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挑人
正自冥思苦想中，两人已经走进了一间小房间内，房间不大，却打扫得很干净，屋内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便无杂物，横梁上挂满了被红线倒吊的一些竹筒，也不知是何物。 那太监将房门用屏布遮住，蓦地转过身，双眼如刀，凝视着秦明，宛若要把秦明刺穿一样，被他这种恐怖的眼神望着，秦明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位太监的模样本来就阴森，一张鹰钩鼻几乎接近嘴唇，目光更是犀利无比，显得狰狞可怖。 望着投来的阴沉目光，秦明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右手伸进怀中摸了一阵，那太监的眼睛突然一亮，满意的点点头，那张阴森面孔逐渐转为柔和。 秦明掏摸了半响，自怀中掏出一包碎银，颤颤巍巍的递了过去，主管嘿嘿笑了几声，露出那一口大黑牙，说不出的恶心。 秦明和他相隔甚近，闻着主管口中呼出的恶臭，忍不住呕吐，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明不得不强忍住喉咙将要喷出的酸水，任凭胃中如何翻腾，微笑不语，心中大骂这死太监，阴阳不调的人太不讲究卫生，问候他祖宗无数次。 主管掂量了一下那包碎银，哈哈大笑，口中的臭气缠绕在秦明的鼻息之间，秦明登时烦闷欲呕，胃中排山倒海的折腾，差点忍将不住，就要喷出，忙转过头去，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强行将到口的那股酸水吞了下去，心中叫苦不迭。 那太监见他神色愁苦，还道他因为自宫而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秦明，我瞧你头脑灵活，聪明伶俐，是块不错的材料，这样吧，我举荐你去御膳房去，那里油水可不少。” 秦明转过头，嘻嘻笑道：“真的吗？” 主管突然凑过来，秦明一瞧见他那大黑牙和浓重的口气，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主管脸色一变，微有怒意，秦明皮笑rou不笑，知趣的往前一步，凝耳倾听。 那太监低声道：“我说的话还有假么？只要你小子知趣，我保你一路平步青云。” 秦明连连点头道谢：“多谢主管提携，秦明今后一定会谨遵总管大人的教导教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主管微笑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道：“秦明，你的宝贝呢，给我瞧瞧。” 秦明将放在桌子上的那只竹筒拿了过来递给了那太监，那太监打开了坛子看了一眼道：“不错，不错，你小子也真够了得的，竟然狠心自己下手。”抬起头望着微笑的秦明，续道：“把裤子脱下吧，我检查一下看割得干不干净，不干净的话，可能还要继续割干净才行。” 秦明一愣，若是检查，自己假太监的身份，不是要露陷了，苦笑道：“还要这么仔细么？那要是没割干净是不是要割一次” 那太监颇有不耐之色，眉毛轻挑，捏着兰花指，尖声道：“那是当然，若是不彻底，被上面发现，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秦明的心咯噔了一下，可惜仓促之下硬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有点为难的道：“总管大人，要是切割不干净会不会再切一次。” 那太监的一张笑脸逐渐的凝固下来，不耐烦的道：“那是当然，你自己若是没割干净，我们就帮你代劳，直到割干净为止。” 秦明心中大急，蓦然想起一事，是了，这小子定是嫌自己给的银子不够，故意找茬来了，心下骂道：“他娘的，你这个没有那玩意，阴阳不调的死太监。” 那太监的一双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见他迟疑不定，嘿嘿笑道：“怎么了，还不脱，难不成要我帮你脱不成。” 秦明毫无良策，现在拖一刻算一刻，期望有什么奇迹发生，苦笑道：“脱，脱，这就脱。”他慢吞吞的整顿着衣裳。 那太监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双目紧紧的凝视他，暗道：“臭小子，才这么一丁点就想打发我，门儿都没有，就算你割得再好，只要我一句话，又可让你痛苦一次。” 秦明神色愁苦，眼巴巴的望着那太监，太监见他他如此缓慢，一张阴沉的脸拉得老长，难看之极。 秦明的手刚欲解开衣裳，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孙童在哪里。” 那太监闻声，使了使眼色，示意秦明与他一同出去，秦明会意，登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躲过去了。” 两人走出房门，只见一位身着宦官服，面容和善，垂眉低目的中年太监走了过来，手拿拂尘盎然站立。 孙童见状，忙跪下请安道：“孙童见过王公公，不知王公公有何指示。” 原来这太监叫王安，深得皇帝喜爱。 王安尖声尖气的道：“皇上有旨，苏贵妃侍婢暴毙，恐忧其他人服侍不周，特令净身房挑选一名奴才前往伺候，钦此。” 孙童跪倒在地，颤巍巍的道：“小的令旨。” 秦明登时眉飞色舞，想不到事情竟然来了转机，心中惊喜若狂，望了望那中年太监，觉得他如此的和蔼可亲。 王安尖声道：“起来吧。” 孙童站起身来，轻轻的拍打身上的灰尘，笑道：“公公来得正是时候，我这里正好有一名刚恢复身体的小太监。”突然转过头望着秦明，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秦明被他那张诡异的笑容一惊，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但又不知道古怪在何处。 王安细眼突然放出光彩，望着孙童身后的秦明，脸上浮现出一股笑容，笑容和蔼，让秦明顿感亲切。 王安望着秦明，尖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明脱口而出道：“秦明。” 王安点点头，道：“以后你就叫小明子，宫中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就不用咱家说了。” 秦明微微一顿，听到小明子，心里打了个激灵，这名字也特难听了不是。 王安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尖声道：“小明子，你不满意么？” 秦明缓过神来，深怕触怒了他，连连道：“满意满意，我是太满意了，这才失态，还望公公见谅。” 王安微笑着点点头，道：“你跟我来吧。” 秦明点头应诺，转过头望着孙童，见孙童双眼也正瞧着自己。 孙童凑到他身前，低声道：“小明子，好好干，你的宝贝我会将它挂在横梁之上，保你步步高升。” 秦明这才醒悟，原来这横梁之中上挂的是自己阉割掉的玩意，心中暗道：“这古代的人真是变态，把人就这样废了，那岂不是生不如死，以往在书本中看见有人自宫乃是为了练一些神功，譬如《葵花宝典》那种绝世神功。”想到这里，背脊一阵发寒，腿脚有些不利索。 王安尖声道：“怎么了，小明子。” 秦明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嘴中却是不急不缓说道：“没事，没事。” 王安细眼微眯，尖声道：“没事那就随我来吧。”说着朝着净身房外走去。 秦明见状，忙跟了上去，一出净身房，秦明登觉身上的压抑大减，心情不由的大好，大口的呼吸几口，精神一振，打量着这太监，他对这个时代的太监正感好奇，略微有些好奇人妖与太监的差别。 经过一番观察后，他发现这老太监的很多特征，他没有胡子，声音像女声，喉骨不突出，走路缓慢，而且手中爱捏兰花。 王安突然转过头，尖声问道：“小明子，你进宫多久了。” 秦明一愣，不知道这太监问这个干什么，他知道要是说自己来得不久，反而有些糟糕，答道：“有些日子了。”他回答的模棱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