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事出变故2
莫小磊只用了三分钟就从家里跑了过来，为了避免冲突，我已经让徐俞凡先走了，同时也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莫小磊非常着急，蹲在地上查看他老爸的情况，可是掐了几次人中也没反应，他急得都快哭了，连忙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我对他说，莫小磊这才收起了手机。 我走上去，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上，以表示我的慰问。可没想莫小磊却一把打开了我的手，顺手又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盖在他爸的身上。 我心里有些不悦，但是也没敢发作，毕竟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蹲到他旁边，伸手把他盖在他爸身上的羽绒服整理了一下。“对不起。”我低声说。 莫小磊转过头来看着我，被泪水湿润的眼睛里满是怨恨，那是我从来没从他眼里读出过的一种情绪，我顿时乱了心神。“石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救护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莫小磊赶紧起身跑到路口，招呼救护车过来。 我本来想跟着去医院的，但是莫小磊却执意让我回家。我站在路口看着救护车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莫小磊心里肯定记恨我，不然也不会对我如此冷漠。 回到家里，我也没敢跟我爸妈说起这个事，自己静悄悄地洗漱完毕就躲进了房间里。我坐在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生活真是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前一秒我还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与激动之中，后一秒我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罪恶深渊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莫小磊他爸，更不知道所有的事情被公诸于众之后，我该怎么向所有人解释。我辗转反侧，不敢去想那些坏的，但是却又忍不住要想。我不敢关灯，只要一闭上眼睛，那种被黑暗侵蚀的感觉就让我觉得很害怕，直到天近蒙蒙亮，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就被“嗒嗒嗒”的敲打声吵醒过来，我睁开眼看了看窗户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被风刮在窗玻璃上，撞击发出的响声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觉得头都快裂了。我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趴在窗台上望着楼下的花园发呆，天色很暗，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我把窗户打开，冷风嗖嗖地灌了进来，我又把手伸出窗外，雨水和冷风带来的凉意瞬间让我清醒了不少。我又想起了昨晚莫小磊他爸看见我跟徐俞凡在一起的时候那情景，他的眼神，跟莫小磊看我的眼神竟是如此地相似。 早上八点的闹钟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时候我才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管莫小磊跟他爸对我是什么看法，我现在都必须去医院看看，不然我怎么都无法说服我自己。于是我赶紧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抓起一把雨伞便出了门，完全没有理会在我身后叫我吃早饭的老妈。由于下雨，路上很难拦到车，我只有走着去医院。 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在电梯口正好看见莫小玥陪着他妈从电梯里出来，我来不及躲开，莫小玥便发现了我。 “妮子，你来啦。”莫小玥心情沉重地说。 “阿姨。”我跟莫小玥他妈打招呼，但是内心的愧疚感却让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阿姨对我勉强挤出了笑容。 “叔叔好点了吧？”我问到。 “刚醒过来，没说几句话就又晕过去了。唉……”阿姨重重地叹了口气。 莫小玥拉过我的手说：“石头一个人在上面，你去陪陪他吧。我带我妈回去休息一下。” “嗯。”说完我便进了电梯。 我不知道他俩是还不知道我跟徐俞凡的事，还是故意没提，总之他们的态度让我的心里还是好过的不少。 我找到了莫小磊他爸所在的病房，发现莫小磊正抱着头坐在病床旁边，浑身散发出一种悲痛的气息。我轻轻地走到病床边，站在很近的距离观察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莫小磊的爸爸，发现他的脸色还有些发白，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想必是在睡梦中又看到了那个让他失望的画面。 莫小磊发现我来了，但却没有跟我说话，只是用那个眼神静静地望着我。我承认我被他的眼神给吓住了，也没敢说话。我俩就这么对望着，目光通过空气交流着，我在表达我的深深歉意，而莫小磊却在宣泄着他的怨恨。 “我没有跟小玥他们说。”莫小磊终于说话了，“你自己去解释也许会好一点。” 我的心里一震，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在为我考虑，我觉得自己真的欠他太多太多，但是却注定没办法回报他对我的这份爱。“谢谢你，莫小磊。”我依旧没有用石头这个称呼。 我俩又陷入了沉默，那种尴尬地让人心里发毛的沉默。 过了没多久，我爸妈突然吵闹着进了病房。老爸一看见我就对我说：“妮子啊，你叔出这么大事儿了，你怎么也不跟你爸妈说一声啊？这要不是出门碰上你阿姨了，我俩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我没有说话，难不成我告诉他们因为徐俞凡莫小磊他爸才进的医院吗？ “叔，是我不让妮子跟你们说的。”这时候莫小磊站起来说，“我爸就是高血压又犯了，不让妮子说不是怕麻烦你们吗。” “这孩子，你说的是哪家话，都一家人了还这么见外。” “你爸怎么样？没事儿吧？”老妈问到。 “没事，就是现在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一声说观察一段时间。” “那就好。”老爸舒了口气。“哎……老哥醒了。” 我看向病床，莫小磊他爸正眯着眼睛看着我，见我看他，他又把头扭向我爸妈，冲着他们微微地笑了笑。 “叔，阿姨，那麻烦你们在这儿照顾一下我爸，我跟妮子出去给她买点粥去。”莫小磊说。 “嗯，快去吧，有我们呢。” 我跟在莫小磊后面走出了病房。“你放心，我爸在救护车上就醒了，他答应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莫小磊轻轻地说，说完便快步走开了。 我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