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梅殇（下）
奶奶讲到此，虞星听得更仔细了，“那是不是在这以后，大姑姑就出事了呢。”虞星问。 奶奶唉了一声，道：“当然不是这时候了，而是在这几年后。那时候，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和你爷爷见过他一面，也是个高材生、大学生，标准升高一米七几，有点偏瘦，带着眼镜，非常斯文。” 听奶奶的描述，虞星不禁开始想象那个人的相貌来，能让大姑姑喜欢的人，一定有着异于常人的优秀。他一定是个富有才华、气质完美且家境优越的男人；否则，大姑姑凭什么会喜欢上他。要知道在这之前，大姑姑可是拒绝了好些又优秀家境又好的男生呢。 奶奶继续说：“虽然只是见了那个男孩一次，但从他那不凡气质、得体的着装打扮，我和你爷爷隐隐觉得这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无论从家境到人品，我们都觉得有些高攀了。因此，见面以后，我们就暗示你姑姑，让她不用担忧我们会不同意，尽管去谈，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饭，马上结婚，省得煮熟的鸭子怕他又飞了。” 不久后，你大姑姑便找我说了此事：“妈，这事，就不用你们瞎cao心了，我心里有数。再说了，我都大学毕业了，个人问题上，你就给我点自由的空间吧！” “你大姑姑念了这么多年书，在对待一些问题的思想上，已经完全转变了，有时候甚至让我们感到陌生，这还是我们的女儿吗！我们也知道，这些年她吃了不少的苦，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看到他苦尽甘来了，我们自然是很欣慰的。只要是要求不高的，我们都会尽量答应她，毕竟她和其他人状况不一样。”奶奶说。 说着这里，奶奶又顿了顿，气息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混乱了。 “又过了三年，真正到了他们谈婚论嫁的时候，看你姑姑还是不提这茬，我和你爷爷都急坏了。” “当时，村里村外的人都在议论着，说你大姑姑一定是被骗了，要不然怎么一直都不结婚呢！有些人，还胡言乱语，说你大姑姑是被她男朋友给卖了。说你大姑姑傻！说我们一家人都傻！” “面对这些杂言乱语，家里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渐渐地，我们对你姑姑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到了后来，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与你爷爷痛骂了你大姑姑一顿。说也奇怪，他男朋友就第一回过来了，以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我们家了。” “这事太过蹊跷，我们一直没琢磨透！” 虞星陷入了沉思，臆想中，出现了一个男人杀害女人的残酷场景。那个男人狰狞的面孔像是恶魔派来的使者，他一定是特工，是某个大姑姑拒绝了的男人，派来杀害大姑姑的杀手。 这时，奶奶再次落下泪来，她那小小眼睛有些红肿了。他伤心地说：“那个年，我们这一家人都没过好。一边是你大姑姑的婚嫁问题迟迟没有着落，一边还要承受邻里邻外的非议，一家人的心情显得很沉重，在亲戚那边更抬不起头来。” 就连隔壁邻居都在议论着，“你看他们家百妍怪不怪，以前那些官家来求亲，她全拒绝了，一个也不正眼看他们。现在你看，谈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家里到底是啥情况，一概不知，真是怪。这人啊，就是作践。我看。”奶奶回忆说。 “谁知道，年后不久，也就是4月中旬的时候，我们便接到了你大姑姑被害的消息。当时是警方派来几个代表赶来我们家，宣布这个消息的。当时，我和你爷爷都有些蒙了，这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你爷爷当场就晕了过去。” 当时民警说：“你们家虞百妍，是在上海的郊外找到的，找到她的时候，已经被害好几天了。但从她的遗体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作案的证据，很奇怪。我们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做了详细的调查，发现虞百妍在遇难前，最后接触的人，正是她的男友。我们怀疑最大嫌疑可能是她男友，但没有任何的证据，口说无凭，因此，此案便成了悬案。没有证据我们就不能轻易抓人。很抱歉，你们节哀！” 奶奶悲言：“这事对你爷爷的打击很大！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爷爷都闹着要去找那凶手，也就是你大姑姑的男友。可我们没有他的地址，怎么找？你爷爷想到了去镇公安局里要地址。公安局的人当然不会轻易告诉你爷爷了。他们不说，你爷爷就去局里闹，几次折腾下来，人家还是不开口，你爷爷也就慢慢地沉寂了下来，不再闹腾了。” 懒在床上的爷爷听到奶奶如此说，忍不住插嘴：“老婆子，当着孙子的面，你就别胡乱地揭我的短了，我当时哪有你说得那么闹腾，最多也是小小闹了几次。我女儿没了，我不去闹那么几次，为我女儿讨个公道，对得起我女儿吗！” 奶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你呀，就是禁不住说，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那么在乎面子。” 爷爷只顾看电视去了，不作声了。 …… 一会后，谍战片《卧底》已经结束了。后来，解放军援兵成功地救出了那位军官，从那位被捕的鬼子军小头目口中，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鬼子的一个巨大阴谋浮出水面，剧情迎来一个新的斗争局面…… 看时间差不多了，虞星让床上的爷爷打开灯的开关，昏暗的房间亮了起来，刺目的光线让他一时无法适从。一会子后，才逐渐适应了过来。他转眼看看电视上方的闹钟，已经快9点了。 “快去睡觉吧”奶奶说。 虞星走出爷爷奶奶的卧室，往后走就是他的卧室了，两个卧室是通的，通过小门就可到达他的卧室了。 …… 躺在床上，虞星一直回想着大姑姑的故事。尽管他没亲眼见过大姑姑，但从奶奶详细的描述中，他开始敬佩起大姑姑来。他已经被大姑姑的故事感动了，他似乎又了目标，臆想中的大姑姑已然成为了他崇拜的对象。 他臆想自己能成为大姑姑那样优秀的人。就这么想着、想着，突然，他又有些退缩了。他缺少一点勇气，和激励。就这么想着想着，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