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来龙去脉

    听到澹台璟的名字，洛佩兰心头剧震，许许多多的回忆顿时都涌了上来，胸口似是堵着千斤巨石，难以呼吸。

    她就这么怔在一旁，像是又回到了昨日的冰天雪地，眼前的姹紫嫣红瞬时都褪了颜色，只剩下满心凄凉、酸楚万分。

    洛泽兰一时却并未留意她的异状，只盯着木香问道：“你可问清楚了，别是弄错了吧，四皇子怎会来监斩？”

    “错不了。我问的那人是赋闲在家的武官，说要杀的人是什么贪功误国的狗官，连他也是被连累才家道中落，还说了什么濯郡之战，我也不太明白。但四皇子监斩是错不了的，那人还说要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投上四皇子的门路，重获启用呢。”

    “哼！”洛泽兰立即嗤之以鼻，“四皇子是何等样人，他的门路就这样好投？你用了多少银子打发那人，我看他临去的时候笑的连嘴都合不拢。”

    木香笑嘻嘻地道：“我给了他两片银叶子，也就胜在做工精致，论重量二两也不到。”

    “可见是个土包子。”洛泽兰耸耸鼻子，不再多问，却又把脸转向了洛佩兰，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惊讶地开口，“大姐，你怎么了？”

    洛佩兰这才回过神来，略一思索，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濯郡之战，是云誓近年来输得最惨的一次战役，但因发生在西部边境，离王城天岳山高水远，朝廷又刻意掩盖败绩，所以许多人都知之不详。

    洛佩兰自己，也是在结识了澹台璟以后，从他那里侧面了解到一些情况。

    据说云誓原本不会惨败，但因后方的户部尚书袁子材与带兵将领不睦，故意在钱粮方面使绊子，导致大军物资匮乏、士气低落。敌方将领又看准了这点，派兵奇袭劫了我军的粮道，这才导致损兵折将的惨败。

    此战之后，一大批败军之将降职的降职、赋闲的赋闲，大都受了处分，但究其根源，还是因私废公的袁子材最为可恶，所以澹台璟不顾他国舅的身份，一力主张严惩。

    斩杀袁子材这件事本是发生在洛佩兰认识澹台璟之前，三年前的今天她又正在家中欢天喜地地做着进太医院的准备工作，所以并无太深的印象。

    重生之后，她本一心要躲开澹台璟，现在只不过想逛个西市，偏就撞上他监斩杀人。

    洛佩兰的眼前，似乎又飘起了刑台上的那场雪，那种举目无亲的萧索和绝望，那种穷途末路的悲伤和痛苦，还有他似看着陌生人的冰冷眼神……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似乎又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身子无法抑制地轻轻发抖。

    见洛泽兰诧异地望着自己，洛佩兰勉强笑道：“西市要出红差，听着怪渗人的。还是照你的意思，我们去东集吧。”

    “这……”洛泽兰反而迟疑起来，有些扭捏地道，“现在想想，还是你说的有理。比起东集，西市的货物更多更全，同样的价钱，可挑的东西多着呢，总有几样能讨得爹的欢心。我看……”

    洛佩兰摇头道：“我是医者，平日只想着救人，见不得人被杀。何况今日出红差，必定是人山人海，逛着也不尽兴。”

    见洛泽兰神情踌躇，又微笑道：“你喜欢热闹，就逛西市好了，我还是想去东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