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弹 百感交集之时
武侦高的结业式和毕业式是在比通常的高中和职校要晚的3月28日。 虽然这么说，但是因为旷课消化已经成为了实际的春假的原因，对于很多学生来说典礼是在假期里进行的。这个完了之后，在校生就会收到升降格或者是是否成功进级的通知。 虽然说是临阵磨枪，但我还是在萌和菊代的共同努力下撑过了一般科目的期末考试。现在的我……为了第二天的结业式……在考试疲劳的影响下睡得像头死猪。 应该说，成功地进入了死猪睡眠模式。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想睡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够在自己房间好好睡成一觉，是个严重的问题。 现在我的房间大门钥匙被各种各样的人复制来复制去，亚里亚，白雪，理子，雷姬，kaname，lisa这些人完全处于随进随出的状态。虽然去年的时候去了一趟做复制钥匙的地方想要阻止这种事态蔓延下去，却发现那个以500日元的价格大量出产门禁卡的是装备科一年级一个名叫的真弓真由美的女生。因为她是个看起来会需要随身拖着点滴架子行动的病弱系，所以也不能施以暴力……于是事情就恶化到了现在。 于是综上所述，我的房间现在时刻有一群各种丧心病狂的女生在趴趴走，要是从玄关到床铺的距离之间被雷姬以外的任何一个抓住，就会被强制帮忙干活，强制一起玩游戏，强制受到各种照顾等等，导致完全无法安心睡觉。我要是以床铺为目标行进的吃豆主角的话，这一条直路上就是布满各种颜色的鬼的状态，这难度根本没得玩嘛！ 因为就算是不死身的哿大人，一直不睡觉（大概）也是会挂的，所以这里就拜托了以“有备无患”为格言的我的战妹，谍报科一年级的风魔阳菜，以修行的名义对房间进行了监控。因此只要在房间里完全没人了的时候，就会收到“现无人也”的短信，然后只要悄悄回去的话就能好好睡了。 就靠这个，昨晚我成功在无人的自己房间好好活下来了，真是泪流满面。 虽说根据我的判断，昨夜到今早之间比较可能会出现的人物是Lisa和白雪，但是这两个人基本不会看到我睡了还故意把我叫起来。所以，我把贝雷塔和9mm弹，武侦笔记和作为闹钟用的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就往双层床的下铺睡了下去。这才是我的春天，只有半天的春假啊…… ……叮~咚~…… 随着一阵恭谨的门铃声，我醒了过来。 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早上七点。 （谁啊，这么一大早的……） 我皱着眉头起床，那声门铃声所含的恭谨说明了一切，是白雪。 这家伙虽然有钥匙，但是在我在家的时候（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家这一点细思恐极）还是姑且会按个门铃的。就是进门先敲门的感觉。 （好像，又回到了开学式那天啊。） 不，不对。 一大早冒出来给我做家务这种类型的女生人数，现在增加到了东洋·西洋两个…… “小金早上好，还有lisa酱也早上好。” “老爷，太太，早上好。” 对着穿着睡衣伸着懒腰走出客厅的我，白雪和lisa两人同时报以笑容。 一个穿着武侦标准校服，一个穿着改造女仆校服。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再那么叫我了……” 我打着哈欠向洗脸池走去，无论看几次还是觉得这两个人交好简直是奇迹。 根据在天花板上潜伏的风魔的证言——我回国的那天早上，在房间里等我的lisa和从星伽回来的白雪偶然碰上了。这里虽然必须夸奖一下我对危机的预知能力，但是更值得称赞的是lisa的对应能力。 面对放出着连偷看的风魔都会患上心理创伤程度杀气的白雪，lisa突然笑着称她为“太太”，大概是因为被当作人妻对待而高兴，白雪一下子就收敛了下来。 从那时开始lisa就一直“太太，太太”地叫她，现在也相处融洽。 “小金，这个……因为这个有点松，我帮你修好了。” 白雪递给我一个布包，里面是我的防弹制服和枪带。 由于一直以来都很不爱惜，很多地方都变得破破的了。 “啊，谢谢，我马上就穿起来。” 我接过包裹……在包布上印着的星伽家的家纹——星星和斗笠。想起绯绯神事件的种种，让我心情一沉。 （那家伙，在宇宙还精神吗？） 看着窗外的蓝天这么想着，我回到卧室……正要穿上裤子的时候—— 背后感觉到了视线，嗯，是白雪。 “喂，男人换衣服什么的就别偷看了吧。嗯，意思也不是说你就可以偷看女的换衣服……” 我一边系紧领带一边嘟囔着这么说，转过头去一看，那里站着的确实是白雪，但是…… 啪嗒，啪嗒地 那忧伤的黑色的瞳孔望着我，眼泪从眼眶里止不住地倾泻而出。 “诶？怎么了？为什么哭？” “啊，抱歉，小金。” 白雪强作笑容地慌忙用手擦了擦眼泪。 “对不起，一想到一如往常的小金又回来了，不知怎么就突然放心了下来……因为太高兴了，眼泪就……” 也对，经过那么大的事情之后，情绪肯定是有点不安定吧。 以前在强袭科学过，过酷的经历会在人心里留下长期的影响。从极端的状态突然回到日常里的话，有时会出现混乱和精神不稳。 亚里亚很坚强所以没事，但是白雪又如何呢？ “说什么一如往常的我，我不是一直都这样没变过吗？” 稍微感到担心的我，轻轻拍着她的头聊作安慰。 白雪用力点了点头，两颊飞红。向我投来如同撒娇般的视线。 该怎么说呢？ 应该是没事儿了。 （白雪才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变过啊。这种文静的好性格……） 但是还是暂时对她温柔点吧，就算是康复观察。 一副幸福的样子叠着包袱布的白雪，看到自己的家纹似乎也想起了一连串的事件。 “小金……那个，绯绯色金的事情，真是对不起。还让你特意跑一趟太空……” 虽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还是不断想要道歉。 “啊，已经说了不要再道歉了……平时回想起上太空的经历对心脏不好。喂lisa，帮我拿个救心丸谢谢。” 对于我自己来说，比起那些各种战斗来说…… 航天飞机，这个才是真正的心灵创伤。 发射的时候的摇晃先不说，再入大气层的时候晃得才叫一个厉害。说到底，轨道飞行器是那种从宇宙降下来，像滑翔机一样跑到肯尼迪航天中心的跑道上去着陆——然而完全没带这一路所需的燃料，光靠翅膀和机体的空气阻力来达到减速的变态交通工具。 以时速两万四千公里的速度冲进大气层，随着和越来越稠密的空气之间的摩擦而整个被粉红色的火焰包裹……还为了要延长摩擦减速的距离而根据梦露桑的指示进行S形机动。两次，三次，四次。 从机体传来的震动音和挤压音如同BGM……“那么，第一次S机动要来咯~”“接下来是第二次”“第三……”“第四……”……梦露桑甜美的嗓音和恐怖的记忆一起在我脑海中苏醒了。 自从那次以来，只要听到太空两个字我就会心率失调，呼吸困难。 救~心，救心。果然吃药就该吃中药。 “哎呀呀，针线活也做得非常得心应手呢。太太可真是贤妻良母的胚子呢。老爷正可谓是世界第一幸福的人是也。” 拿着药过来的lisa，一边打量着我的枪带，一边还不忘了继续给白雪灌迷魂汤。 而且这语法是不是怪怪的啊？什么“太太是贤妻良母的胚子”啊。 “呵呵，lisa酱真是个好孩子呢。如果是她的话收作妾伺也可以哟，小金。” 太太可是完全无视了句子的违和感，只是边称赞边摸摸我家女仆的头。 这到底是什么巫术……在我的意志完全没有得到任何体现的情况下，家庭内部的妻妾顺序先来后到就被安排起来了……疼疼疼，这次是胃痛起来了。 “喂lisa，帮我拿太田胃散……” 这个也是天然药物所以应该对我有效吧。这是个好药，感谢主。 话说回来，魔女连队的evilita不是愁着杀不死诅咒之男么？难道不能瞄准精神创伤或者用压力来破坏其胃部，使其从内部自灭么？尤其是胃部只要扯上女人的事儿基本都会造成压力而导致胃溃疡，不是很轻松吗？虽然说实际这么被干掉了的话会很困扰。 想到魔女连队，厄水的魔女Katsue=Gurasse现在算是我的——笔友吧？就是那种会互发短信的关系。 极东战役的时候互相都被上司cao到死，整天打得死去活来的时间里作为战士有了一些共感的东西，虽说是阵营有别但是还是惺惺相惜。 我把本来是katsue的女仆的lisa在日本过得不错的事情短信告诉了她……虽然我对于她会发我一些现在她所在的贵族学校的事情或者可能会让我暴走的自拍照会感到有些不爽，但是忍耐是必须的……我正一点点地套出原·眷属的佣兵，“妖刕”和“魔剑”的情报。 实际上魔女连队是用人均1亿日元的价格就能雇佣的，但是那两个人……找到我之后，似乎就在德国销声匿迹了。 由于这也正好意味着合同的完成，katsue还发来了雇佣契约书的照片。虽说那份用红色墨水书写的契约书确实是魔女味十足，但是比其内容更重要的是下面有使用真名的签字：“原田静刃” 本来想着这个名字挺罕见的所以应该比较好调查，但是去拜托constellation的没用首领·贞德的时候却被这么说了： “你太执着于妖刕了，今后应该警惕的说不定不是妖刕而是魔剑呢。” 似乎不是很愿意帮忙的样子。 顺带一提这个贞德在结业式那天，为了让负责监视队伍的我不迟到而来叫我起床……以此作为借口，大剌剌地来享用lisa和白雪做的早餐。这家伙明明是个法国人，却偶尔会非常想吃白米饭和酱汤。 “为什么啊？” “原田的战斗力确实是破格的，如果那不是佣兵而是正规眷属的话，极东战役的结果说不定得反过来。但是，从现在开始可能会急速成长的是魔剑alisebel。因为这几年内——极东地区非常有可能会出现超能力的大幅通胀。” “……？” 银冰的魔女闭上水蓝色的眼睛，细细品味着红味增的蘑菇酱汤。 “通胀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里面也包含了从绯绯神的事件之中理清的一个魔学上的事实，虽然说不能说你有过错但是……” 贞德好像接下来要讲什么很不妙的事。 “——色金这种物质，会根据感情的波动向四周大量放射和散布各种不可视的粒子。其中有一部分属于干扰性质，会断续地弱化超能力者的力量。过去历史上，在欧亚大陆东部观测到过璃璃粒子，在北美和欧洲观测到过瑠瑠粒子。这两种粒子的差异性极小，可以说是同位素。” ……不妙 虽然说学过这个科目，好像话题要进入化学的应用领域了。 本来什么瑠瑠璃璃的就分不清，还要再加码我实在是受不了啊贞德桑。 “至少据我所知，色金粒子到底是璃璃粒子还是瑠瑠粒子——人们一直都无视这个问题。因为作为干扰粒子的效用完全一样，所以根本没有深究的意义。两种色金粒子，仅仅是根据发现地而加以区分的。” “也就是说，在亚洲的就是璃璃粒子，在欧洲的就叫瑠瑠粒子。” 多亏了在一旁安静地添着饭的白雪的追加说明，总算是明白了。 “然后，前几天发现的绯绯色金的原石，大概也散发着……绯绯粒子。但是绯绯粒子和璃璃粒子也是无法区分，一直和璃璃粒子被混为一谈。玉藻和tsukumo……妖兽们虽然是好像可以凭借感觉来分辨出来。” 在俄罗斯东部被发现的璃璃色金和青森的绯绯色金——从地球规模来看的话相当接近，也就是说被当成同一发生源了。 “由于绯绯色金被转移到卫星轨道上去了，亚洲……特别是极东地区的色金粒子浓度会下降吧。也就是说对于超能力者来说，‘晴天’的日子将会增加。” 如降雨般有晴有雨的色金粒子—— 实际上，那是因为呼应变幻莫测的女生的感情才导致的晴雨差别……但是总体的降雨量将会下降，是这么一回事吧。 “本来在没有色金粒子的地区，比如说东欧，魔学的发展就比较容易。就是因为这个，卢马尼亚历史上才成为了黑魔术的先进国。” “——也就是说，今后日本的超能力者会变强吗。” 一边吃着白雪盛给我的大碗白饭，我一边把事情总结起来。 把绯绯色金送回太空属于人道上的处置措施，虽然说我对此并不后悔……说不定我捅了个超大的篓子。虽然不知道日本有多少超能力者，但是我促成了一个让他们以后日子更好过的气候变动。 但是，超能力本身是无罪的。 问题在于使用超能力的人。滥用超能力的人只要和以前一样治理好就行，善用超能力的人们也变得更强，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 虽然不知道魔剑alisbel这次会在哪一边…… 不管如何，找到了的话就和妖刕的原田静刃一样给她猛烈的欺负一下吧，武侦可是说到做到的。 lisa因为要在结业式前买点东西所以早走了，贞德也在吃饱喝足之后离开。 就这样，已经临近了结业式的集合时间——我单手拿起书包甩在肩后，白雪则双手将书包拿在身前，一起从宿舍走了出来。 天气晴朗，太阳温暖而耀眼，让人神清气爽。 空地岛的风力发电机正朝向西北，是个东京湾的湿气和品川的废气不会飘过来的最佳风向。 今天既没有考试也不用上课，是个舒服的早上。 “轮胎气压正常，大灯电池正常，坐垫下没有炸弹。” 在自行车场对自己的车子进行了一番夸张的检查，白雪看到了之后掩着嘴笑道： “呵呵，小金太夸张了。不过很帅哟。” 和亚里亚不一样，这是要会察言观色才能达到的一种和谐。白雪她会是个优秀的相声拍档呢。 我跨上自行车，让白雪横着坐在后座……白雪踌躇着抱着我的腰，就这么由她吧。 “现在星伽没问题吗？御神体没了。” 骑行在已经变成武侦高私道的路上，我向后面的白雪抛出话题…… “可能玉藻大人已经和你说过了，星伽神社里还留有一点绯绯色金。绯绯神的本体就算回到天上去了，还是希望一部分能留在过了这么久的星伽神社里。残存的绯绯色金虽然只有排球那么大，但是一定也是世界最大的一块了。” “嗯，反正现在这个大小还更有御神体的感觉。原来那个是在是太大了。” 顺带一提，在那之后，在绯绯色金长年镇座的神奈备发现了大量的红宝石，引发了不小的sao动。是白雪的祖先供奉的吗？还是绯绯色金的谜之力量让火山岩的氧化铝结晶了？总之我感觉太可惜了，有那个耍帅保护亚里亚和白雪的时间的话，不如把口袋装满脚下的石子还好。就算按照几率，搞不好也有一颗是红宝石啊。 “……” “……” 白雪在只有和我两个人的时候总是陷入陶醉不大说话，我也是实在提供不了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于是静寂就降临了。 自行车的脚踏声，时不时从后超越的汽车声，啾啾的鸟叫…… 咔~哒，咔~哒地，从行人信号灯发出的盲人诱导声…… “小金……自行车，骑得真好呢……” 白雪的声音从后传来。 “这种程度谁都做得到吧？” “不是的，我就不会骑。就算有补助轮也会摔倒。谢谢你让我坐。” 真是的，就这种运动神经也能做女子排球部的部长啊。 但是，被日本美人的白雪这么一道谢我也慌了起来。 “啊……不是……你才是，一直以来谢谢你帮我做家事。尤其是你帮我打扫房间实在是帮大忙了。” 不知为什么，想着被道谢了的话就也要向对方道谢才行……最后只能把每天说的那句再拿出来。 和白雪一直都是这样，这种生硬的展开到底是怎么了？ “不会啊，最近因为有lisa酱帮忙了，我可是乐在其中。” 因为白雪是如此喜欢清洁，我和理子这两个“不收拾房间二天王”的家里才得以保持干净。阳台和浴室里，虽然把门把手都套上女子力很高的把手套是有点过了，但是厕所可是常时维持着一流酒店一样的清洁程度。本人虽然说乐在其中，但是并不把全部的工作都交给女仆，一看就明白，应该自己做的事情一定是自己做的。 作为星伽巫女，而且是武侦高的优等生——完成各种工作的同时，家事也做得完美。白雪可称得上是个日本女性的标杆级别的完美女子。 “小金……” 白雪两手用力抱紧我的腰……把头靠在了我的背上。 “嗯？”，我回过头去。 “……别再不见了……” 白雪低着头，小声说了。 “什么嘛？不会不见的。我还要向你再靠近一点。” 虽然刚才好像心里描写得太正面了，实际上白雪有时可是会对接近我的女子突然用日本刀使出一刀两断攻击的。 所以要尽量接近些，才能保护其他女孩子免受疯白雪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