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传说级
艾德他们此时离村子已经有半日路程，即使星夜启程，也不大可能比英吉尔部队行进的更快。 等他们来到小村不远处，远远望见那里已是一片火光。 三人沿着小树林，疾驰奔向被英吉尔人焚烧的村子，艾德和安德烈一边在视野内搜寻可能存在的敌人，一边紧紧盯着迪丽雅的动向，生怕她不顾一切冲进去。 今晚夜风并不十分大，火势还没有完全蔓延开来，毁灭的能量却也从空气中传来，离的近了热浪扑面而来，主要起火点的几间木质结构房子吱呀作响，显然就快要烧塌了。 艾德凝神细听，除了木头在火焰中燃烧的噼啪声，并没有半点人声。 “看起来，对方没有在这里多停留，应该是离开了。” 其他两人观察之后也得出相同的结论，安全暂时得到保障后，迪丽雅不等同伴行动已经一个人先跑了过去，早一点去搜救还有可能找到几个幸存者，艾德两人也紧跟着冲入村子里搜寻这场灾难可能的生还者，虽然希望十分渺茫。 然而让触目惊心的是，一具具倒伏的尸身躺在道路上，火光掩映下的血泊中倒映出一张张死者惊恐的脸庞，除了大火还在熊熊燃烧之外，到处都是一片死寂。 艾德一连闯了好几户房屋都没有发现活人，一抬头发现安德烈一进村就分别了两人，直接奔向了自己家，这家伙终究还是不放心自己的亲人。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迪丽雅的呼喊，艾德一直有心保持距离她不远处，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进入迪丽雅所在的房子，只见满脸灰迹的她指着地上一个男子说道：“他还活着，咱们把他抬出去，火势快烧过来了。” 艾德扫了一眼屋内状况，心中不由一紧。 桌子上倒伏着一具衣衫不全的女尸，头部破了一个大洞，显然是不活了，这个女子的面貌艾德没有细看，隐约认得是村里的一名貌美少妇。 再看地上这人下半身裤子松松垮垮的挂着，脑袋上被砸出一个大包，然而呼吸均匀看起来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艾德一抄手将对方抗在肩上，这么一条大汉少年扛着却并不太费力，刻印耗尽能量改造后的身体已经是普通人的极限，黑铁级的巅峰，自然不凡。 艾德另一只手拉着迪丽雅离开了即将烧塌的到：“我来看着这家伙，你继续去搜寻吧，着把自己的匕首递了过去。 迪丽雅摇摇头，“不用，我有自保之力，你自己小心才是！” 说着她亮了亮手中的木杖，但这玩意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近身搏斗时好用的武器，艾德不放心，执着的把匕首递到她面前，少女见同伴坚持只好顺从的接过来，不再拖延，一转身又跑向另一间房屋搜救。 艾德扛着昏迷不醒的男子，向村外走去，沿途又找了好几间屋子，里面不是倒着几具尸体就是人去楼空。 悻悻然，艾德重重丢下肩头上的人，毫不客气的把这男子用绳索紧紧绑在一颗大树上，看样子，对方身份可疑，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艾德自然不会对他客气。 仔细检查一遍绑牢之后他又返身回去继续帮忙。 随着时间的流逝，火势逐渐增大，村子里虽说出产还算富裕，但农人的屋子大多少不了木质解构，真正石质的小屋也没几间，所以大火烧起来还是很快的。 片刻后三人不得不放弃搜寻工作，大火伴随着浓烟，即使用湿布蒙住口鼻依然让他们十分难受，这种情况下显然村子里不会再有生还者了。 再次集合在树林边，离燃烧的村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所以不用担心大火蔓延过来，经过一番烟熏火燎，三人脸上都染上了黑色的烟灰，再由汗水冲刷出一道道痕迹，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狼狈。 迪丽雅双眼红肿，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看到了太多的遇难者的缘故。 艾德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稍做安慰。 迪丽雅想起了什么，将紧紧拿在手中的利刃递还给他。 艾德没有接过对方还来的匕首，“你先留着吧，我身上不缺这东西，我记得村尾有条小溪，你先去洗洗，我和安德烈审问完这个家伙再过去。” “不，没有必要这样照顾我，我和你们一起审他，如果真的像我们想的那样，这些确实是他所犯下的罪行，那么他就必须付出代价。”少女狠狠看着地上的男子，坚定的语气让人不容置疑。 艾德与安德烈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慰，不管之前迪丽雅是不是一个普通的牧羊女，但现在她的心通过磨练而变得坚强，对待敌人就是需要用最严厉的手段，过多的怜悯只会弄巧成拙。 他俩可不希望在战场上对阵杀敌时，身边的少女还怀有着不必要的仁慈之心，那对同伴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此刻能见证同伴的成长让艾德和安德烈两人都十分高兴，起码证明之前选择跟随帮助少女是对的。 迪丽雅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眼前的可能的敌人固然需要马上审讯，但自己身边的同伴比敌人更重要。 她转头问安德烈道：“你的家人他们都没事吧？” 安德烈点点头，之前回去检查了一下，自己家里早已人去楼空，包括一些不值钱但十分具有纪念意义的小玩意都被打包带走了，看起来不像是敌人掳掠去的，应该是自己三人离开不久父亲大人就按计划带着全家启程去奥瓦雷了。 “我顺道还去议事厅看了一下，那里没人，不过艾德你之前归还的老骑士铠甲不见了，还损失了不少行军物资，很可能都是被英吉尔人拿走的。” 老骑士那套盔甲虽然是用贵重金属制成，但算是宝物级别的，艾德归还之后就没再想过，自然不甚在意，而且他们补给充足，比起那些，眼前的俘虏更值得在意。 对于审讯技巧，在场三人都没有什么实际经验。不过艾德记得之前看到过刻印提供的资料里包括军事方面的。 他花了片刻检索了一下，找到之后将之转移到自己脑子里，配合曾多次看过老班迪动刑的安德烈，他们耍了几个小花招就套出了这个男子的真实身份和所作所为。 正如同之前在现场看到的场景所推测出来的，这个男子不仅是英吉尔部队的一员，而且劫掠村庄时他一时精虫上脑，不顾部队急行军的命令溜号出来，想趁机对那个女子施暴，却不小心被反抗打昏了过去，这才被同伴遗落在了村子里直到被迪丽雅发现。 审问的过程无疑是残忍的，证实了对方的身份艾德不再手下留情。 由于刻印里面所藏资料的关系，艾德展现出来的技巧让安德烈和迪丽雅都十分惊讶，他怎么什么都会，而且如此轻易就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与此同时，艾德再一次证实自己陷入暴力状态后，对于敌人是丝毫没有怜悯与同情的，不完整的施展了一个资料里面提供的酷刑之后，他就从对方口中打探出了不少情报。 在这一过程中连安德烈几次都把眼睛移开，然而受刑者那不间断，响彻真个小树林的惨叫依然如此刺耳，持续摧残着他的神经。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迪丽雅居然坚持旁观了整个施刑过程，虽然脸色比安德烈更差，但依然值得钦佩。 直到艾德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问的，征得两人同意后他拔出格尔墨赐予了俘虏解脱。 “谢谢！”这是这个可怜人最后说出口的话语，然而犯罪者事后的后悔与道歉并不能改变什么，也不会让艾德他们产生出放过他的想法，有些罪既然犯下了就必须去偿还。 “通过战斗捕获到一份未提纯的灵能团。”心灵刻印发出提示。 三人默默来到小溪边简单梳洗整理了一下，潺潺流淌的溪水带着灰烬与鲜血远离而去。 气氛不怎么好，一番忙碌，他们终究没有救出一个人，只是亲眼见证了英吉尔人的有一场暴行而已。 这种情况下还是年长些的安德烈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拿出简易的地图铺开来，对二人说到。 “现在情况据我推测的话，应该是奥瓦雷城确实已经遭到了攻击，但由于坚固的城防和城外的援军使英吉尔人没法迅速拿下，因此他们派出了之前我们所见的那支部队去偷袭后方的补给枢纽，就是这里的穆雷镇。” 随着安德烈的指点，艾德和迪丽雅借出远处的火光看到了地图上一个小点，“而咱们的村庄不过是行进路途上的一块小石头罢了。” 随着对方手指划动，可以看到在敌人的行军路线上正好就是艾德他们所在的小村庄。 “那么之前老骑士打掉的只是对方的先头部队了？我们遇到的这支队伍昼伏夜出，显然急着赶路又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会屠杀完村民后放火烧掉了村子，却没有选择在此扎营休息。”艾德思考着，补充了一下。 “不，我猜咱们抓到的家伙恐怕自己都不知道的是，这支夜袭部队应该还不是袭击补给枢纽的主力，因为光凭这点人恐怕还不够撼动穆雷镇的防守力量，瞧这儿，我觉得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为了扫灭行进路上另一块更大绊脚石的，就是这里，阿美拉堡。”安德烈毕竟是村长之子，又在大城邦见识过市面，想的更深一步。 艾德和迪丽雅顺着安德烈的手势看过去，在地图上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关口阻隔在英吉尔人去往穆雷镇的行进道路上。 艾德看着地图，又对照刻印提供的资料把这两天敌人的动向回想了一遍，稍一思索就明白了，确实，如果想拿下补给枢纽从后方彻底断绝对奥瓦雷城的支援就必须让大军通过这个关卡，从地图上看其他的道路都不适合大规模行军。 这时候的军事其实比起艾德原来世界的发展还有不如，但大体上还是讲究以正合以奇胜，罗兰王国把穆雷镇当作后方补给枢纽，又在此处修筑了一座阿美拉堡防护敌人的袭击，那么想要越过这处堡垒肯定是千难万难的，其他道路要不就是十分奇险要不就是耗时严重难以遮蔽。 派军队袭击后方补给就是以奇胜，拔掉正面挡路的堡垒就是以正合，除非出现军事武力上的重大发明，不然再厉害的将军也不可能一步越过敌人的防线，想打哪就打哪，路都要一步一步来。 对着地图看了一会，艾德和安德烈都没有继续说话，似乎事情就是这样了。 “这群英吉尔人既然采取的是夜里行军，白天休息的方法，就是不想被提前发现，偷袭一举拿下阿美拉堡，这就给了我们机会吧？咱们只要提前赶到通知关卡这个消息就能阻止敌人的计划了，那还等什么。”迪丽雅也很快完成了全盘分析，并做出了决断。 艾德与安德烈相视苦笑，终究是没满过去，迪丽雅把两人没说出的部分自己推了出来。 少女没能阻止英吉尔人屠村，但此刻她又看到了破坏敌人偷袭关卡计划的可能，艾德他们也没有什么阻止的理由，看来三人很快又要卷进更大的危机了。 做出了赶往阿美拉堡的决定，顾不上为村庄死难者处理善后，他们抓紧时间再次动身出发。 在黎明前草草用过了早饭，迎着和煦的朝阳又开始了赶路，要想及时提醒阿美拉堡提前防御，他们得在这个白天赶到对方前面去，对方虽然是骑兵，但白天不敢大张旗鼓的行进，所以还是有机会的。 开始的路途在村子附近，艾德和安德烈还能勉强辨认，但离开较远后只能靠迪丽雅这位牧羊女来带路了。 按理说这附近迪丽雅也不会熟悉，但她总是能从树林里选择出一条又近又好走的道路出来，如有神助一般。 艾德注意到少女手中牧羊杖好像有些神奇，每次遇到分岔路口时，迪丽雅祈祷一阵，就能用手中的木杖指出正确的道路，于是他集中精神发动心中刻印鉴别能力。 “发现传说级物品，牧羊人手杖，属性？？？” 艾德心中一震，没想到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手杖居然是一件传说级宝物，比自己身上两件稀有级武器都高一级的样子，看来迪丽雅作为位面之子，确实不简单啊！ 此事被他默默藏在心里，少年的心中并没有丝毫欲念升起，同伴实力越强对自己越有好处，如果看到一件好东西就想找借口抢过来那和强盗有什么分别。 传说级宝物不知道附加什么样imba的属性啊，是不是也附带有诅咒呢？ 好奇是难免的，艾德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所有的两件稀有级宝物，蔷薇之枪由于附带的诅咒比较吓人，自己用布把它缠了起来减少使用次数，最近赶路都是拿来当拐杖用，格尔墨倒是越用越趁手，没事的时候自己也在通过心灵刻印学习一些使剑的技巧，坚固和锋利都是最实用的属性，那个诅咒对自己来说也暂时不痛不痒，可以当成主手武器。 第一个白天刚过的时候，迪丽雅不知通过什么神奇的方法得知自己和敌人的位置，她告诉两人此时他们已经超过了英吉尔人的队伍。 安德烈一直在关注地图，按照迪丽雅所说此时离阿美拉堡还剩下一半的路程，保险起见，最好晚上也不要停下，抓紧时间多走一些路，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艾德与迪丽雅很快同意了决定，谁也不想半途而废，迪丽雅挥动手杖，在夕阳落下山之前，借着最后一缕余光将杖头对准二人，嘴里小声念出了一段似乎还不纯熟的咒语。 艾德看到少女手中的传说级手杖开始发出蒙蒙的微光，心中感到一丝期待，安德烈则惊讶极了。 很快，咒文结束，迪丽雅成功驱动了神秘的力量，把手杖上的光辉均匀撒在了三人身上。 “这是神之辉耀，能够帮我们驱散疲劳，增强耐力，不过我不熟练，幸好第一次就顺利释放出来了。”迪丽雅用手拍拍胸口，高兴的对惊讶的同伴说道。 “这，这是。”安德烈显然吓了一跳，这世界骑士级的灵能力量是唯一众所周知的超自然能力，神术，魔法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很少被普通人所见到，安德烈在奥瓦雷呆了几年，也不是有机会预见的。 实际上千年前，魔法的传承从大陆上消失，只有北方入侵的异族懂得使用，而神术自从六百年前众神战争，神系合并之后也很少被当众施展出来，往往是教会高层人士才有缘得见。 此外大陆上还有些佣兵会这些奇特的技巧，却也不多，而这些自然不是安德烈能知道的，他的身份所限，比艾德他们多了解的也有限。 艾德体会了一下身体，发现确实灵动了一些，赶了一天路的双腿也不再酸痛。 “又是一种神秘的力量，这个世界还会出现多少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