着对拉克什问道：“使者，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拉克什看着校场中的马，一字一字响亮地说道：“乌——骓！” “乌骓！”多伦闻言失声说道。不止多伦，所有人闻言皆是一惊，当年楚霸王项羽威震天下，胯下乌骓马也是天下第一宝马良驹，虽然此乌骓并非彼乌骓，但凭这匹马众人也可以想象得出当年的乌骓是何等英姿。 拉克什对众人的表情十分满意，笑着朗声说道：“不错，这就是乌骓马！”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匹马是士兵在天山与吐番作战时无意发现的，据说当地人说很久以前有一匹通体乌黑发亮、四蹄雪白的骏马出现在天山，后来便不知所踪，依描述看就是当年楚霸王项羽的坐骑乌骓无疑。几个月前我军在大胜吐蕃后回返时无意发现此马，与当年的乌骓马极其神似。大汗对此十分钟爱，欲将其置为坐骑，但一直无人能够将其驯服，这次出使柔然，大汗知道多伦殿下的威名，觉得宝马应配英雄，为表现我们的诚意，只要多伦殿下能够驯服它，就把乌骓马送予殿下。” “哈哈…”大檀可汗听后更加高兴，对多伦说道：“多伦，既然吐延可汗一片美意，你就去试试吧，父汗希望你能骑着它征战沙场，荡平魏国，为柔然建不世之功。” “是，父汗！”多伦说完便走下看台往校场中朝乌骓马走去。待行至马前三丈时，放缓了脚步，慢慢靠近。 乌骓马本正在低头吃草，在多伦离他还有两丈远时，就似乎感觉到了威胁，停止了吃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悠闲的甩着尾巴，似乎没有看到多伦一样。 多伦见此兴趣更浓，此马感官敏锐却又十分机警睿智，看似悠闲却暗中紧紧戒备，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动他就会马上逃开，此时绝无上马机会。又往前走了几步，与马大致保持一丈距离，确保自己能一跃而上后便停了下来紧紧的盯着乌骓马，等待上马的时机，一人一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敢有半点放松。一直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乌骓似乎感受到了多伦与其他人的不寻常，有点按耐不住，慢慢朝后退去，多伦也紧紧跟随，始终保持一丈的距离。退了五六丈，似乎再也忍受不住，乌骓马大声鸣叫一声，快速转身欲向后奔驰，远离多伦。 就在乌骓转身的那一刹那，出乎在场所有人意料的场景出现了，只见多伦一个快速侧步，用力在地上蹬了一脚，翻身腾空而起，在乌骓马刚转过身之际，稳稳地跨在了马背上。如此动作把边上所有人都看呆了，这上马的动作不但难度极高，以往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多伦时机把握的极准，慢一分则慢，快一分则快。 乌骓马受惊，在校场上狂奔起来，多伦紧夹着腿，伏着身子，用力抓着马鬃，任乌骓马前掀后跳，但始终拿多伦无可奈何。 乌骓马见掀不下来多伦，发足狂奔起来，时而急停，时而快跑，又不断跳跃，所有人都为多伦担心不已，提心吊胆的紧盯着他。但多伦就像一块黏在马背上一样，一动不动。 乌骓马在校场上狂跑了几圈，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多伦挺起身用力拍打着马脖子，以示惩罚，他知道这匹马极有灵性，不忍心过度惩罚，所以下手极有分寸。 似乎感受到了多轮的善意，乌骓马慢慢停了下来，多伦坐在马背上舒了口气，也放松了许多。就在众人以为多伦成功之际，想要为多伦欢呼时，出乎所有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乌骓马突然加速狂奔，多伦没有防备，猛地摇晃了几下，差点摔下马来。刚要坐稳之际，乌骓马忽然猛地停了下来，前蹄一弯，倒了下去。此时已到校场边缘，前方不远处就是削的极尖的木桩。在这巨大的惯性之下，多伦再也不能在马背上安稳坐住，猛地向前飞出，直朝细尖的木桩撞去。 不少人失声惊呼道：“多伦殿下！” 大檀可汗见此也是十分的震惊，心痛的大声呼道：“多伦！”不少人也闭上了眼，不忍看到悲剧的发生。 就在众人以为多伦凶多吉少之时，只见多伦在胸口即将撞上尖木之际，双手猛地伸出，紧紧地抓住桩木，以桩木为中心，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然后返身回去，凌空翻了两个跟斗，又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 乌骓马也没想到多伦竟然又这样回到了自己的背上，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可又似乎也被多伦这一幕震住了，认可了他，跳了两下便不再反抗，转头蹭了两下多伦的腿，然后载着他朝看台奔去。这样一匹烈马，表现如这样来，就表示已经被驯服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多伦死里逃生，不但丝毫未伤，反而又漂亮的返还到了马背上。就连起初十分不服的吴缇也佩服不已，他知道若是自己上去，恐怕连马背都上不去。 也不知谁先呼喊了一句：“多伦殿下威武，柔然必胜！”四周的卫戍营瞬间挥起手臂大声呼喊起来：“多伦殿下威武，柔然必胜！多伦殿下威武，柔然必胜！”呼声惊天震地，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拉克什见此也是一脸敬佩，由衷的赞叹道：“多伦殿下机智勇敢、反应灵敏，真乃神人也！”在最初多伦未上马时他就佩服多伦的忍耐力，之前所有驯马师初见乌骓时都是迫不及待的想翻上马背，但鲜有人能够成功，即便侥幸成功也很快会被摔下马背。 只有多伦足足与其对峙了半个时辰，把乌骓马先逼得忍耐不住，趁它回返欲逃之际突然跃起，时间、方位把握得分毫不差，那一刻他就知道多伦肯定能够驯服此马，之后的一系列动作也证明了他的判断，乌骓马拿多伦没有丝毫办法，就在众人都以为乌骓马停止反抗之时又来了那惊人的一幕，看到多伦直直的朝桩木飞去时，他也闭上了眼，以为多伦这次在劫难逃了，甚至都在想该怎么说才能平息大檀可汗的怒火，让他饶过自己。 可是多伦竟奇迹般地脱险了，而且动作利索漂亮，让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他心里对多伦也是钦佩不已。看着周围欢呼的卫戍营士兵，拉克什向大檀可汗真诚的说道：“多伦殿下神勇无双，在下对此战充满了信心，回去后一定会向大汗禀明，请他尽早出兵，与柔然一起联手攻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