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千里狙杀

    南明永历5月，清军分两路追击南明永历帝。爱星阿、吴三桂率右路5万兵，出陇川、勐卯(今瑞丽)。

    黄永清三个人在雨中艰难走着，天上下着瓢泼大雨，一望无际的森林里潮湿泥泞，稍不注意，就会滑倒沾上满身的泥水。光是泥水还不要紧，泥水坑里数不尽的蚂蝗就会趁机钻进你的衣服里，拼命的吸你的血，每个人的腿上都粘满了蠕动着的蚂蝗。

    慧琼看着泥坑里那密密麻麻蠕动的蚂蝗，嗓子里一阵抽动，抱着身边的大树干呕了起来。其实他脚上是半高腰的美制军靴，腿上还打着绑腿，蚂蝗根本就贴不到她的rou。可即便是如此，看见泥坑里那蠕动着的蚂蝗，慧琼还是忍不住的恶心。

    “怎么样？”黄永清从后面赶过来问道，慧琼扶住大树问咱们三个在森林里走几天了，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勐卯？杨路叹口气回答说：我也没有来过云南，谁知道还有几天才能走出去，估计再有两天就应该到了。

    慧琼看着灰蒙蒙的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摸了摸腰上的勃朗宁手枪，低头跟进身前的杨路，拨开树枝藤蔓，努力的向前行进着。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鸟鸣，走在前头的二狗举手，示意大家伍停下，要大家戒备。那阵鸟鸣是派出的斥候发出的，前面一定是发现了情况。

    大家赶快也散开来趴在树丛里，这会谁也顾不上泥水里那些蚂蝗了。进入这片密林已经两天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斥候的警报，大家都很紧张。

    慧琼藏在灌木丛里，手里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勃朗宁手枪，眼睛紧张的看着前方。身边的黄永清举起枪从瞄准镜观察着。

    在队头的二狗，半蹲在地上，努力的看着前方。可是在这种密林里，根本就看不见多远，除了雨声，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声音。二狗等了一阵，不由的心急开了，他慢慢的抽出腰上的刺刀，就准备摸上去。

    突然前方的灌木丛一阵晃动，一个人头探了出来，是斥候王一刀。他抬手朝着二狗晃了晃，示意没事了。

    贼你妈“没有事了，都起来吧”二狗说道：站起身，招呼着从隐蔽处走了出来，王一刀是队伍里的异类，他是个苗族，他所在的寨子被鞑子和叛清明军给杀光了，他就拿了一把长刀去袭击敌人，可是鞑子还没杀几个，就被三个鞑子骑兵追着杀，睛看着就要就要死在鞑子刀下，正好被黄永清三个人发现给救下。

    这家伙平日里不怎么说话，没事就磨自己的长刀，说是要砍100个鞑子的头，给寨子里的乡亲们报仇。

    王一刀从小就是在云南的大山里长大的，熟悉山林，所以就充当了为队伍斥候。王一刀窜出灌木丛，来到黄永清面前，还没有等大家开口。砍王一刀就冷着脸冒出一句“前面，有很多死人”。

    都是经历过多次生死的人了，谁还没有见过死人。但是王一刀的语气让大家感觉到不太对劲，一定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黄永清说道：“大家小心，二狗，你先去几个人看看情况”。

    瓢泼的大雨虽然已经小了下来，但是地上仍旧是泥泞不堪的。二狗他们几个人只能跟着砍刀，顺着灌木丛边上行进。因为只有那里的灌木根系发达，枝叶和泥水、树叶混在一起，相对起满地的泥水，显然要好走很多。茂密的灌木丛也是很好的隐蔽物，有突发情况是，能有效的做伪装防护。

    绕过几颗高大的老树和一片灌木丛，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茂盛的长草被雨水洗过之后，颜色极其的绿，就像一层厚厚的绿色的毯子一般，让人赏心悦目。只是一堆尸体很突兀的出现在绿色的地毯中，尸体上的人破破烂烂的见旁边有闯王大旗，证明了这些尸体都是些大顺军的士兵。

    安葬了这些死去的士兵，黄永清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对二狗挥了挥手，“大家的体力都快没有了，先找几颗干点的地方休息一会，等雨停了，咱们再走”。密林里有很多不知名的小虫和毒物，睡在树上是二狗他们进入密林后，总结出的经验，很是管用。

    二狗对着黄永清点点头，后者手脚并用的不一会就爬上了一颗大树。砍刀趴在树杈间，从树上垂下一根藤条。“这几颗树已经长成一片了，树杈挺多多。人不会从上面掉下去，你们顺着藤条爬上来”

    大家的身上早就被雨水浇湿了，冷气顺着破烂的军装渗进身体里，冷的直打哆嗦。大家顺着藤条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大树。

    靠着树慧琼的黄永清递给她一个酒壶，示意慧琼喝一口，去去寒气。酒壶在大家手里被传来传去，这是大家唯一可以驱寒提神的东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水渐渐的停了，树杈上的黄永清透过树冠看着密林上空的雨后彩虹。心里更加怀念远在徐州大山的黄蓉，自从黄老爷子死了以后小丫头哭的死去活来，也把自己的血性给哭了起来，思考了几天才明白，这一切引狼入室的叛徒吴三桂干的好事。决定到云南去杀那个狗汉jian。

    兄弟们准备出发杨路吼道。“喀拉”二狗正准备下树突然的拉动了枪栓。“隐蔽，隐蔽，有东西过来了”二狗低声朝树下喊着。

    草丛哗哗的响着，蹲在树上的二狗紧张的举着枪，瞄着晃动的长草。一个带着头盔的脑袋从草窝里露了出来，接着又一个，是一个端着大枪一个手拿宝剑。

    黄永清打出手势，对面的王一刀悄悄的摸了上去，一个虎扑，将一个扑倒在地，顺势抽出的长刀架在了另一个的脖子上。那部分的？”问着被扑倒的个子矮小的那个士兵。

    只听那人骂道：“狗鞑子”给姑奶奶来个痛快的。听见陕西口音而且是个女人，大家眼睛瞪的老大。“你们是？

    饿是大顺军”脖子上被架着刀的士兵突然开了口。“女的？”黄永清他们愣住了，森林里咋还有女兵呀？

    慧琼示意让王一刀松开了她们，微微一笑说道：饿以前也是闯王红娘子手下。顺手递过去两个饭团。两个女兵顾不上道谢，双手捧着饭团，大口的吞咽着，吃的太急了，被噎的直翻白眼。

    饭团下肚，女兵们有了精神，“这才看清楚面前四个人披着草绿色披风，里面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打着绑腿拿着没有见过的火铳。二狗在旁边介绍道：我们现在是铁血军，一指黄永清说道：这是黄永清、黄将军。

    “将军好，我是高夫人手下慧晴，她是慧燕。我们一个月前被明军打散跑山林里，我们进丛林已经4天了，就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它们一直在追我们”。慧琼递上几个饭团，黄永清关切的问：高夫人它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慧晴眼睛一红说道：此事一言难尽，本来从河南往湖北找闯王，可是后来听闻闯王战死，高夫人决定退往云南找李定国将军，没想到半路上被明军打散了。

    黄永清闻言道：不如你们两个先跟我们一起走吧，等打听到高夫人消息你们再离开。二人想了一会点点头，众人这才继续上路。

    队伍快走了一小段路，绕过了一丛灌木，前方豁然开朗。一条3、4米宽的小河横在了眼前，缓缓的流水冲刷着河岸边的水草和石块。缓滩处还淤积着一些烂木杂草，看得出来，这条小河是连着几天的大雨形成的。王一刀走到河边，用长刀探了探水深，又仔细的看着河水。“没有事，河水不深，可以趟过去，水里有小鱼，这水烧开了，应该能喝”王一刀回身对二狗说着。

    “脱鞋，准备过河”黄永清带头脱着军靴。王一刀作为小队里的斥候，自然是第一个过河的人。举着刚砍下的几根木棍，砍刀赤脚下了水，河水流的并不快，脚上凉飕飕的。这让王一刀想起了山寨外的那条小河，每到天气炎热的时候，王一刀会和同伴们一块去小河游泳，也是凉飕飕的感觉。

    王一刀将那几根木棍使劲的插进河里，为后面的弟兄标注出一条安全的路来。3、4米宽的小河，王一刀几步就上了对岸，回身打着手势，招呼大家过河。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几乎是同一时间，“飕”的一声，对岸的树丛里射出了一只箭，箭从他耳朵边飞了过去。突如其来射来一只箭，让王一刀一个趔趄，一头栽进了河里。

    “隐蔽，隐蔽”二狗大声的喊着，大家扑扑通通都跳进了河里，死死的趴在河沿上。二狗死命的扑向王一刀，他要去看看砍刀怎么样了。

    “老实趴着”两眼通红的黄永清一脚勾倒了二狗，自己却顺着河水爬到了砍刀身边，检查着王一刀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