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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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个火爆全网络的事件传播得越来越广,最后甚至到了国外,新年的步伐,近了。 或许几天前还在魔都拿着手机拍照、拍摄视频的,现在已经站在了回家的交通工具上。 这个时代,决定了大多数人的长途跋涉、背井离乡,把所有的青春,所有的年华都奢侈地堆在披着“追求美好生活”外衣的地狱之旅上。 回家的日子太短,以至于太过珍贵,同时太过让人难以抓住。 很多人,在回家的路途中,还在思考着所谓的“前途”与“钱途”,这一思考,或许便将难得回家的那几天也思考了进去,于是,一晃而过,又要背井离乡了,什么快乐都没有把握住。 当然,能够回家,总是好的。 天气寒冷,却挡不住人们心中的热度,随着时代的“进步”,或许只有除夕与春节才能够给予人们一种坚持不了几日的莫名激动。 夜深了,往日里早已黑灯瞎火的村庄依旧万家灯火。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喜庆的不眠之夜。 远处,传来零星的狗吠之声,还有模糊的说话声,以及电视机里带着欢快音乐的声音。 那是静谧之中的别样色调。 村西头孤零零地耸立着一幢二层小洋楼,大概是因为建造年代的久远,外面的瓷砖已经有些脱落,在月色下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马赛克。 屋内一二层楼都一片漆黑,并没有开着灯,只有廊下亮着微弱的黄光。 相比于其他人家的喜庆气氛,这里显得特别荒凉与沉默。 或许,月光比这里还要亮。 月儿弯弯照九州,旧时明月曾照我,你在哪里卧? 林音坐在一张矮凳上,借着廊灯的光亮,沉默地做着布鞋。 刘忠国同样坐在矮凳上,眯起眼睛,沉默地望着斜对面黄华辉家从门窗里透出的敞亮的灯火。 两种沉默,配合着沉默的房屋,分外压抑。 当然,压抑的沉默总是需要打破的。 “外面冷,进屋吧。”刘忠国厚重的声音蓦然划破那种氛围,显得有些不真实。 林音没有抬头,也没有作任何回答。 许久之后,她答非所问道:“你在外面干活穿鞋子坏得快,今年我要给你多做一些,那些旧皮鞋又不牢靠,拿来干活也可惜了点,我稍微辛苦一下,给你多纳几双布鞋。” 听着她的话语,刘国忠闷闷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撑破了,他用力朝着墙上拍了一拍,喊道:“儿子都没了,干什么活啊!赚的那些钱用来做什么,娶儿媳妇?真的没意思。” 他阴沉着脸站了起来,这一句话,仿佛让他将胸中多年的郁闷都喷发出来。 周围一片死寂。 他看到林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抬起头来。 她依旧有些美丽的脸上,布满了泪花。 他感觉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想要说什么,却许久没有说出来。 “进屋吧,别等了,今年他又不回来了……”他低了低头,声音软了下来,劝道。 …… …… 我瞻四方,蹙蹙靡所骋 ——《诗经·小雅·节南山》 刘义行走在呼啸的冷风中,仿佛能够闻到村庄里泥土的味道。 除夕,夜已深,乡间小路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但是,远处的万家灯火又充满了nongnong的人烟气息,显得有些甜蜜。 他看到许多人家的门上贴了红色的对联或者福字,也看到那些建筑物中,人影憧憧。他可以想象到那些老人们面对晚辈孝敬时的笑容,年轻少男少女见面时的既亲近又忸怩,还有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 他的爷爷奶奶都已经过世了,外公外婆离得远,他记得以前,除夕夜,一直在外地打工的父亲终于回家了,都是他们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吃一顿团圆饭,然后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家人去外公外婆家,可以见到表哥表姐舅舅舅妈,再吃一个大团圆饭。
那些情景,现在想来,他已经觉得有些遥远,不禁心塞地想到:我到底离家多久了? 还有,父母、其他的亲朋,都还好吗? 只是时隔多年,本来应该很熟悉的道路,却显得有些陌生,他也不敢像在南京西路一样招摇,惊吓故乡的人们,于是只能慢慢摸索着慢慢前进。 越往前,他越焦急,也生怕走错了,越不敢加快脚步,除了激动,他还有彷徨与害怕,他忽然觉得故乡怎么变得这么可亲又陌生了? 头顶的明月孤零零地悬着,显得有些寂寥。 明月照我还。 他看到了村西头的那幢小楼,停下了脚步。 那是我家吗?他忽然朝着自己问道,我真的快要回家了? 小色鹿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用兽语问道为什么停下了。 刘义并没有回答它,只是沉默了片刻,亦步亦趋地朝着那显得特别黑的小楼而去。 他看到了光线并不好的廊灯,也听到了父母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吸了吸鼻子,忽然想哭。 小楼越来越旧,父母渐渐显老,我已经长大。 我失踪多年,我终于回家。 不需要多么的轰轰烈烈,鞭炮齐鸣,就这样,很好。 家是什么?到家了,放下吧,想起家,就没有压力了,想起家,就不寂寞了。 你拥抱着那扇门,便拥抱住了整个世界。 有人说,菩萨在哪里?你回到家,敲敲门,那个给你开门的,就是菩萨。 门开着,菩萨就坐在门的外面。 听到刘忠国的话,刘义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像是泉涌,湿了他满面。 他带着嘶哑的声音喊道:“今天,我回家了!” (想写好一点的,但是真的真的,我太菜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