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都市小说 - 摇曳本能的都市在线阅读 - 第061章:较量

第061章:较量

    汤德缩了舌根,潜意识摸了胸兜,不摸还好,不摸那枚烟头一定还在,这一摸魂没了。

    汤德的感觉很不好,夜色里,张夹生精神萎靡,状态恍惚,其钝感给汤德的感觉是熬夜三天的赌鬼,而且是输了钱的赌鬼,没魂没魄的很沮丧很困顿,汤德清楚对手的实力,并且深得体会。

    “我没事,状态还算可以。”汤德说:“状态不在状态,缓一缓也是很好。”尽管婉转,意思还算清晰,说张夹生不在状态。

    张夹生看了他一眼,抓了抓头皮。

    下了楼层,张夹生长长地喘出一口气,这气喘得连着脚缝里的气味通过口舌喘了出去,把整个人都喘了出去,然后吸入,这气吸得起了风动,海纳百川的气势在这黑夜的角落,搞得有些骗鬼招魂。

    汤德看到了状态,手不自觉地摸上胸兜,这个习惯可不怎么好。

    相比汤德,龚立安单纯的像块透明的晶体,那种实实在在的质感既清晰又透彻。

    枪支七短两长被龚立安整理出来,铺了一地小眼亮堂看着张夹生一喘一吸,喘吸稳定,这才让领导选枪,马屁拍的很圆滑。

    “五十四式,这个你懂,AK47,你就更懂了,别客气你是领导你先来。”

    张夹生笑得腼腆,放纵神识神悟,拿起一支五十四式短枪,“是吧?”问:“压了八颗子弹?”

    汤德在一边看走了眼:这俩人才是一伙,一个是狼,一个是狈,不看不像。

    “汤德。”龚立安叫他拿枪。

    汤德瞅着张夹生,问:“会吗?放枪?我看问题多多,不懂可以教你,趁早。”

    “小人,比董彪更小人。”张夹生算是把汤看透了,指间夹着一物件塞进汤德的胸兜,说:“客气,枪支弹药,我们走,暗道潜伏。”

    龚立安立马应声,留下一支长枪,拽去拖包迅速跟进。

    这家伙比小人更小人,屁颠屁颠的跟屁虫一样,新主旧人分得挺清!汤德在心里骂着,感觉这缴获的胸衣显大,狼塞了什么?

    汤德猛然惊悟:胸衣!烟蒂在原来的那件衣兜里。

    也就同时,手到之处东西还在。

    僻静的郊野,黑漆漆,夜昏暗,初入丑时,凌晨一点十分。

    在通往灰石厂的路面上,停滞已久的三辆越野,其中一辆摸黑动了起来,远处看去像是睡醒的蜗牛开始了爬动,热成像透视仪早已测定灰石厂他们的人存在生命迹象,应当立刻施救,不能一再延误,终于,一号车开始前出。

    圣战士冷肆,就是那个愚下乘第三辆车,气息冷漠,车窗挂着窗帘,车室内雪白,端坐着一身雪白的冷肆握着雪白的手绢,不时地擦拭着嘴唇,感觉嘴唇总是很不干净于是反复揉搓,久而久之这般反复,嘴唇的光泽也就变得与体质旺盛的女人的那个地方一样了,都是反复充血造成的紫色,都是反复揉擦反复使用造成的结果。

    都是唇,紫色,深紫色近似黑色。

    冷肆,洁癖严重,牙与脸皮一样的白净,眼睛与脸像是吊死的鬼,那舌尖一般人看不到,红得连黄璜都是羡慕不已,惹得冷肆飘飘然,这位直接引导颜渊坠下楼层的幕后推手十分清楚张夹生对他意味着什么,敏锐的嗅觉,从黄璜的眼神里嗅到了狼的气味,不经询问便获取了狼的行踪,不禁要问:“璜,计划了什么?”

    “计划?也是你的计划。”

    冷肆似铁如冰,不善言笑,“不战能屈人之兵,上上策,我手里羁押着他喜欢的人,他若承诺放弃今后的敌对,天道慈悲,我也慈悲。”

    黄璜当即表示:以我的观察,他不想滋事。

    不想滋事——

    不想滋事却席卷而来,浓重的肃杀之气渗透了夜色的晨霭!

    一个时辰,除了擦拭紫黑色的唇,冷肆基本一动未动,嗅觉神悟:那匹狼就在附近,把人捞了出来,目的随之深入,顺手牵羊这个常识很简单,撕裂他的咽喉,这匹狼在做梦!

    冷肆换了一张白色的手绢,咧着狼牙的家伙此刻正躲藏在那条暗道之中,伺机扑杀。

    冷肆采用简单的排除法,将焦点锁定在灰石厂的暗道内,这匹狼输了,输在复仇心切,输在自诩聪慧,自想事成。

    随着一号二号狙击手到位,冷肆要求一号车迅速向灰石厂施救;二号车做后援跟进;狙击手发现目标即可射杀,明确指出目标就在斜坡以东的水泵站。

    “愚下这里做诱饵。”

    愚蠢,不就念着这一口!要复仇,想得急了一点点。

    冷肆擦拭,连着脖颈擦了,像是怕脏了狼的口舌。

    谁死谁手,冷肆的以为似乎早了一点点。

    张夹生在暗道一点不假,问题是几乎一个时辰的僵持,张夹生在暗道干什么?对手就凭他圣战士的名片,设计颜渊的谋略,以及对他的抓捕,张夹生早已不敢低估,“想顺手牵羊。”黄璜姑娘立即把电话挂了。

    沉默是语言,回避也是。

    ——记得瑰丽园往返的路上,张夹生问董彪:“拿着黑道的招牌搞恐吓,跟我混,凭什么?”

    董彪回答说:“凭胆量,你能给我足够使用的胆量。”

    张夹生有足够使用的胆量——

    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施救!

    一号车果敢的亮起车灯,状似出击的猎豹,仁心同仁,此一时躺在那里的同袍期待救援,彼一时期待救援不定是你自己!

    二号车相机策应,场面火爆像是敲锣耍猴,预备精准射杀的狙击手目孔瞪得火绿:水泵站风息草静。

    猴不登场,场面也就冷了下来。

    勾心斗角的酝酿,秒秒钟成了竹篮打水,冷肆捏着白绢不愠不怒,传下话,说:“进暗道,去看看。”

    不过一刻——

    灰石厂地底下传出枪响,枪声沉闷。

    暗道发生枪击。

    冷肆亲临督战,要求狙击手向灰石厂集中,从水泵站打入,夹击,活得不行,死得也要,这个不勉强。

    冷肆也是人,是人都有喜怒哀乐。

    冷肆心下喜悦,自然也为失去这么个有趣的对手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胜败已然成了定局,速战速决,冷肆没想过节外生枝,让政府的人来插上一脚那可真是太不小心踩了屎!当下指使他的跟班去帮忙,水泵站那头实力较弱,要求他的跟班去补充。

    冷肆没打算下车,黑天瞎地,还是车里干净,考虑应该给黄璜去个电话,告诉黄璜翻篇了,冷肆有些性急,似乎慢一刻会失去什么。

    对张夹生,冷肆自以为有着深刻的认识,但这认识还是认识的不到位,张夹生运用了胆识。

    早在冷肆动作之前——

    张夹生设下枪械,布置射点,在冷肆第一波突入,张夹生钻了冷肆意在救人的空隙,借夜黑潜出暗道搞迂回。

    枪声乱响,好机会跟着来了,张夹生拉开了冷肆的车门,挤了上来,说:“不介意我们一起去见见那个愚下。”

    冷肆没反应,懵了。

    汤德上车驾驶车辆就地调头,龚立安挤上了后排,手持短枪,用力平喘。

    汤德亮起车灯,把车辆开动起来,车载通讯竟然没有响起应该响起的询问,这个情况一下子就暴露了冷肆的身份。

    张夹生一把抓扯冷肆的头发将他拽倒脚下,说道:“吱一声,让小爷听声狗叫。”

    冷肆目光阴森透着冷漠,张夹生不懂客气用手枪撬开他的门牙,破了他的口腔,将枪口塞了进去,吩咐:“客气,搜身。”

    气候炎热衣着简单,龚立安摸得通透得到一部手机,再无它物反倒确定了狼的判断,“小爷是土匪,土匪不是正规军,愚下你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张夹生是说土匪可以滥杀无辜。

    冷肆有了反应,目光落寞,眼仁空洞,眼神阴寒而深邃。

    车辆驶上公家路面得了平稳,冷肆气色平稳呼吸不乱。

    张夹生退出枪口,说:“有问题,我们慢慢说,问题很多。”

    冷肆点了点头,取了手绢擦拭唇舌,说道:“愚下生有何欢死又何惧?这无喜无忧,像是白活一趟。”口音阴寒透骨,“倒是您,须得多多提防,愚下这里先行一步。”说着淡然微笑,笑脸无声,续而僵持,一脸神色坦荡,似乎是无愧于天地。

    白绢有毒。

    “客气,走得真是客气。”

    张夹生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张夹生的神识翻阅不了冷肆无边的空洞,生有何欢,像是白活,什么意思?一脸坦荡与坠楼事件似乎扯不上牵连,倒是您须得多多提防,什么意思?

    张夹生失去判断,神识服毒的愚下吃素,阴息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