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伊人何方

    你了解中原的历史，崇尚汉代的霍去病，你不觉得现今的柔然与魏国就是数百年前的匈奴和汉朝吗？而拓跋焘能屈能伸、文韬武略是一代雄主，和当年的汉武帝是何其相似？多伦哪，”大檀可汗看着多伦满脸悲痛地说道：“难道非要等到数十年后，拓跋焘统一了大江南北，数十万魏国铁骑踏上柔然土地，再来一次封狼居胥、刻碑立传，让我们的牧民也唱着‘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生息；亡我祁连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到我柔然亡国灭种之时你才能真正警醒吗？”

    多伦闻言内心震撼不已，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也觉得自己想得太天真了，父汗说得对，每个统治者都想做一代雄主，只要拓跋焘一道圣旨，五凤谷的人还是会拿起刀剑随他征战，尽管对手是自己。想到这里，多伦跪在地上坚定的说道：“父汗，我错了，是我太天真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在让你失望了，明日我就率军出战，绝不让柔然成为第二个匈奴。”

    大檀可汗见此满意的点点头，接着满脸期望的看向多伦大声吼道：“多伦，我的孩子，我们柔然的骄傲，你愿意为柔然的未来而战吗？”

    多伦也高声回应着，“我愿意，父汗！”

    大檀可汗对此十分满意，十分欣慰，稳了稳情绪说道：“好，这才是我的多伦，我现在封你为征魏大将军，明日你就领军出征！”

    “父汗！”多伦想了想说道：“能否再给儿臣几天时间，让我去趟五凤谷，若我们要征服中原，此战非同小可，我不想木兰受到任何伤害，只要把她接回来，我立刻就出征，为你夺下中原。”

    大檀可汗想了想朗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去吧！”

    “谢父汗，儿臣马上就去！”多伦闻言起身施礼后跃上马鞍就朝远处奔去。

    五凤谷

    一个寂静的早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五凤谷的平静。来人正是多伦，他路上没有休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就是为了尽快见到木兰。到达花儿锦门口，见门已打开，多伦十分兴奋，将马缰随手一扔，便往里面冲去。边走边喊道：“木兰，木兰，我来找你了！”

    左右张望了一番，却不见木兰的身影，在院子的水井旁，多伦看到花狐正在井旁打水，多伦兴奋得走过去，说道：“花爷，木兰呢？”

    花狐看到多伦也是一惊，问道：“多伦王子，你来干什么，是来讨伐的还是来劝降的？”

    “花爷，你不要误会！”多伦连忙解释道：“我这次来没带一兵一卒，既不劝降也不讨伐，我是来专程找木兰的，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要带她去个安全的地方。”

    花狐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有脸来找木兰，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木兰的，你说你会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你说你会把我们五凤谷的和平意愿带给你的父汗，你说你希望柔然与魏国永不开战，可是现在呢，你们柔然的铁蹄为什么踏向我们魏国。”

    “花爷，我已经尽力了！”多伦无奈地说道：“只是两国交战牵涉太多，不是我能所左右的，而且现在天下纷乱，四分五裂，没有统一就永远不会有和平，要想真正的和平，只有天下一统才能达到。总之”多伦急切地说道：“花爷请你告诉我木兰究竟在哪

    “看来是我忘了，你们柔然人从来都是出尔反尔。”花狐冷笑一声，面色一肃说道：“多伦王子，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我花狐虽然老了，但骨头还应，你想统一天下，那是痴人说梦。”

    “花爷！”多伦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说这些你现在很难理解，总之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你告诉我木兰在哪，我真的很担心她。”

    花狐闻言满脸悲痛的说道：“她现在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你再也见不到她了。”接着恶狠狠的看着多伦说道：“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你和你的父汗，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你马上给我滚，滚出我家。”看多伦还要说话，指着门口厉声吼道：“滚！”

    “好好，花爷，我走，你不要激动！”多伦摆摆手说道：“花爷，既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木兰安全就好，你在家安心呆着，等我在阴山击败了魏军后，就会再来这里，到那时候五凤谷就再也不会有战争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这次一定是带着善意来的，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花爷你多保重，我走了！”说完一躬身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花儿锦，多伦叹了口气骑马慢慢朝前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略带惊喜的叫道：“莫将！”

    多伦回头一看，微微一笑，说道：“紫苏，是你啊！”

    “莫将，还真是你啊！”紫苏微微一笑，说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来找木兰吗？”

    “是啊！”多伦一听十分欣喜，满脸希冀的问道：“你知道木兰去哪了吗？”

    “木兰出远门了，至于去哪她也没说，谁也不知道，只是拜托我多照顾花爷和瞎婆婆”接着好奇的说道：“莫将，你说她是不是去柔然找你了！”

    “找我了！”多伦沉思了一下，自己没有完成承诺阻止两国开战，觉得也十分有可能，表情一松，说道：“的确有可能，谢谢你了，紫苏！我先走了，希望在路上能碰到她。”

    多伦骑马出了五凤谷，又来到了镇外之前住过的的那个马场，一路上五凤谷变得萧瑟无比，街上行人稀少，不复往日的繁华。就在他独自感伤时，忽然听到一个老人叹了口气说道：“五凤谷再也不是之前的五凤谷了。”

    多伦扭头一看，见是八倍蚕，见他脸上充满了哀愁与悲伤，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自信与沉稳。多伦也没有之前的欣喜，叹了口气说道：“八爷爷，这才过了多久啊，五凤谷怎么会变成这样？”

    “遍地狼烟起，桑麻尽凋零！”八倍蚕叹了口气说道：“战争开始了，丝绸之路断了，再也没有商人来五凤谷买丝绸了。所有年轻力壮的男子，无论是织工、染工、蚕匠还是铁匠，都被派上了战场，你说能不成这样吗？”

    “唉！”多伦叹了口气，说道：“八爷爷，你不要太过难过了，不出一年，丝绸之路就会重新打通，到那时五凤谷还会像以前一样繁华的。”接着向八倍蚕说道：“八爷爷，你知道木兰去哪了吗，我是专程来找他的。”

    “你找不到她了！”八倍蚕叹了口气边走边说道：“她在烽火深处，铁蹄之下，刀剑之中！”

    “烽火深处，铁蹄之下，刀剑之中！”多伦自语了一遍也没悟出其中的门道，满脸没落的自语道：“木兰，你究竟在哪啊？”

    四日后，在王庭西面十里外，多伦满脸疲惫与失落的坐在马上慢慢朝王庭走着。他去了五凤谷后没有找到花木兰，花爷说她身处险境，九死一生；紫苏说她出远门消失了，没人再见过她，并猜测她可能去找自己了；八倍蚕说她在烽火深处、铁蹄之下、刀剑之中，他猜测良久，唯一的可能就是木兰到边关来找他了。

    最让他吃惊的还是五凤谷的变化，往日的欢声笑语、繁华热闹已不再，到处一片凄惨衰落的景象，路上要么是戍卒奔赴边关，要么是大批逃难的民众往内地迁徙。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八倍蚕的那句诗：“遍地狼烟起，桑麻尽凋零！”喃喃自语道：“木兰，你究竟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