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夜色清丽
还是那样猥琐,包裹着不太干净的皮袄,搂着那条顾愚年给的长枪仿佛怀抱着姜琦,贼眉鼠眼地摸了进来,吓得杨焚忘了牙痛。 “客气,是那厮。” 龚立安指了指看着他的陶廷忠,于是杨焚笑得牙痛,龚立安又说了,“村东兽医还是抵不过西头西医。” 啊?陶廷忠很吃惊,问是谁牙痛找兽医? 杨焚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龚立安一直没有笑的意思,回头看着陶廷忠说:“高看了,真是客气。”接着又说:“这个时候我是不能离开,否则对那厮不好交待。端木去了南靖,姜琦也去了。另外——” “说。” “还是不说了,貌似说了许多。”龚立安很不安,缩了缩精瘦的脑袋,多说了一句:“凡事讲证据,有些事情,没有证据就像凡城的崔刚烈。” 龚立安似乎知道陶廷忠的召见是要说张夹生的事情,自己先说了,说得陶廷忠无话可说,特别是杨焚不在,他用了一句话描述了对证据一词的理解,并且含沙射影地提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因为杨焚的不在场,变得十分清晰。 客气又一次变得十分的不客气。 陶廷忠发现了充满智慧的龚立安,同时看懂了姜琦,感慨西凹村由于这些人的存在必将大放异彩,包括博薄和陶若一定能做出了不起的贡献。 “有没有事?”龚立安朝村外的山头指了指,陶廷忠拿了一条极好的香烟让他带走。 目送了龚立安,目光迎接了杨焚。 杨焚回到刚才的坐处,干咳了两声,等着。 陶廷忠给他重新沏茶,说:“姜琦也去了。” 杨焚嗯了一声,不知所云,陶廷忠进一步说道:“客气那家伙与端木建立了联系,端木尽燃去了南靖,姜琦也去了。今天早上姜琦走了张夹生走过的那条路,是栾尽衣把姜琦送走的。” “老子还纳闷,天寒地冻那闺女怎么洗起了衣裤。” 杨焚很不高兴,“好啊!一个个都学会了,躲着老子做起了老子不知道的事情。姜琦怎么去了南靖?” 应该是端木的意思。 南靖,暴雪。 人们躲在家里的门窗后面,观风赏雪看天,开阔的大街,却是人星稀少,小一点的商铺依然营业,实际没有任何意义。 张夹生返回人堆,得解决交通的问题,不能像在山里那般随心任性,出山生事与扰民是两回事,肖景光那辆车还在不在公安局?另外得添置电话,西凹村怎么样了?杨焚大概气得跺脚。 张夹生小心地想着,当心着把谁伤了,不敢深想,却多出了无数的期盼。 黄昏时分,风雪终于平歇了下来。 公安局的场地,肖景光的那辆车仍然停放在那里,被雪堆成堆藏在皑皑白雪之中,想错了主意,即便可以启动车辆的发动机,也是不能行驶,雪太厚,已经厚到了车辆没法行进。 张夹生只是想来看上一眼,想着有过的事情。 雪后,铲雪车出现在路面上,城市的灯光提早明亮了起来,喊叫的声音远处的和近处的融聚,产生响亮的噪音;各种颜色的光亮和各种形色的人汇聚在一起,使得城市喧嚣起来,貌似节日来临,可遇不可求的景象给了城市意外的惊喜。 其乐融融,四处可见。 有种重新开始的感觉,城市如此,张夹生也是这样,新开始,以后要将事情调理的井然有序,至少心情要有始有终,貌似做错了什么?错哪了?张夹生笑了笑,不做深想,添置了手机,仿佛所有的相识都到了他的身边;添置了一些物件,仿佛有了玉树临风的意境,坐到美容店的软椅上,重新开始的感觉更加清晰,看着镜子里额上的枪疤,熟悉的面孔变得陌生,轻笑间,将陌生变得熟悉。 店员开始洗剪,问要不要遮掩这条疤? 张夹生想了想说:“这个你就不用问了。” 时过两刻,张夹生握着新买的手机,面目一新地离开美容美发一条街去了华齐路,计划在西楼角对面的景天大酒店吃喝住;计划用三天时间解决西楼角的事情,无论成败,三天之后回去,负荆请罪,让杨焚一次踹个够,之后去复建,去和顾愚年畅谈友情,另外丁小倩在复建,椰果在复建,黄璜在复建。 一路上,戏雪玩雪的人越来越多,肆意撒欢的宠物越来越多,大人小孩均很顽皮,雪面上滚打跳跃,跳跃滚打。 夜间空气格外清澈,纯净,灯光格外清丽,纯清,清丽透骨穿透了整个空间,看得见与看不见的远处均渗透了清丽,万事万物都变得清丽起来,美好起来。 龚媚穿着黑色羽绒衣,吹吐着一朵朵气雾,一个人踩雪,独自玩耍,很有情趣的样子。 一丝暖意上了唇角,张夹生摸了摸额上的弹痕,掏出香烟看了看整条华齐路没有一星烟火,于是把烟收了回去,握着手机大步往前,龚媚的出现似乎很意外。 总之,张夹生十分高兴,相距十余米躲在灯杆后面,握起一枚雪团掂了掂,难以确定打在她的哪个部位更合适,眼前的龚媚面容清丽,整个人都很清丽并且干净,相比某人确实干净,相比感情更是清纯,至少不会像某人早三暮四,至少心里装着张夹生,舒培就别想得到那种事,不少女人都有这样的底线。
这个底线是寂寞,寂寞的边缘是等待,龚媚不会等得太久,欠缺责任或者义务,等待就如同眼前的清丽一样,因为短暂而美丽,因为美丽而珍惜。 随心意,顺自然—— 一枚雪球风筝般轻柔,蝴蝶般飘起,划出一道柔美的弧线,给龚媚特别舒服的感觉,还能再慢些,再轻柔,只是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不好的警觉,龚媚看见就行了,所以龚媚很舒服。 张夹生出现在白雪之中。 没有天光的浪漫,清丽衬托的雪色更加浪漫,此刻的氛围很奇妙,龚媚问得也很奇妙,“你还好吗?”有些坏坏的味道在语气里散发。 蛇鼠一窝,张夹生很有源头地笑了起来,笑得龚媚浑身上下不自在,说:“是我问错了吗?或者不该问。” “哪啊?是我让姑娘cao心了。” 简单的话语一旦落到实处,就像石头掉进洞xue入了心,张夹生进一步撼动,向龚媚抛出一物,“小爷第一次买礼物送礼物,也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 一枚钻戒,价值不菲,不是钱的问题,问题很严重。 龚媚不知道该如何表示,或者收与不收,情义,心意,目的都是问题,这些问题远远超出了随心意,顺自然,因此问题很严重。 “想多了。” 张夹生退了一步,“你看多么清丽的天地一尘不染,待到云消雪融姑娘尽可做该做的事情。”说着把手伸了过来,要和她手牵手心连心,龚媚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但是很愿意,随后又有飞蛾扑火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危险,用钟离的话:她是在玩火。 钟离明确地告诉过她:你玩不过他,因为他是张夹生。 在这样的夜晚,龚媚确实不想去想那些事情,如果一定要想,龚媚只想要她的自由,同时想问:黄璜可以,梦含雪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我不是蚂蚁,或者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