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匹夫的逆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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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楚王军近乎狂热的攻击之下,朝廷军尽管保持着优势,却不能够轻易取胜。 然而此时,一把利刃插进了他们的心脏。 在林中就已经被磨锋利,并且因为生死搏杀而显得有些疯狂的一千多轻骑兵身上充满了戾气和暴躁般的铁血。这样一支本身战斗力不凡,而今又几乎狂化的部队,沉重一击,效果是致命性的。 而朝廷军这一方,还沉浸在不理解之中。 很多人理智上提醒自己危险来了,快快迎敌,但还是分神去纠结自己眼睛看到的是不是假象的事情。 马车内一向一副世外高人样的老者再也难以抑制住淡定,兀自自语着:“怎么可能……不可能……” 这不是痴呆,只是想不通。 被纱幔重重遮住的女子很明显已经回了头,不安地盯着后方,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妙。 神兵天降,会让人感觉不真实,由此不服,从而慌乱。 但,就像刘义所说的那样,这是战争,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战争是要分胜负生死的,没有人给你时间去体味真不真实可不可能的事情。 朝廷军侧翼后方是薄弱之处,特别是近战能力欠缺的远程攻击部队,都在那些部位。 楚王的轻骑兵就像狼一样,突袭来了,狠狠地咬住你的咽喉,死不松口。 那群狼突过去的地方,朝廷军阵脚大乱,节节败退。 士气一蹶不振。 战斗的时候,士气是很奇特,也是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不战而屈人之兵,战之上也,这句话在兵法上耳熟能详,却恰恰体现了士气之神奇。 淝水之战,巨鹿之战,第二次布匿战争中罗马人面对汉尼拔的先天恐惧,都是士气影响的成果。 很快,朝廷军后方的失利而造成的负面情绪便蔓延开来,本来准备歼灭楚王军的前锋反而开始军心动摇,落入下风。 随着中军帐中钟南的军令落下,楚王的军队进入了大反攻。 马车外的帘布卷起。 “你要做什么?” 声音曼妙,纱幔后,女子轻声道。 “那些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骑兵,需要压制一下。”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够感觉得到马车内老者的脸色应该不是怎么好看,因为他的语气也很不好听。 “晚了。”女子叹道。 老者皱眉。 而后他隔着马车“望”向前方。 后方阵脚大乱,前方又何尝不是呢? 前方虽不至于溃败,却也节节后退,不断压缩队伍,显然是受到了军令。 输了,再打下去没有了什么意义。 “你去后方压制骑兵,但是前方的楚王部队呢?”女子道。 老者不再说话,也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我还是不理解这一切到底是怎样发生的……”老者叹了一口气。 “去林子里阻击的,是燕家。”女子道。 “长安燕家,底蕴深厚,所以我不理解。”老者接话。 燕家这么多刀客,实力强大,再加上是埋伏,所以根本不可能不是这些在林子里发挥不出战斗力的轻骑兵的对手。 但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燕家的人,包括燕家小姐和燕家三爷,一个都没有出树林。 就算阻击失败,也总是应该杀出来吧? 但是,燕家人就像是在林子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来过。 …… …… 林中,气氛诡异。 黑红色的土壤已经开始凝固,虽不至于坚硬,但总是在回归中。 阳光透过头顶的树梢与那些粗大的叶子,零零碎碎地撒下金子。 燕家三爷已经接受了简单的治疗,兀自盘膝打坐,闭着眼睛,不问其他。 几百刀客用喷火的目光望着刘义,一动不动。 刘义却是在望着远方的战斗,闻着女子的发香,脸上出现了微笑。 这正是令燕家刀客们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的原因。 他依旧保持着一只手掐着燕无双的脖子,另一条手臂环住燕无双柳腰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如果一名美女这么做,或许会让人感觉香艳无比,可现在他是一个大男人,就显得特别的流氓与恶心。 燕无双就觉得很恶心。 她是燕家千金,长安名美人,天之骄女,有生以来,这是第一次。 她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刘义,混蛋,我会杀了你的。”燕无双转过秀首,目光非常可怕。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习惯”,她的娇躯已经不再颤抖,可是她还是觉得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对不起,我很抱歉。”刘义道。 “这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也不是我要非礼你的问题,而是你们的行为与我要活命这一原则相违背的问题。” “我不能让你们燕家的人再加入进去,在背后捅几刀。” “所以,在这一战胜利之前,我只能制住你,燕大小姐。” 他的声音很平静,也不显得无理,更没有什么下作的韵味,而像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愚蠢!”燕无双发簪上的坠子摇晃,发出好听的声音,但是她的口气却是非常不善。 “刘义,你难道觉得我燕家好欺,圣上好欺?” “你完全可以不做这个反贼,归顺我燕家,想来,这样也很好。” 刘义笑了起来。 “燕大小姐,你说话,真的和潋波这个女人有点像。” 燕无双听出了明明白白的嘲讽意味,一双明眸狠狠地瞪着他。 “站着说话腰疼不疼?燕大小姐,要不你坐下来说话吧。”刘义道。
燕无双当然不会真的坐下来,一者,这明显是刘义在讽刺自己,二者,如今这样子,叫她坐下,岂不是要坐在刘义的身上?恶心! 刘义继续说了下去:“我想,你们燕家人,都恨不得把我剥骨抽筋吧?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投奔燕家,你们会接纳我?真是可笑!” “在我没有证明自己可以威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一定会当先攻击我、俘虏我,甚至是杀死我,而今,我证明了自己,我可以威胁到你们,你就说出这一番话?对不起,我很抱歉,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又是“对不起,我很抱歉”,但是燕家人一点都听不出什么愧疚的意味来,有的只是无尽嘲讽。 燕无双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很好,姓刘的,那我就等着看你这个反贼最后是怎么死的!” 刘义一笑道:“多谢燕大小姐的关注,不过个人还是会为了活命做出很多事情的,有可能你今生今世是看不到了……” …… …… 朝廷军开始溃散。 马车内的老者和大辇内的女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过,之前是胜券在握不需要,如今是无力回天,就是出手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白袍小将白重巡受了重伤,早就被兵士抢回阵中,如今简单处理了一下外伤,被护着撤退。 钟南的部队本来就处在弱势,在布置了一些奇兵,又大多受到阻击之后,现如今也组织不了太多追击的力量。 然而钟南坚信逃亡者仍然会卷土重来的道理,还是进行了一番袭杀才鸣金收兵。 这一场战争,结束了。 平原上,到处都是尸体。 斜阳点缀鲜血,丝许寥落。 这一次战斗,虽然击退了朝廷军,但是这边还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短时间之内没有人愿意再碰上敌军的主力。 新的援军还在路上,而且百花山庄、西湖倾城派、会稽乱剑门等门派的修士们也未至,相信到时候这里的情况还会好一些。 刘义回到了营地之中,借着夕阳之光,望着战后的土地,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燕家人和朝廷军的残部一起去了,临走之时,燕无双自然是好好威胁了一番,无非就是“你好自为之”、“走着瞧”、“你死定了”等等。 刘义当然不怕她。 天下这么多势力想要做掉他,只不过是有没有口头上威胁的区别。 夜晚,军营里都大醉了一场,不知道是庆功还是告祭逝去兄弟们的亡灵。 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吹彻画角。 在原地扎营,明日,进城,入扬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