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这个世界,我们总是有些乐于发现一些未知,听到的、看到的、感触到的、亲手触摸到的。 过去,我们曾单纯的认为太阳是一切光明和希望的源泉,可慢慢长大才发现,原来太阳不仅带给我们光和热。在它远去的时候,黑暗与寒冷才是我们这个原点本来的面目。 曾经,我们伤心鲜花的凋落,叹息树叶的枯黄,可慢慢长大后才发现,它做的一切不是简简单单的额昙花一现。而是化作养分,带给它来年的朝气蓬勃,延续它的生命不息。 在我少不更事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学校校长对村里做瓦匠的张手艺的儿子总是大声训斥,而对在外面包工程的李胖子的儿子却呵护有加。即使张家儿子考了年纪前三,而李家儿子总是喜欢打破学校的玻璃。在我大一些后,我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不允许我与心爱的女孩在一起,诉说着他们的种种担心,讲述着他们宝贵的过往经历,而在他们看来,我的不懂事一定是在日后可以预见,板上钉钉,甚至从来不听我怎么说,不去看我的改变。 在后来,我不明白的越来越多,却也变得越来越麻木。我可以双眼望着窗外、听着音乐坐在拥挤的公交车,而完全不在乎我身边站着以为老态龙钟的婆婆。我看着同事被领导骂的狗血淋头,把一摞子方案砸在他脸上,安慰的同时,心里却骂着:活该”我接触的这个世界很短,因为在我们用那么一点点意识看透了本质,了解了现代的生存法则后,对于利益与金钱,我放下了过去毫无意义的伪装。 而当若干年后,我托着残破的身体回看我的过往,我才突然发现,我看透的,是这个花花世界的虚伪外表,我看透的,是一个个高高在上,内心却无比丑恶的上等社会。我看透的,是被他们玩弄于股掌,随意撇弃的可悲玩物。曾几何时,我以为我看透了,可当我埋葬了我的人生,葬送的我所有感情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始终未能看透的,是我自己那颗被腐蚀了的心和一双沾满了污浆的手。我换不回的,除了那些点点的回忆,还有被我亲手扼杀的本性纯良。 我,叫徐文,在这个普通的小镇里,过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生活,当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居民。每天骑着我的自三轮车穿梭于这个小镇的每个角落,新买的电喇叭确实要比过去用嘴喊的省力,因为的脚有些跛,所以在有些住楼房的人家,我不得不用喇叭喊着楼上的主人下来帮我一起抬煤气。 我很和气,也很有信誉,煤气的质量从来都是最好的,所以在这个小镇,大部分都是我的客户,他们很信赖我。可怎么说呢,由于我们小镇新盖的楼房很多采用了管道煤气,所以我的生意稍有些影响,但我真的不是很担心,这个不好做了,我还可以做别的营生,帮着我岳父卖水果、去新开的超市做售货员、或者拿着我的小马扎去路边修修鞋、换换锁。总之,只要有我和家人的一口饭吃,至于吃什么,我不是很在乎。在这片小镇,人们只知道我是一个几年前的外来者,带着妻子和孩子定居在在了这里。 我的妻子很贤惠,并烧的一手好菜,她还会绣东西,每次的绣品都能得到无数邻里的夸赞,他们夸我娶了个心灵手巧的好媳妇儿,说你这瘸子真不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很高兴,总是微笑着、附和着。可我妻子却不高兴,她说你们不许这样说我老公,嫁给他,才是我的福分,你们不知道过去他多厉害,你们什么都不懂。每每这时,邻里们都更加说我妻子如何深明大义,如何心底善良,她再想争辩,却总被我微笑着拦下,他们这么说,我心里很高兴……. 我的儿子今年3岁了,长得虎头虎脑,甚是可爱。除了总会半夜莫名被吓醒外,身体一直很棒。我很喜欢给他讲故事,虽然他的很多为什么让我有时真的不会回答,可只要看着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我就觉得生活是那么美好。 5年了,我一直未曾离开这里一步,甚至每年的清明祭拜,我也都窝在家里,连煤气都不会送。很多人都调侃我说怎么你这送煤气的也响应政策,自己给自己放假啊,可我这时却不会理他们,只是默默的回到家,关上房门,从白天一直坐到晚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偏头痛,只要想起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似曾相识的场景,就会疼的两眼发黑,甚至满地打滚。小镇上的人都以为我是过去受了什么伤才变成这样,因为一条跛腿很容易引起他们的联想,唏嘘也好,以讹传讹也巴。对于现在我的来说,我不在乎的太多了,也许只有那个我不知道爱不爱却想珍惜一辈子的妻子,和上天恩惠我用一生去保护的儿子,家人,才是我现在最在乎的吧,因为我尝试了失去,那种滋味,甚至苦过死亡! 我,叫徐文。在过去,人们叫我仙屠。不晓得是引用了战国名将白起的某些寓意,还是是对我一种特殊称谓,总之,在过去的十数年中,我是一种超乎于大众的存在,人们仰慕我,巴结我。在他们眼里,我是可以就他们于水火的真神,而在我眼里,他们只不过是一些供我享受这花花世界的食客而已。 曾几何时,在本市、本省、甚至于我所到过的全国各地,每一处的达官显贵、商贾大户,在人们面前扬武扬威,趾高气昂的所谓上层人物。在我面前,除了低三下四和拱手作揖,没人敢不恭敬我,不孝敬我。在他们口中,或是捉妖大师、或是卫道勇士。甚至转世神仙、甚至在世活佛。可我从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他们怎么想,我只在乎我得的报酬,和我应得的那份。 曾几何时,我住在市里最昂贵的倚山别墅,建了堪称无比奢华的个人庄园。曾几何时,我身边美女无数,丰腴婀娜,流连忘返。曾几何时,我跺一跺脚,半个省也要颤一颤。曾几何时,我有一个视我为生命的父母,却在一个仲夏的夜晚,死在了仇家手里。而我,却在一个高档私人会所左拥右抱,一曲曲唱着《烛光里的mama》。
曾几何时,我深爱着一个女人,为了她,我甚至放弃我本该有的正常生活,为了她,我甚至欺师灭祖。可在那个我大开杀戒的晚上。她躺在我的怀里,临死前,却眼含仇意的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曾几何时,我心中充满热血,我使命里包含着感恩。可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我所经历的一切里慢慢变了质。我还记着我儿时天真的模样,我还记着父母看着我慈祥的眼神,我还记得她在那个夏天身着一袭的白裙冲我浅浅的微笑…… 我,徐文,在那个决斗的晚上回归为零。重伤之下,我所见到的是一个个冷漠的表情和鄙夷的神态,我败了,我不是败给我的本事,而是败给了这个世界。我过去天真的以为自己虽说不是这个世界,但起码在这个圈,我不光是所有魑魅魍魉的忌惮,更是所有惹上亏心事人的忌惮。我是他们的救星,是他们的希望,没有我,他们只有时运衰退甚至惨遭死亡。可我也忘了,我所在他们那换取的,不是时运,不是命数,而是钱,一张张我到后来根本数不清的钱。所以我败的很彻底,败的很正常。我不是败给了自己的本事,而是败给了这个世界,败给我从未愿意,也不屑去去了解的人心。 我,徐文,一个在老家被称作顶香头的。直到今日我也只承认这一个称谓。我是讲述的,不是我如何如何牛逼,如何如何依靠本事过上物质的生活。我想说的,是在一个没有多长的人生道路上,我们该珍惜的到底是什么,而我们所痴迷、甚至不惜牺牲一切的东西,在那些亲情、爱情、友情面前是多么的苍白,多么的可笑。所有这一切,都是命数,而所有这一切,都要从那个雨天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