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约束
领导的作息时间掌握起来很容易,崔刚烈这样的领导工作与休闲做得更加精准,形成规律,形成习惯,成了格式,使得杨焚即将展开的约束行动进展顺利,每个环节均显现着简单和容易。 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清楚哪个地方不合道理。 明亮的灯光下,杨焚看着陶廷忠,不想让陶廷忠看出他内心的不安,却又想得到陶廷忠的宽慰,或者见解。 陶廷忠抹去了往日的嬉皮,说:“人心都是孤单的,从这个角度分析崔刚烈不是不可以。”陶廷忠接着说:“这一步迈出去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存在着各方面的机缘,我们不是救世主,但是我们是机缘的创造者,尽着我们能力的极限。” 杨焚的脸色松懈了许多,没有说话,没有态度。 所有准备已然就绪,指令一旦下达结果只有两种:成王或者败寇。 亥时至尾,午夜之前崔刚烈将离开画苑会所打道回府,身边一个保镖都没有,一个人驾车去的,以前这样的情况也是有过,很少。 画苑会所地处凡城以南城乡的衔接部,隐藏在园林深处,要说安全也安全,不安全,今夜就不安全。 九个监视点反馈的信息均无异样,虎头柯可酒喝多了醉得一塌糊涂;高尚平去了邻县至此未归。 杨焚更想知道崔刚烈失踪之后,高尚平的反应,当他落魄的时候,杨焚想着一定会去拜访他,叙叙旧,絮叨絮叨这些年他都做了哪些散发着恶臭的事情。 陶廷忠关注着运动着分秒的时间,拿起香烟点了两支烟,分出一支给杨焚,杨焚平平地喘了口气,像是把不安散发到了空气之中,说那就继续下去,把我们这边的事情做好,把机缘做好。 很平淡也很平静。 没有预备,开始,倒计时,或者启动之类的口令。 凡城以南大面积停电,有的地方亮起应急灯,有的地方应急灯没有亮,长期闲置的东西往往要用的时候才突然发觉是个摆设,有些监控也是这样。 参加这次动作的人有四十多个,黑老大陶廷易的人也有参与,就连陶廷易都不知道陶廷忠是要干什么,舒培知道,以舒培为首的五个人知道。 依然有人很烦躁,知道的人太多了,不出意外怎么都好。 意外—— 都在担心这件事,这是捅天的大事情,谁能说这崔刚烈不是凡城的天,如果不是,何须这般如此! 西凹村的灯光是明亮的,西凹村的大水库就是为了给西凹村发电供电,西凹村很偏僻只有一条牛车路通往这深山里的村庄,这是个可以自给自足的村落。 初入子时,西典端了两份夜宵送进杨焚的住处,初冬夜寒,西典裹着棉衣,清纯白净的脸泛着淡淡的桃红,两个小酒窝尤为突出,整个形象都很突出。 闺女大了,杨焚随口说出:“西蒙在就好了。” 话里话外像是在说张夹生。 事情就是这样,张夹生在就好了。 “臭小子,逮着了死踹。” 话刚出口,陶廷忠觉得有些欠妥,西典伶俐,“什么大事情?把俩位弄得找不到北。” 什么大事情? 西典不想知道,知道了大概不好,否则舒培哪里不会瞒着她不说而她这一问仅仅只是撑场面,是他们把话说乱了。 杨焚抹了把脸,看着西典问:“你很想知道?很想知道可以跟你说一说。” “不是我,是整个村庄都在观望。” 西典不想多说,整个村庄很不安宁,家家户户亮着灯光,张夹生离开那天也是这样,说不出的味道。 杨焚拿起了碗筷,夜宵是鸡汤饵丝和少量的蔬菜,口感应该很好,味道很好,陶廷忠吃得仔细,挑挑拣拣,像是要在饵丝里找出什么东西,很不干净的东西。 西典想笑,西典说陶若做的。 “栾尽衣做的好,陶若做的还行,博薄做的没法吃。” 陶廷忠的念叨,杨焚听了很不高兴地放下碗筷,让西典端走。 西典很听话,像是进来那一刻,就准备了端走出去的这一刻,连着陶廷忠的碗筷一起收拾了,撂下一句:“爱吃不吃。” 陶廷忠,杨焚俩人相视一笑,紧绷绷的感觉松懈了一些,看了看时间,一口气又悬了起来,有一种感觉俩人一直没说。 ——是不是要做的事情事前被泄露了出去。 这种可能正逐渐显现。 顺利的本身就是一种意外。 很顺利,崔刚烈被顺利地带进桑园;很意外,崔刚烈一直腰身坚挺,气势咄咄,头罩被摘下适应灯光眉头动了动,随后还原了与他的形象匹配的权力,治理四百万人的权利,对跟前的三个低能的家伙吩咐道:“叫你们的领导来见我。” 口气威严,像是在木板上敲下钉子,决定了这件事。 事前准备的羁押室眨眼间貌似崔刚烈的工作间。 崔刚烈的这一套张迪,肖海不懂,即便是虎,此刻再怎么呲牙那也是纸做的,俩人不会在乎一张纸。
这张纸在对舒培发号施令。 龚立安和张肾亏在桑园布防,舒培的态度影响着张迪和肖海,此刻的舒培很斯文,像是被杨焚的态度影响着,问崔刚烈有什么需要可以说。 “叫你们的领导来见我。” 崔刚烈冒火了,准备对舒培动用暴力教训他不懂人事,或者听不懂人话。 张迪很不高兴,容忍的局限被打破转身找来一枝藤条,肖海见状乐得心花怒放,坏坏地笑了起来,侧身让舒培回避。 俩人不明白,舒培离开之前为什么要阻止这件事。 卯时。 天色蒙蒙,北风冽骨,寒意浓重的清晨,杨焚带着肖安德,甲三,李某来到桑园,车辆驶入铁门杨焚便向颜渊素朵的坟冢望去,目光越过寒冽的空气落了下去,那一处,艾草长出的部分已经枯萎,原来的清晰现在变得模糊,使得整个桑园陌生起来,欠缺生机而荒芜,建筑也变得有些七零八散,破落。 车里的空调吹着哗啦啦的热风过分地渲染着外面的冷,直接导致杨焚不想下车,杨焚不是怕冷,是心情不好,这心情与这桑园一样的破落,因为现在是在按着崔刚烈的心意行事,显然发生了意外。 大意外,崔刚烈坚持要见这件事的主持人,问题是崔刚烈的态度很像是一方大员下基层,基层的工作做得很不好,于是要见基层的领导,自然不是好事情。 杨焚在车上等着说话比较方便的舒培,想要进一步了解状况。 舒培出现的时候,天色忽然亮了许多,甚至可以看清楚天上掉下了雪的颗粒,像是下雪了,没怎么注意这天是怎么变得,没怎么注意天亮了,似乎没睡觉天就不能亮起来,或者还没到季节天就不能这样没有章法。 杨焚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很幼稚,把屎拉在了裤子里还要做出没事的样子。 逑! 杨焚撇下了赶来的舒培,去了那间被颜渊放火烧过的房间,崔刚烈被羁押在那里。 没亮灯,崔刚烈听到了声音,掀开被褥早早地坐了起来。 卧室,杨焚看他很清楚,他看杨焚很模糊,崔刚烈毫不在意地搓了搓rou呼呼的手,落到了杨焚手里看起来他很满意,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看你怎么把我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