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天机
秦渊当然不知道他走后主仆两人对他的关注，虽然今天一天的收获颇丰，但让秦渊在意的还是那个叫做徐娘的徐管事，虽说她的修为在表面上只有七层的样子，但秦渊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不简单。 虽然那个女人掩饰的很好，秦渊也相信若是换了别人的话，也不会对这个女人起什么疑心，但从来没有停止运转的万象真慧心术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眼前之人的危险。 这种对于危险，或者说是对万物的感知，正是在秦渊整合万象真慧心术，拥有天机模块之后拥有的。 对于八卦术数的运用，秦渊与这个世界的修士都有不同。一般修练术数的修士，都会以更深入的接触天道为目的，以尽可能明晰的观察天道之河，这样的缺点是越是深入接触天道，所需要的修为就越高，即算是有所求，也是运用术数推算，不可能每时每刻都会维持着接触天道之河的状态。 而秦渊却是反其道而行，八卦术数的运作以不间断运行为手段，但如此付出的代价就是秦渊所能接触到的天道之河只是最外层的一层表象，甚至就连长时间接触这层表象而能得到的天道反馈也是微乎其微，只有通过万象真慧心术才能捕捉到这一丝微不足道的反馈，并被万象真慧心术推演，乃至千百倍的放大，以此来进一步推演出表象之下隐藏着的本质信息。也是因为有了万象真慧心术的帮助，秦渊才敢这么做。 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万事万物，只要秦渊略微关注，那种天道感应就会随之而来，就像是游戏中的长期开着鉴定术一样的神奇。 虽说这种感应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这也给秦渊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只是若是这种帮助随时随地都在打扰着秦渊，自然也是颇为不美的，于是只有在经过法灵筛选之后，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就被过滤了出去，只有重要的信息才会被秦渊所接收。 当然，随之而来的缺点也非常的明显，至少秦渊吸收的两成真气都被万象真慧心术截留以作为万象真慧心术的日常运作能源。 这也是秦渊为何在推演自己的专属功法时非要加上汲灵功能的原因之一，实在是完成后的专属功法太过消耗能源了。而且秦渊相信，随着他对专属功法的开发与补全，这种消耗还会越来越巨大，即便是以秦渊日益提高的修为，据他的推算真真说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也不为过。 一个上午的收获，秦渊非常满意，从翡翠琉璃阁出来后，秦渊并没有直接进入对面的丹神殿的宝丹楼，实际上，宝丹楼这种只经营丹药及药材的商号对秦渊反而没有多么巨大的吸引力，若不是需要打听三种灵材的消息，秦渊根本不会考虑。 “走吧，带我在丹市随便逛逛，说起来还没有在丹市逛过。“出门的秦渊对着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土岩说道。 “就随便逛逛吗？“岩子疑惑的说道。 “嗯，就随便逛逛。“秦渊淡淡点头。 于是岩子在前，秦渊在后在丹市中逛了起来。 丹市中本地的商号都很有意思，他们取得名字都是以一种丹药或者药材的名字命名，所以这一路上秦渊走来，都是一溜的“药香味“，若是你看到一个不在此列中的商号名，那么就一定是外来的商号。 这是岩子为秦渊介绍的一种区别本地与外来的小窍门。 不过秦渊对那些正规的商号倒是没什么兴趣，倒是对街道两边的摊位起了极大的兴致。 这当然是有先例的，修仙界中不乏有幸运儿捡漏的事情发生，这种事之所以在被广为流传后还能有这么大的市场，就是因为不管太古，上古，近古所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太多，即便是以现在的修仙界的眼界，有些东西也都是处于未知不被发掘的状态，这些东西没有人能判断出究竟是有益或者无益的价值。 鉴宝师这个行当就因此孕育而生，渊博的学识，敏锐的观察力，以及独特的鉴宝手段，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条件。 要说起来，秦渊也勉强算是一个筑基级的鉴宝师了，而天机模块也被秦渊作为一种另类的鉴宝手段，这是完全有别于普通鉴宝师的。 于是，有了这些基本条件的秦渊踏上了鉴宝菜鸟之路。 秦渊从来不知道，每个互市中都有一个类似与古玩街的古器街，不同于秦渊前世古玩街只是那些古玩界的爱好者，专家等等，古器街对于广大修士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不少修士都是打着能够幸运淘到宝物的心态来的。 但淘宝也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总的来说就像是秦渊前世玩的古玩，全凭自己的眼力，若是打眼，双方也不得迁怒对方，所以古器这一行鱼龙混杂，往往是赝品，仿品居多，真品少之又少，但仍是有大量的修士飞蛾扑火般投入其中。 “快来看，快来看，七大遗迹出产的地级上品火羽琼花，只要一个上品灵石。” “走过路过，魔器宗的魔魂甲，杀人防身必备，三个下品灵石拿去。” “丹神宗呕心沥血的杰作，破障丹，一颗下去，金丹无忧，只要五十中灵。” “……” 秦渊兴致莹然的听着古器街两边的叫卖，像那种要价上品灵石的宝物一听就是骗人的，也只有骗骗那些初入修仙界的菜鸟修士。 秦渊重点关注的还是那些默默无声摆摊的摊位，一家家看过去，大半都是假货，亦或者是以次充好的便宜货，再好点即便是真的，也是一些看起来神秘，但却是不明觉厉的古董，天机模块反馈回来的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信息。 路程过了一半，都没有出现让秦渊眼前一亮的东西，这也让原本兴致高昂的秦渊略感失望，只道是这古器街名不副实。 “嗯，天机模块有反应了，天机截取到的天道气息竟如此晦涩不堪。”循着天机的气机反应，秦渊找到了一个朴实憨厚青年的摊位上。 因着天机模块长期运转的关系，对于天机模块反馈的信息，秦渊也总结了一套自己的经验，逾时神秘莫测，气息古老的东西，天机所能在天道之河中所得到的信息就越少，反之就越清晰。 慢慢来到那憨厚青年面前，破旧的麻布上林林总总的摆放了六件古物，秦渊没有说话，只是一件件的拿起看看又放下，做完这些，秦渊不由惊讶抬起头，这6件古物居然都是真的，不过虽是真的，但这之中只有一段黑色枯枝对秦渊来说最有吸引力，其他来说都只是普通之物，即使是古物，也只是在俗世界有些价值。 没有玩什么虚头巴脑的手段，秦渊直接拿起了那一段黑色枯枝，开门见山道：“这件枯枝怎么卖？” 那憨厚青年名叫陈柯，在秦渊来之后就注意到了，本来他也没想到秦渊竟会对他的东西感兴趣，直到秦渊再问了一遍后，陈柯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一……一部筑基功法。”陈柯颤颤巍巍的说道，实际上陈柯在古器街摆摊有些时日，但他开出的价码却是赶走了很多人，久而久之，经常来这的修士也不会再来光顾这里，导致他这里冷冷清清。 “哦？！”秦渊赫的抬头，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面前的憨厚少年。 “筑基期，未至一层，小子你是刚刚显化灵根成功。”秦渊一眼就看透了陈柯的底细。 “客人过奖了。”陈柯被秦渊轻描淡写的几句夸赞就博了个面红耳赤。 “不知道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秦渊问道。 听到秦渊的询问，陈柯支支吾吾起来，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秦渊笑了笑，“不用紧张，不管你说什么，这段枯枝都我要了。” 陈柯紧张的脸庞顿时松了下来，“丹神宗的互市西面百里处有一个小型的遗迹，不过这个遗迹荒废了许多年了，里面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一些拾荒者还是会时不时去那里碰碰运气。” “明白了。”这样一来的话，这枯枝的线索也就断了，不过这枯枝也只是秦渊从天机中得到一点模糊的提示，这东西对自己完善专属功法有不小的帮助，手中这一段枯枝已经够秦渊研究的了，故而秦渊不为己甚。 “说罢，你的灵根是哪种属性？” 陈柯大喜，知道面前这位同意了交易，有些忐忑的报出了自己的灵根属性：“火二成四分，土一成七分，金九分。” 以秦渊在凌书阁的积累，这种筑基的功法当然是难不倒他，但凌书阁中的功法都有限制不能外传，不过以秦渊现在自创功法的底蕴，再自创一部秘典级的筑基功法并不是难事。 食指点在陈柯印堂，一股洪流转眼传入陈柯识海。 秦渊心中一动，缓慢运转的天机模块突然加速运行，瞬间抽取秦渊体内八成的真气，一道信息莫名的浮现在秦渊心底。 “哦？！”原本打算离开的食指重又定住，又一道洪流流入陈柯识海。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呆呆坐着的陈柯意识从最深沉的识海中浮现出来，而此时的秦渊身影已是鸿飞渺渺。恭恭敬敬的起身朝着秦渊来时的方向行了半师之礼后，陈柯迅速收拾手中的一切，匆匆离开。 而此时离开古器街的秦渊却是研究起了适才传功的经过。 原本秦渊临时创出的秘典级筑基功法，在传功的时候被秦渊删删减减，只其中的功法部分传与了陈柯，终于配套的神通术法等等，一概被他删除了。但之后天机运转，竟然提示他把其余的神通一并传授。 在当时转瞬即逝的情况下，秦渊顺势而为，凭着本心，把神通术法一并传与了陈柯。 “这么说来，这一段小小的枯枝，竟然价值如此。”事后秦渊分析了那道突然的天机信提示，枯枝价值可能超出了秦渊给出的筑基功法价值，提示他若是不能给予等值的东西，将来他与陈柯之间还会有因果牵连，等到那时，因果纠缠之下，可能就不是一部小小的筑基功法就能够摆平的了。 虽然天机信息模糊不清，但在法灵的解析下，还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人在尘世，就逃不开世间的因果大网，只要有了交集，就有了因果纠缠，只是视不同的远近利害，因果深浅也是不同，但有时候明明能够理清因果的地方就因为一时的妄念而使原本清晰的因果纠缠，直至因果倒转，转因为业，殊为不智。”秦渊细细的品味着这次交易为自己带来的感悟。 “如此一来，今后的交易还是尽量做到公平为好，这一次是双方交易物品的价值差距颇大，引发了自己的天机运转，之后可就没有那么好的事了。”这个时候，秦渊对于天机因果，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