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价牛仔裤

    卖服装的，有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就是看人下菜碟，看人要价。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俄罗斯，这都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当然明码标价的除外。

    比如来买衣服的顾客，如果通过外貌，穿着，举止等多方面观察，觉得这个人可能买得起贵一点的衣服，则会推荐价格高一点的，否则就会推荐价格便宜一点的，这叫看人下菜碟；来买衣服的顾客，如果没有事先问价格，则可以劝他先试试。如果试的合适，他也比较认可，再结合前面的观察做出判断，报出比平时高一些甚至高很多的价格，这就叫看人要价。

    在俄罗斯的中国商品集贸市场，看人要价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更让有的中国人引以为傲。

    “你知道吗？小小子（东北方言，“小伙子”的意思），前几趟儿（东北方言，“排”的意思）的有个小小子，一条牛仔裤卖了1500卢布，全市场都出名了。”隔壁的阿姨给维佳上课。

    “你不好意思要价咋能行呢？咋能赚钱呢？”阿姨接着说道。

    “那他的牛仔裤本来卖多少钱啊？”维佳好奇的问道。

    “咱市场的牛仔裤基本都是从国内上的货，正常卖一般都是300卢布左右。”阿姨解释道。

    “就是说多卖了5倍。”维佳对阿姨说道，又像是自言自语。

    “可不咋地，赚钱就要狠点。”阿姨挥着手说。动作很像宋丹丹的感觉。

    可是维佳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合适。他想：“该卖多少钱就多少钱，为什么一定要高于自己该卖的价格呢？难道是自己太傻了吗？”

    后来维佳和小光聊起了这件事情。

    “你傻啊，不赚白不赚，咱来俄罗斯干啥来了？”小光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就是觉得......”维佳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光打断了。

    “我是卖睡衣，价格太高了不行，你卖牛仔裤，高点无所谓。你知道，老毛子去商场买一条牛仔裤多少钱吗？”小光看着维佳。

    “多少钱？1000卢布一条？”维佳想了想说道。

    “再猜。”小光双手插着裤兜，笑着说道。

    “2000.”维佳又加了一倍。他想：市场最好的刚卖500卢布，商场卖2000也算很贵了。

    “我告诉你吧，5000卢布。”小光伸出右手的手掌说道。

    这让维佳感到很吃惊。因为折算人民币要1400多元了。

    “这么贵？”维佳将信将疑。

    “是真的，前几个月我去商场看到的，不过牛仔裤是土耳其产的，不是咱中国的，人家质量确实好，不缩水不褪色。”小光有些羡慕的说道。

    “而且用一个漂亮的小架子挂着，就挂了一条，一看就上档次。”小光接着描述。

    维佳听后，心想：可能这正是俄罗斯商场与中国商品集贸市场的区别吧。中国商品集贸市场走的是低价平民路线，许多中国人为了好卖，努力的控制国内生产加工和过海关以及物流等的成本，在市场里面有时候甚至恶意竞争，把售价压到最低。结果是质量没有提升，利润空间越来越小，主要靠走量获利。这也是不少俄罗斯人或者吉尔吉斯人来这里低价批发，然后转手高卖的一个原因。

    但维佳知道：这个问题短期是解决不了的，这么多中国人如果都卖精品高价商品，那么非得饿死不可，因为多数俄罗斯人的消费能力还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