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钱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那种经历，就是一件事情当时闹得轰轰烈烈，可最后却也销声匿迹，连结果也不曾知道。 你以为是时间过滤了人们的注意？不是的。 当失踪的人得以重返家中的时候，却绝口不提之前的任何事情，神情恍惚，甚至连说话都变得有些不一样。 你以为是那段悲痛的经历让他不忍谈起？不是的。 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当各种光怪陆离的事件发生后，总有人会冲在人民的最前沿，在引起广泛关注之前将它消灭解决，不引起恐慌，这样的人有个统一的称呼——夜归人。 我已为这个组织工作了九年，十二岁那年我被人贩拐走去到陌生的城市，是夜归人的情报使我获得了新生，至此以后，我也就一直为它服务…… 其实，说的阔气点，这样的组织也是一个传承了千年的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粹，自汉初巫蛊之祸时起就已建立，延续到明朝时期达到鼎盛，郑和七下西洋时，更是在更广大的范围内建立起夜归人的根据地，发展夜归人更广大的规模，从而在一个大的空间内，形成一张无形的蛛网，默默地看着这张巨大蛛网下发生的一切怪力乱神。 自汉武帝设夜归人起，夜归人组织就一直直接隶属于最高掌权者，也就是皇帝，这样的设定一直延续到辛亥革命的那一天，那历史性的一刻标志着古老的封建制度的覆灭，而我们，也就成了无主的群体，一直持续到现在，夜归人始终不隶属于任何国家机关，独立自主已成为我们的准则…… 所以这就是我们现在没有钱的原因。 首座上的男人沉凝着眉，他就是我们行动组的老大，鹰。曾几何时，他也是个威风的掌权者，幕后穿着高档的西装运筹帷幄，解决民生疾苦，救人民于水火之中。 可现在，就连他腕上的那一块某越南富商送给他的高档名表，也拿去当铺卖了供给我们这几个月的饭钱。 “所以说，我们现在的情形非常危急。”鹰扫视着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我们，他严肃地说：“组织上剩余的资金已经不多了，但我们行动部，自汉代以来，就一直是夜归人的脊梁，是夜归人的支柱，我们保卫人民的安全，也保卫夜归人的安全，可是说，没有我们，夜归人就是不完整的，是残缺的，我们就是夜归人的灵魂……” “得了得了，说重点吧，别瞎吹牛了。”说话的是苏媚，他的老子是夜归人情报部的部长，比鹰稍微大一点点的官。 至于她为什么不去情报部而来行动部，据她的解释是既然她老子是部长，那么进情报部的话肯定一帆风顺，她不想要毫无挑战的人生；而我们都心知肚明的，她就是因为近视没过体检，无奈之下才来行动部的。——夜归人的体检很严，因为做的都是关乎性命的事情，所以没有人能够在这上面作弊。 鹰一下就xiele气了，他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开口：“现在组织给我们下达了命令，让我们自力更生，自主发展，所以说伙计们，我们得出去做点生意了。” “做生意？！”惊讶的声音响彻在会议室，接着就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什么“我们可是夜归人诶，居然会沦落出去做生意的时候”、“人家辣么美才不要出去做生意”、“为什么我们会没钱了啊是不是鹰贪污了啊”云云…… 我看见鹰的脸逐渐地黑了下来，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最后一拍桌子：“够了！”他吼了一嗓子，会议室瞬间安静。 “你看你们成天能干点啥事？做生意怎么了，我们还是做以前一样的事情，只不过不会打着夜归人的名号，纯粹靠自己的本事去换点钱，这怎么了？为什么要歧视做生意？” “还有，要不是你们一天吃那么多，每天都吃的跟过寿似的我们会这么早就没钱了？！”鹰可能是喊的有点累了，就喝了一口水，喝完又端起水杯，“你们看看，啊，你们看看，我这水都还是水管里接的，我为了节约经费养你们，现在办公室里矿泉水都不敢要了，你们这群白眼狼还说我贪污？？” 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拍马屁的绝佳机会，于是马上凑上前说：“就是就是，鹰队为了我们多尽心尽力啊，不过鹰队你要注意身体啊，这水不卫生，咱以后还是打电话叫矿泉水吧。”说着我顺手就给他杯子放下来了，这时候忽然闻到一丝丝淡淡的酒香味…… 我大惊，猛地看向鹰队，他也猛地抬头看向了我，在一阵眼神交流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不好，就要赶紧回座位，可这时候，鹰队却慈祥地笑了，他说：“殷九是个好孩子啊，这次的经费，就由殷九去cao作吧，这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加油哦！”说着他还对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并且眨了眨眼睛。 我嘴角抽搐着，这时候就特别想抽我大嘴巴，只能哭丧着对鹰队说：“老大啊，我这几年就打杂去了，也没学多大本事啊，我虽然也想为组织分担压力，可我肯定是做不了的啊……” “没事，我给你分两个人你们一起去就成。”鹰这时候已经站起来收拾文件了，他随意地看了一眼，又开口道：“嗯，就苏媚和王成吧……好，散会！” 说完，只见他飞也一样的跑出了会议室，转眼间已不见了踪影，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地这一切，以及表示躺枪的王成和正在骂鹰队祖宗的苏媚。 “现在……咋办啊？”我嘀咕着，说实在的我真是没这样的经验，虽然没钱的时候也是有过的，可那些时候，总会有一些曾经受过夜归人帮助的富商为我们排忧解难，不过不知道为啥，这年头渐渐过去了，那些富商也不再和我们联络了， “还能咋办呗，出去挣钱呗。”王成无奈地一摊手，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至于苏媚，她已经气鼓鼓地跑了。 看来只有我们两个出去了。 其实我们这一行要挣钱还是挺快的，因为夜归人组织成立之初就是为了解决奇异类似鬼神事件的，而它的本质也正是这样，而你想，帮人驱鬼，那多挣钱啊，且不说我们有实际本领，就算是摆个地摊去给人算命，也能挣不少钱吧？ 我们的运气还是很好的，不过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我们就已经打听到隔壁市某房地产富商因鬼神之事，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睡好觉了。 且叫这个富商为黄老板吧。 半年前，黄老板买下了好一大块地，要发展他的房地产生意，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有一天工人们在土坑里却忽然挖出了一座石像，石像是人的身子却是狐狸的脑袋，据说，那张狐狸的眼睛格外的逼真，眼珠子就跟盯着你一样，让人出冷汗。那些工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用的，只是老一点的工人说这个东西邪气，最好别去碰。工人们大多都赞同了，就打算将石像搬出去重新埋了。 当时下去了两个力气比较大的男人，可奇怪的是，这石像看着也没多大，可就跟千斤重似的，两个大男人怎么搬也挪不动一点，抬头的时候就正好看见那张狐狸的脸阴森森地盯着他们笑，盯得他们发毛，他们当然意识到了这肯定不是简单的石像，正如那老工人所说，邪气。 于是他们立即爬出了土坑，不大敢去管这个事情。这时候包工头看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以为看什么热闹呢，就大大咧咧地走过来，说干什么呢不去干活？ 立即就有人给他讲了情况，说工头，这可咋整啊，我们这搬不出来也没法干活啊！ 包工头眯着眼睛打量了那石像半天，最后嘲笑着说，你看你们这些胆子，就这么个石像还把你们吓到了。 说完他就跳了下去，试着一搬石像，果然特别的沉，于是他就又上来，心想着这么也不是个事，就让人给他找了一个锄头来，然而二话不说，跳下去就向那石像脑袋敲上去，这一敲，立即就给那狐狸脑袋削了一半下去，他抬头笑着对工人们说：“你看，这也没啥事嘛，看给你们吓的。”说完他就爬出了坑，然后把锄头给了一个小伙，让他下去彻底给石像敲碎。 小伙颤颤巍巍的，有些不敢下去，包工头就瞪了他一眼，说你要是这点事都做不了，以后也就别在这干了。 小伙是农村出来的，家里母亲又得了病，正缺着钱。也没什么文化，这不让在工地干活了可怎么办呢？于是他咬咬牙，只能跳了下去。 下去后，他发现剩下的那半张狐狸脸还是盯着他笑着，挺渗人的，就有些胆怯了，可是想到自己卧病在床的老母，狠着心一锄头就砸了上去，将石像脑袋砸得稀烂，整个石像也跟着砸成了碎屑。他爬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冷汗。 之后工地就继续干活了，也没啥事情发生。真正恐怖的，是第二天，第二天一整天，工人们都没有见到包工头的身影。打电话也没有接，有人就猜测包工头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于是立即有人骑着车去包工头家里查看，没想到，工头家的门是开的，而工头就死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 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好像死前见到了什么特别吓人的东西，他的胸口被掏开，里面内脏已经空了，血迹干在地板上，看起来十分吓人。 后来报了警，警察也找不出什么线索，只是在现场找到了几根白色的毛，拿回去一分析，那是一攥狐狸的毛…… 黄老板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因为这时候工地上的工人已经闹着要罢工不干了，毕竟出了这么恐怖的事情，说是触怒了鬼神，要用命来偿，谁还敢在这里干活？黄老板无奈，只得给了包工头的家属一部分抚恤金，又将工地上的工资提高，这才稳定住了一部分人。 可是还是有很多人为了性命安全离开了工地。 可是令人吃惊的是，当初那个小伙却并没有离开，明明他也参与了石像的摧毁，他才该是此时最想逃的人，可没想到他却并没有离开。 当时工地上的人都以为是小伙为了凑齐母亲的医药费才这样的，都暗地赞赏小伙是个大孝子，可有一天半夜，一个工人起夜撒尿时，才看到了不对劲。