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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投诚托命道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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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

    宁舟在金雀台随意行走,听着此间之人的谈论,他悠然一笑,“沉疴积重,此法又有何用。”

    这三日来,宗世冠盛情相留,论道谈玄,宁舟知他心意,暗自里淡淡一晒,若非他现在别无他事,早就一走了之了。

    宗世冠壮士断腕,施展铁血辣手,将诸多勋贵,一网成擒,诛灭七成,一举震慑住勋贵们。

    趁此勋贵族众未有反应过来,燕重骕二人,连战连捷,将勋贵本部一一击破,但凡不归服者,一概诛杀,便是凡人族中,也受到牵连。

    此战顺利无比,灭勋贵,收私兵门客,东瀚修士迅速整合。

    对于宗世冠的动作,宁舟未多在意,这些勋贵,虽则是瀚海是勋贵,但在无量圣宗面前,根本入不得法眼。

    连一个箓境都没有的勋贵,何谈一个贵字?

    即便有箓境,在崇胜州也算不得什么,三流势力都算不上,宁舟自然不会有多动容。

    瀚海贫瘠,虽则有玉都道场,可灵机却是荡浑,宝材也十分欠缺,能成灵台,却不出箓境修士,也是常事。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瀚海内斗一团,哪知晓外间精彩。

    在此期间,宗世冠却做了个对付宁舟的举动。

    勋贵几乎尽灭,道场全被收回,宗世冠昭示天下,但凡忠诚仁义之士,皆可来东瀚来修持,道场不收半分税赋。

    这一举措,在瀚海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须知道场洞府,乃修士立命本钱,均为勋贵把持,不容他人染指。此乃祖制,为开朝时安抚人心之举。

    但宗世冠打破祖制,就给了许多散修一条出路,如若不差,必然引的散修,竞相来投。

    散修多为机缘巧合入道,亦或是有前人遗泽,没有自己的道场,无有道统,没有势力门派,孤家寡人一个,凡事皆需亲自动手,甚是凄凉。

    修士炼气,道场是重中之重,元气虽则无处不在,但混于天地间,驳杂不堪,汲取来炼化不易,反而还会损伤功行。

    唯有灵宫,玉都、还丹等等入了品次的道场,其中元气才可被修士吸纳炼化而无害。

    散修没有道场,而无道场,那么便无法汲取天地元气,锻炼己身,修炼十分困难,只能靠各种修炼宝材,来维持修炼。

    但瀚海贫瘠,宝材难寻,又多为权贵把持,散修奔波辛苦,就只能从权贵的牙齿缝里,寻些吃掉的残羹剩饭,来勉强度日。

    许多人垂垂老矣,耗尽寿元,也只能在真气境打圈圈,修行何其不易。

    有人说“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说这话的,一定是个雏儿。

    道场重地,无论是何地处,均有势力把持,散修想要染指,若无威压一方之力,纯属痴人做梦,自寻死路。

    而宗世冠这一步,定然会让许多散修心动,把身来投,又是一批人力,可入此人帐下。

    而这也是宗世冠留宁舟在此,谈玄论道的原因所在。

    无非就是与论道府,争取修士,增加自己实力,瓦解论道府。

    宁舟开得论道府,有丹药派发,宗世冠可以预料,如若自己不做出动作,入了论道府的修士,指不定会诚心皈依,此举对他大为不妙。

    甚至没有入府的散修,见得论道府的好处后,也会入府。就此,宗世冠大起忌惮之心,恨不能把宁舟杀之而后快。

    但他也知,此时杀人,纯属愚者,除了拿掉宁舟的人头,白白再竖新敌之外,没有半分好处。

    是以忍住杀意,与宁舟合作,同时再施展手段打击。

    此乃阳谋,宁舟也不能说什么,不过他早已洞悉先机,让律香主回去,主理此事了。

    宁舟看了看天色,若那人再不来,他便不等了,直接回山去了,至于宗世冠的盛情,他不屑一顾。

    醉也不归楼!

    此楼为金雀台最好的酒家,做得一手好菜,当然,还有酿的一手好酒,引得珍爱美味的饕餮食客,纷纷寻味至此。

    但此楼寻常人却吃不起,来者非富即贵,因宗世冠大肆杀戮,富贵者多赴黄泉,这几日生意不免就清淡下来。

    赵六头戴瓜皮小帽,肩搭两尺白布的,看见宁舟打门口走过,见其丰神俊逸,潇洒不凡,不禁眼前一亮,清了清嗓子,喝道:“客官,楼上请!”

    宁舟本是路过而已,并无进店之意,闻得此声,不禁哑然失笑,招揽食客,也没有这样招揽的。

    他本不予理会,忽而心中一动,把身一转,入了楼中。

    赵六松了口气,低眉顺目,殷勤招待,将宁舟引到顶楼雅间,什么也不问,直接道:“客官稍待,酒菜马上便至。”

    宁舟有了计较,挥挥手。

    赵六不敢多待,奉上一杯香茶后,退了出去。

    未过多久,门外有声传进,“宁道长在否?”

    “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走进一位儒雅男子,身着锦袍,颇有几分富贵闲人之意,此人面带喜色,拱手道:“宁道友,你终是来了。”

    宁舟还礼,语声含笑,“宗道友倒是小心,贫道若不静中起动,行至此处,还真见不到你。”

    宗政延赔罪不止,“道友莫怪,我对道友仰慕已久,早就有心亲自上门拜见,奈何他着实看的紧啊!”虽则宗世冠说了他可来拜见宁舟,联络情谊,为丹鼎宫铺路,但他谨小慎微惯了,哪敢当真。

    这个‘他’字宁舟听得,心中若有所思,脸上含笑,但却是一语不发,只是看着宗政延。

    宗政延一怔,未料到宁舟竟然不接话,使得他胸中腹稿,无法道出。再看宁舟笑意,眼神如电,似是看破虚妄,直指他心底本来,不由暗暗一惊,“这宁舟了得。”

    宗政延收拾心情,身子深深躬下,做礼道:“还请道友,搭救我性命……”

    宁舟不置可否,“宗道友位极人臣,地位高隆,怎有安危之险,还是莫说笑了。”

    “怎敢说笑。”宗政延知宁舟是试探,但这不能明着说,顺着话道:“道友当知,我那兄长,残暴非常,多疑狡诈,为一己之私,便敢激起众怒,大肆屠戮。眼下又有命殒之危,其必然安排后事,将祸患危机,消弭一空,替我侄孙,扫清坦途,说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宗世冠命危?”宁舟倒是没听说过这个消息,不过此点不是问题,他似笑非笑道:“道友是祸患么?”

    “不……”宗政延本想脱口而出,但察觉宁舟目光,忽觉不妥,改口叹笑:“宁道长目光如炬,不过伴君如伴虎,生死大事,不可不察,我也是暗备手段,防范一二罢了。”

    宁舟大笑,“既然道友有防范手段,何需寻贫道搭救,莫非是消遣不成,罢了,酒菜还未上来,贫道也不等了。”话中意思,大有离去之意。

    宗政延大急,本欲出口许诺重酬,可见宁舟说虽说完,人却一动不动,顿时醒悟过来,暗骂自己愚钝,平日装怂收敛过头了,今日还改不过来。

    他之前为让宁舟相信,已经表露了心迹,此番如不实话说来,欺瞒之嫌是小,反会恶了宁舟,坏了好不容易,才搭起来的一点点关系。

    想通此节,再看宁舟做派,平静似水,丝毫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由暗生寒意,“此人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不可糊弄,如要取信于人,势必得坦诚以待。”

    也不知主动寻上宁舟,是对是错,但他自感危机临近,没有别的选择。

    瀚海大地,能助他的也只有宁舟了。只能当死马当活马医。

    宗政延决定不在打马虎眼,顿时精神一振,舍去伪装,身上散发出是一股凛然气度,自有风采,目视宁舟,“我这些年,暗中收罗被宗世冠残害的修士族亲,眼下已有三十人,俱是身背血海深仇,想要除掉宗世冠。奈何此人从不做白龙鱼服之举,人前人后,皆有护府修士拱卫,却是无有机会。”

    这话说的敞亮,没有什么为天下除害之语,直呼本名,其中杀意,已是坚定无比。

    就是要杀人!

    宁舟心知,此话看似真,实则还有隐瞒,譬如野心,保命,恐惧等等,但这都是小节,他不在意,“道友有此意向,与贫道何干?即便你将面临死劫,贫道为何又要出手?”

    宁舟说的淡漠,宗政延却心知,既然宁舟这般说,那就是还有一谈的机会,“道长举动,已经让宗世冠大为忌惮,现今还需借助道友之力,还能隐藏杀机,但杀机埋藏,却不可持,终有现刃之日,届时白刃成红,大有凶险。”

    宁舟闻声一笑,言如清风,“道友以为,贫道会惧了宗世冠么?”

    虽是问话,但话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那便是宗世冠何足道哉。

    其中自信,让宗政延听得不觉叹服,他道:“道友自是不惧,但两虎相争,必有死伤,道友麾下监兵台,我亦有耳闻,堪称一流,如若拼杀伤损,未免太过可惜了些。”说到这,把声一沉,“我与道友,有同一个敌手,道友助我,亦是助己,此为两全其美之事。

    宁舟淡晒,看宗政延这幅模样,还有平齐平坐的意思。

    “言之有理,”宁舟承认此点,陡然话锋一转,“但道友莫忘了,此番是你求贫道,非是贫道要借助与你。”

    话语中,似有意犹未尽之意,宗政延脸色一变,不过却没失态,定了定神,“道友为主,只求能保我性命便可。”

    这话是假,宁舟也不揭穿,他只需要将宗政延拿在手中就是了,说不得,有朝一日,便有奇效。

    当日昙花香会,宗政延举止,前后有异,故意透露心思,宁舟便已明了,此人其志非小,不是甘于寂寞之辈。

    但入了他的掌中,还能翻出花来么?

    换言之,宗政延之志,与他目的并不冲突,倒也可以利用此人。

    眼下宁舟还不解的是,昙花香会,宗政延露出心迹,但借自己之手,杀掉那厨子,其中玄虚,让他着实不明,当下便提出此问。

    宗政延看了宁舟一眼,缓缓道:“宗世冠身负旧伤,寻得名家无数,却无一人可医,但他功行深湛,若无意外,倒也可压制住,再活数十年也不难。我便搜得奇方,这方子对伤病特有奇效,但这只是表面,治标不治本,反还会加深伤势。便命一心腹打入御膳房,用此方熬制药膳,腐化宗世冠躯壳,据我对那方子了解,宗世冠命不久矣,为免最后关头出了闪失,唯有除掉那人了。其次就是,顺便卖个丑,减轻宗世冠的杀心。”

    阴险!谨慎!

    这是宁舟的看法。

    用徐徐腐化之法,不让宗世冠暴毙而亡,其中深意,宁舟也看出些许来,宗世冠本就有伤势,如此死亡,旁人不会猜疑。

    “你方才说,宗世冠临死之前,旨在为你侄孙扫清坦途,你这侄孙,能掌控眼下乱局么?”宁舟目光平平看去。

    宗政延苦笑,若他侄孙不能掌控乱局,他把宗世冠害了后,耍些手段,直接窃据了王位就是。

    但他知道自家侄孙了得,近来更是气运惊人,让他感觉到大危机,这才选择托庇到宁舟门下。

    宁舟见其神色,就知里面故事,他也不催促,等宗政延说来。

    宗政延此刻已然表露臣服之意,自然不会隐瞒,“我这侄孙名为‘宗淳孝’虽有手段,但眼下瀚海生乱,西瀚宗无涯,灵道窟,封狼山铁锈衣,更有道友监兵台雄踞一方。这四方凭借宗淳孝的能为,若想一一扫平,却是难。更何况宗世冠屠戮权贵,东瀚人心动荡,收得些许降兵败将,固然壮大的人力,但采取这般酷烈之法,又有几人会臣服呢?这般多的人和事堆在一处,宗淳孝凭借自己,自是无法掌控的。”

    “这么说来,此人背后,还有助力?”

    “何止助力,简直是贵人。”宗政延面色阴沉,“也不知我这侄孙,耍了什么手段,竟是引得殷氏欢喜,要嫁女于他。”

    宁舟眉头一皱,“哪个殷氏?”

    宗政延苦笑,“东宿还有哪个殷氏,自然是那个最强的了。”

    “不可能。”宁舟只觉不可思议,斩钉截铁迸出三个字来。

    东宿殷氏,宁舟自然是知晓的。

    上古八氏族,北鹿素氏,东宿殷氏,个个都是雄霸一方,称雄一地,此等门阀,虽不如十大门派来的厉害,但也称得上是,一州之地主,傲视天下是不行的,但傲视本州,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据宁舟所知,这上古八氏族,为避免大权旁落,婚姻嫁娶,多为族内通婚,少与外族苟合,女子绝不会嫁出,如要成亲,男方必须入赘。

    八氏族中,但凡有与外族通婚,嫁出去者,一概驱除本族,更甚者,直接打杀也是常事。

    而嫁出被驱除者的后代子嗣,非卓然之才,绝不接引回族,坐看在外生死,眼都不眨一下,很是严厉。

    他徒儿素青渔的兄长,素青锋便是素氏流落在外的族人,若非素岳衡看出素青锋资质不凡,大有造化,是不会带回族中的,可即便如此,素青锋在素氏一族中,也要遭受排挤,大多会沦为一个打手,很难踏入核心阶层。

    这般门阀,响当当的名头,如日中天的势力,怎会自甘下贱,将族中女子,嫁于宗淳孝?

    宗淳孝何许人也?即便继承大宝,也不过是区区小国之主,给殷氏提鞋都不配,怎有可能,娶到殷氏族中女子。

    宁舟摇头,即便宗家祖坟冒青烟,也没这可能。

    上古八氏族,在传承上,堪称是严厉苛刻,家规甚严,如此名望门阀,却要将族中女子,嫁给宗淳孝,宁舟只觉荒诞可笑。

    忽而他心头一动,这女子,是否就是被殷氏驱逐的人?亦或是被驱逐者后代。

    这倒有这个可能,但被逐出了,还敢拿着殷氏这块招牌,那胆子是真够大的,可谓是不知死活。

    八氏族有规,但凡被逐出之族人,皆不再是族人,不得回招,不可用本氏族名号。

    这是因为,怕一些劣迹斑斑的族人,被驱除后,在外惹出什么大乱子,遗祸本族。

    他问道:“你对殷氏,了解多少?”

    宗政延张了张嘴吧,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只知此族为东宿霸主,别的便不知了。”这也不怪他见识短浅,毕竟这等门阀,不是他可以了解内情的。

    即便是宁舟,也是从宗中典籍闲书中,看了些许而已,再多,他也不知了。

    宁舟听罢,心中即刻确定,那女子要么是招摇撞骗之辈,要么是被逐出之人。

    他虽知此节,却懒得说出来。

    他可以料想到,宗淳孝娶了此女之后,可给瀚海,带来多么大的震动。

    他此时陡然明悟,宗世冠肆无忌惮,大肆屠戮,将东瀚搞得人怨沸腾,真正的把握是在这里。

    那女子一旦嫁给宗淳孝,凭借这个殷氏身份,无论谁有不服,都得夹起尾巴做人,敢于作对的,谁来谁死。

    毕竟殷氏这块招牌,沉甸甸的,亮出来,足够吓死人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动了杀机,欲把这女子处之而后快。

    他欲寻的机缘,到现在还没头绪,瀚海乱成一锅粥,才方便他行事。

    如若宗淳孝借助此女,一统瀚海,前来对付他的话,那便有许多掣肘不便之处。

    大道不容温情,虽则无仇,却可能会对他道途有碍,心生杀意,乃是必然。

    当然,也要看殷芷怡此人,是否真会来阻碍他,如若不阻,倒也不必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