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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出山

    人都很高明,或者假装自己很高明获取愉悦。

    既然高明能产生愉悦的效果,让自己高明起来,通过幂想可以轻松地想象出无数没有的事情,娱乐自己,脱离现实的想象因为虚拟而无需付出,一定要说付出,那么就是现实更加残酷了。

    残酷的面对贤良的梦含雪,说出要走的真相和理由,尽管这真相和理由比天还大,张夹生仍然做不了这件事。

    宁愿哄骗。

    天象都可以制造假象,更何况是心怀善意的人,更何况哄骗一直得到迁就,得到体谅,梦含雪很会高明,从不拆穿张夹生制造的假象,比如她做的饭菜,张夹生说好吃,她也就会觉得真好吃;比如张夹生说窄院好,如何的舒适,如何的不想离开,梦含雪相信了。

    没有理由不相信纯良的表白,即便是谎言,也有其真实的一面。

    现在张夹生要说下山的事情。

    添置冬衣是理由,邀梦含雪一起出山进城,购物,然后很偶然地经过西楼角,避避雪,喝口茶什么的,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只要能将梦含雪领进西楼角,那么放纵的神识就能神识到西楼角某人心率的异样,下一步甄别起来也就容易简单了。

    有梦含雪帮忙得了人和;有气候帮忙得了天时,至于地利,那人就在西楼角,汤得彩提供的信息一直困扰着张夹生,梁揽去西楼角做什么?既然与龚媚不相干,那么与谁有关联?

    只有一种可能:那人就在西楼角。

    兴许是想多了,想成了真事情。

    这时天空开始出现浓厚的云层,黑色厚重的云层开始泛滥,像溃堤的潮涌开始裂变,变天了,一大群山鸟惊慌地从大山里飞了出来,乱麻麻乱叫着用力地扇动着翅膀。

    张夹生吸入清爽的地灵压进肺叶,轻呼吸飞起箭步,踏雪,奔向山谷之外,雪面,一道雪影破空而去。

    自以为高明的喜悦,每个人都会,张夹生也不列外。

    可惜,好心情没能长,远远地感悟窄院空荡,就连信鸽长喙黑脸的狡猾和短喙白脸的诡异都不见了,窄院空寂,显然人走院空,连着狡猾和诡异都跟着走了,显然米修尊上把梦含雪带走了,把他留了下来,体面地给出了自由。

    是要感谢,还是骂她一字半句。

    空欢喜。

    真实的希望转眼间跟随了高明的想象成了自娱自乐的消遣。

    土坯房的锅灶还有余温,做好的饭菜摆放在火灶的傍边保温,碗筷摆了一套,做饭的时候梦含雪就已经知道她要走了,心里是怎样的感受,张夹生跟着难过起来。

    这才是事情应该有的结果。

    让人欣慰的是米修尊上担当起了她的责任,师尊的怜爱足以废掉梦含雪先前的承诺,张夹生的运气很好,至少目前不用断臂,或者是命很好,信口雌黄居然获得一颗纯贞的女人心,梦含雪付出的何止是满腔热血的热心肠,万般爱恋,无尽的体谅,张夹生确实受之有愧,善待女人做得很好,谎话说得更是很好,哄得她把她自己都忘了。

    看着温热的饭菜,张夹生郁闷地喘了一口长气,梦含雪临别做的饭菜,味道大概能适合此刻的口味,饭勺挖饭挖到梦含雪藏在饭锅里的字条:破幽谷。

    梦含雪去了破幽谷,破幽谷是米修尊上清修的地方,西楼角是那个枪杀汤德的主犯办事的地方。

    张夹生这样想着,点了支烟抽了起来,外面的天空响起黑云穿插乌云的撕裂声,黑浪滔天,庞大的气势滚动起来,天象露出了真相暴雪驾临,仿佛是她的得意之作,大手笔。

    这一刻等待了很久。

    终于有了簌簌声,呜呜呼呼的风嚎覆盖了雪落的声音,张夹生依然听到了雪落,神色平静,眼睛明亮了起来,想起了龚媚。

    想到龚媚与梦含雪不一样,龚媚背景单纯可以学习舒培,龚媚可以做这样的选择,舒培没有好下场,龚媚一定会有好结果,因为国安局需要弃暗投明的好榜样。

    欠缺规矩的张夹生还想到另外一个人,雌雄双煞的雌煞,使用炸弹的事情以雌煞的身份不会不知道,靠的那么近显然怀有求死的倾向,原因不会很复杂,大概与苟丢丢的死存在直接的关系,信念动摇才会有求死的企图。

    暴雪凛冽。

    张夹生停止了揣测,用真元调息,逼迫意念随内力外泄,张夹生一直在做这件事,将内力溶入意念让力量脱离身躯,让意念控制外泄的力量,走这条捷径能在短时间内提高战技,扩大生存的空间,这件事情想着简单做起来很难,基本没得进展,理论上应该可以,然而掌心一旦脱离对物体的接触意念与外泄的力量便相续失散,隔空输出更是可想而不可及。

    这种事情可能需要物体的感应,张夹生再次念起椰果,能输出就能吸取,将溶入意念的力气输入椰果会有怎样的反应,存在灵性的椰果不同于其它物件必然产生响应,那么类似椰果存在灵性的物质难道就没有了吗?

    这种事情需要机缘,事物的玄妙不便想象,随心随事随机缘张夹生一直留心留意,随时扑捉属于他的机缘,壮大自己的念头一直都有,一直没有停下,收获了纯阴满足了自身的平衡,功力大增,能量大增,这事做得很成功,感情处理的也是很成功,特别是米修尊上的出现以及白狼的存在,为以后埋下了种种可能。

    现在,应该出山了,耐心已经耗尽。

    休养已久,现在得让那东东知道他对他的牵挂。

    即将离开窄院,土坯房里的物件就那么几件屈指可数,张夹生看了又看,每一次的感觉都是那么的不一样,留念的感情油然而生,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再来,梦含雪什么时候会再来,离开之后会更加的想念,就像对桑园,对西凹村的感觉,感觉彻骨,难以言喻的郁闷。

    多少事情不能回首——

    舌尖顶牙尖,张夹生断然翻篇,掐断思绪,断了念想,看门外好景致,簌簌雪响,呜呜风声,漫天婆娑的鹅毛大雪遮掩着远处,整个天地都在浩荡,雪色晶莹仿佛纯洁了许多不好的事情,纯净了人心。

    那个人此时此刻在做何感想,难不成还在继续他的高明?

    “雪是为你下的,把你纯净了,让小爷回家。”

    张夹生十分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说,说小爷担得起,即便是血流成河小爷一样担得起。

    门栓上挂着门锁,梦含雪做了长期不到此间的整理,土坯房一丝不乱收拾的干净,柴粮米油盐均已储藏,同样为张夹生的离开做了准备,留下了字条尽管相见无期,她把心留下了,甚至饭菜都有着不舍的味道,眼泪的酸涩,咸的味道。

    受不了,可以走。

    山涧厚积的雪被一轮轮新来的风雪拂动,阴沉的天色,飞絮的雪花,张夹生不是异类,情绪一样会被大气候影响着,感染着,像寒冽的气息一样放纵起来,肆意起来。

    窄院周边陡峭土坯房深嵌其中,偏爱僻静的梦含雪筑房如愿,沟壑遍及周围,暴雪封山,常人难以走动。

    张夹生显示出超越了常人的能量,内力驰聘于肤层涌泄而下,随意念在脚下盘聚生成力量的空间,生成气流的空间,随即盘云般辗压雪层产生浮力,外泄的意念与力量拥簇着张夹生像是乘坐在雪橇之上向山下,向山外奔驰,出山,暴雪呼啸,严寒凛冽。

    张夹生幽灵般流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